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梅權當沒聽見自顧自的說著話。
    “我當初生你的時候差點命都丟了，把你養這麽大不容易……你不能這樣沒良心啊……”
    “就這一次，媽求你了行不行……”
    “不然媽給你打欠條，就當我跟你借的行不行……”
    薑小小看了一眼站在哪裏的姐姐，伸手拉了拉江淵的袖子“我們回家吧……”
    “我早說要回去了，這飯難吃死了，連個肉都沒有！”江承文不滿的哼了哼鼻子，牽著妹妹就往外走“正好江淵在，等等讓江淵給我們做好吃的。
    他這個人不咋滴，做飯倒是勉強能吃。”
    “是好吃”江承歡糾正道。
    “哼，我以後比他做的更好吃！”江承文皺了皺鼻子，嚷嚷道。
    這可把一旁的薑小花給羨慕壞了，快跑了兩步，一把拉住了薑小小的手，眼巴巴的看著她“二姐，我可以去你家嗎？我也好久好久都沒有吃肉了。
    我不能去你家嗎？”
    薑小花都快忘了肉是什麽味道的了。
    薑小小愣了一下，伸手撥開了她的小手“下次二姐來還給你們帶肉吃。”
    “真的嗎？帶跟今天一樣多的肉嗎？可以給小花帶新衣服嗎？跟二姐身上的一樣，三姐四姐也想要呢！”薑小花也是好哄的，一聽薑小小給帶肉，立馬就開心了。
    “不能”薑小小搖著頭拒絕了“我隻能給你們帶肉。”再多的就沒有了。
    薑小花愣了，不明白二姐出去一趟回來怎麽就變了“二姐……”
    “走吧”江淵眯著眼睛環顧了一下四周，把每個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裏，冷笑了一聲。
    “嗯……”薑小小點了點頭跟在江淵的後麵就要離開。
    她剛走了兩步，薑成就在身後開口嚷嚷道“薑老二！你今天要是出了這個門以後就別回來了，我他媽就當沒生過你這個閨女！
    沒良心的東西，結了婚翅膀硬了爸媽都不認了……
    早知道你是這個德行，剛生下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掐死！”
    薑小小步伐停頓了一下，轉過頭冷眼看著他“如你所願，188的彩禮都夠買我好幾條命了。
    欠你的，我這麽多年賺的工分，給你們帶了一個又一個的孩子，早就還清了。
    你不認那就不認吧。
    反正也靠不住什麽。”
    薑小小的話就跟把薑成釘在了恥辱架上，說不出任何一句反駁的話，嘴巴裏除了你是我生的，就是你的命是老子給的，再多的卻是說不出來了。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薑金銀的眼睛都亮了，為什麽？她為什麽要一輩子都被這樣捆綁著？
    為啥二妹能做到的，自己卻傻乎乎的一個勁的付出呢？
    “媽，我懷孕了”薑金銀開口說道“跟你一樣，我也要當媽了。”
    李秀梅的眼神有些飄忽，家裏的房子不隔音，所以她已經知道了“那那是好事啊……等你當了媽就能體會到媽的感受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
    薑金銀搖了搖頭，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扯開了她的手“我永遠不會活成你這樣，哪怕生不出兒子，我也會把我的閨女當成寶。
    所以以後我不能經常來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不……不來了？？？你也不要媽了？”李秀梅紅著眼睛瞪著她“你們一個個的這是要逼死我嗎！是不是想讓我死？”
    “你怎麽會死呢？你還沒生到兒子呢”薑金銀嘴角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
    一旁的何傑總算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了門口，他有機會得去問問妹夫，一個月七八十的工作到底是啥樣的工作……
    回去路上。
    薑小小還是有些難過的，她捏著小丫頭肚子上的軟肉，心裏酸的不像話。
    小丫頭忍了忍沒忍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抬起頭瞪著她“不要再捏我的肉啦！”
    “哦哦哦，對不起……”薑小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連忙開口道歉。
    “算了，看你這麽可憐，我就原諒你啦，以後不要再這樣啦”江承歡嘿嘿的笑了，拉著她的手又和好了。
    薑小小以為小丫頭說的是不要再捏她的肉了，跟著點了點頭“下次不會了。”
    “回去想吃什麽？”江淵蹬著自行車，看上去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我想吃紅燒肉！”江承文連忙開口說道。
    “魚！我要吃紅燒魚！”江承歡也跟著嚷嚷道，激動的小腳跟著都動了起來。
    “你呢？”江淵輕笑了一聲，開口問道。
    “我？”薑小小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對方這是在問自己“我都可以……”
    “嘖，什麽叫都可以，在我們家可沒什麽都可以啊”江淵最不喜歡的就是都可以，我都行，隨便了……
    薑小小想了想“我想吃……大白菜”
    “…？你看不起我？”江淵嗬了一聲。
    “沒有，我就想吃大白菜……”
    “嘖，不行！”江淵想也不想拒絕了“問你吃什麽肉呢”
    “那就……酸菜燉五花肉吧”這道菜薑小小以前吃過一次，那時候村還不叫村叫生產隊。
    隊裏養了兩隻豬，其中一隻犯了豬瘟沒了。
    大家也不舍得就這麽丟了，一致同意殺了大家分著吃。
    一家一戶按人頭算，一人一海碗。
    薑小小家人算多的，為了避免吵架，兩個孩子算一碗。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吃到肉。
    酸菜燉肉。
    當時老三老四都出生了，加上大姐一共五口人，分了四碗肉，一人一筷子就沒了。
    偏偏薑成又是一個好吃懶做的，把剩下的兩碗藏起來了，說是留著下次吃，結果就沒了下次。
    薑小小歎了一口氣，離開了家才知道外麵沒下雨。
    “這個行，那今天就吃酸菜燉肉！”江淵笑了，腳蹬的更用力。
    “啊？那我的紅燒肉呢？不做了？”江承文都不敢開口說話，冷風咻咻的往他胸口灌“不做，你問我幹啥呢？！”
    “江淵，紅燒魚也沒有了嗎？”江承歡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不甘心的問道。
    “沒了，今天就吃酸菜燉肉”
    “……壞人！”江承歡不滿的在他的背上拍打了一下“大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