拉奧嚐試了一切辦法。
    他將坦克梯次配置，試圖用機動防禦尋找反擊機會。
    但龍國的空中或側翼總能精準地找到他裝甲部隊的軟肋。
    往往他的坦克還沒開出預設陣地。
    那些無人機和直升機便如聞到鮮血的鯊魚般望風而動。
    為此他加強了防空力量。
    將防空武器下發到連排一級。
    甚至不惜用上了美麗國提供的“毒刺”單兵防空導彈。
    但在龍國鋪天蓋地的電磁壓製和飽和式無人機攻擊下。
    他的防空網被輕易撕開。
    換來的戰果隻不過是數百架無人機的殘骸。
    鬼知道這些無人機龍國到底有多少！
    起碼現在看來，這數量似乎無窮無盡。
    可問題是，他們的防空武器不是無窮無盡的。
    為此他隻能另謀出路，命令炮兵進行反擊，試圖打斷龍國地麵部隊的進攻節奏。
    可對方的反炮兵雷達反應速度簡直快得驚人。
    往往他的火炮剛打出幾發炮彈，龍國凶猛且精準的炮火就已經覆蓋過來。
    他甚至寄希望於空軍能創造奇跡。
    但龍國的殲10機群和地麵防空體係徹底扼殺了這最後的可能。
    麵對龍國的殲10，他的戰機飛上去也隻是白送戰果。
    他做了所有他能想到的，一個職業軍人該做的一切！
    他依托了有利地形，他投入了最精銳的部隊，他使用了能得到的最先進的武器...
    但在龍國那龐大的戰爭機器麵前。
    一切都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如此的....可笑！
    這不是戰鬥，這是一場活生生的演示！
    一場龍國向全世界演示現代戰爭的實戰教學！
    而他們很不幸成為了敵對方。
    “將軍....”
    這時他的副手維傑·馬爾霍特拉中將開口。
    打破了指揮部內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臉上早已沒有了開戰前的焦躁，隻剩下無盡的灰敗。
    “左翼...已經徹底崩潰了。龍國的裝甲部隊正在向我們的側後迂回...”
    “再不走...指揮部就有被合圍的危險...”
    拉奧上將的身體微不可查地晃動了一下。
    他緩緩抬起頭。
    目光空洞地望向指揮部外被硝煙染成灰黃色的天空。
    耳邊似乎還能聽到遠處那連綿不絕的爆炸聲。
    “走？”
    他喃喃自語，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走到哪裏去？新得裏嗎？然後呢？”
    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無力的說道。
    “我們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
    他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種認命般的平靜、
    “馬爾霍特拉，你看到了嗎？”
    “這就是差距....不是一兩件武器的差距，是整個戰爭體係的代差。”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指揮部內每一個麵如死灰的軍官，最終落在馬爾霍特拉臉上。
    “短時間內，龍國的這支部隊...估計世界上沒有哪個國家能夠正麵抗衡了。”
    “美麗國...美麗國也不行嗎？”
    馬爾霍特拉心中一驚，幾乎是下意識地追問。
    在他乃至很多阿三高層的心中。
    美麗國依舊是那個擁有無可匹敵軍事力量的超級大國。
    也是最後的希望！
    拉奧上將緩緩地搖了搖頭。
    通過這場戰爭他已經看透了。
    “美麗國的武器...”
    “即便很先進，單件拿出來性能或許不輸，甚至某些方麵還有優勢。但...”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試圖解釋清楚這種令人絕望的差距。
    “但武器再先進，在麵對一個如此精密的戰爭機器麵前，單項武器的作用是非常低的！”
    “就像...就像個人再強的武力，在組織嚴密配合無間的軍隊麵前都是無用功！”
    “龍國人他們已經將情報、偵察、指揮、控製、通信、打擊、評估...等等所有這些環節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他們的陸軍、空軍、天基係統、電子戰部隊....”
    “這些就像是一個人的拳頭、眼睛、耳朵和大腦，協調統一，如臂使指。”
    “而我們...”
    拉奧苦澀地看了一眼地圖上混亂的標識。
    “我們還停留在常規作戰，如今的線性防禦思維就是最好的論證。”
    “美麗國或許正在朝著這個方向做出改變，但從他們以往的作戰方式，以及這次提供給我們的缺乏體係支撐的武器來看....”
    “不行！”
    “至少在應對龍國這種全新的作戰模式上，他們目前表現出來的不行！”
    這番話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馬爾霍特拉的心上。
    也砸在指揮部內每一個還能思考的軍官心上。
    要是說這話的是其他人，甚至是國防部長。
    他們都不一定能放在心上。
    但現在說這話的是薩米特·拉奧！
    他是阿三軍中公認的戰術大師！
    曾在美麗國最頂尖的軍事學院進修，獲得過優秀學員稱號。
    並且深度研究西方現代軍事理論，是阿三軍中改革派的旗幟性人物之一！
    連他在親身經曆了這場不對等的戰爭後。
    都發出了如此絕望的評判。
    那這場戰爭，還有什麽希望可言？
    馬爾霍特拉的表情徹底黯淡下去。
    最後一絲僥幸的火苗也被無情掐滅。
    指揮部內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隻有電台裏那象征著徹底失敗的電流雜音不知疲倦地重複著。
    良久，拉奧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緩緩開口。
    “向總部發報吧。”
    “內容如下：我東線亞穆納河防線，經三日血戰已瀕臨崩潰。”
    “敵軍戰力遠超預估，其作戰體係非我現有力量所能抗衡。”
    “繼續抵抗指揮徒增無謂傷亡，且首都門戶洞開，危在旦夕。”
    他停頓了一下，喉結艱難地滾動著。
    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句他極不願意說出的話。
    “這場戰爭...沒有繼續打下去的必要了。”
    “我們必須以最小的代價，盡快結束這場戰爭。”
    “要不然....”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口。
    但指揮部內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未說完的話是什麽。
    要不然恐怕就不僅僅是軍事上的失敗。
    而是整個國家根基的動搖。
    不對，現在國家的根基已經被動搖了。
    那是更為屈辱的分裂！
    馬爾霍特拉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再無一絲血色。
    “明白！”
    “我…我立即向新得裏發報。”
    他轉身走向通訊室，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拉奧獨自站在原地。
    目光再次投向地圖上，喃喃自語。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隻是這代價...未免太過沉重！”
    窗外一聲格外劇烈的爆炸聲傳來。
    震得指揮部頂部的灰塵簌簌落下。
    象征著阿三最後尊嚴與希望的防線。
    正在龍國鋼鐵洪流的碾壓下土崩瓦解。
    最終歸於沉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