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8章 權利是最好的春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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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白沒有理會王春來的揶揄。
    三杯白酒下肚。
    王春來這才略有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更過分的是,這家夥端起酒杯,居然也隻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這就可以了。”
    說完,王春來還端起酒杯對江白示意了一下,眼中滿是輕蔑與不屑。
    這一幕的發生,讓在座的其他人臉色頓時也有些難看起來。
    王春來這行為可不是單單的看不起江白一人,是看不起他們所有人的意思。
    果然。
    江白敬過酒後,其餘分管安全生產的兩個副職也紛紛上前敬酒,王春來對待他們和江白的態度並無二致。
    他人三杯,王春來隻是輕抿一口。
    “不好意思,我酒量很差,大家不會怪罪吧?”
    說著,王春來洋洋得意的放下酒杯,又夾菜去了。
    絲毫不在乎江白等人逐漸冷下來的目光。
    “王組長,瞧您這話說的。”
    與王春來同組的一名女性組員諂媚的奉承起來。
    “您是上麵下來的領導,他們都是您的兵,您能端起酒杯,就已經很給他們麵子了。”
    “怎麽能怪罪呢?”
    “嗬嗬。”
    王春來笑笑,目光從組員高聳的胸脯上掃過,隨口帶了一句。
    “小張是吧?我記住你了,等這次檢查結束,我會向你領導表揚你的。”
    這個張嘉佳是在市應急管理局抽調的當地人員之一,按照每個小組的配置,都要有一名當地的地市級工作人員陪同檢查,一個是熟悉當地情況。
    但更多的,是需要他們去及時對接領導們的各種需求,做好服務罷了。
    “看來這地市級的領導也是一個比一個會舔。”
    坐在江白身旁的另一名副職心裏很是不屑的罵道。
    一幫人副職們敬完酒,接下來自然該胡銘他們三個一把手上前敬酒。
    按理說,都到一把手這個級別了。
    你這邊兒充其量也就是個小組長。
    一杯陪一杯完全合理。
    可當胡銘端著一杯酒,站在王春來身旁時。
    相同的一幕再次上演。
    王春來居然對胡銘也是視而不見,自顧的夾著菜。
    頓時,站在王春來身後一側的胡銘直接就愣住了。
    不過那抹尷尬也就一閃而逝。
    下一刻,反應很快的胡銘連忙又帶上了自己的分酒器,強忍怒氣,陪著笑臉說道。
    “您看王主任真是不好意思,您剛定下的規矩我都忘了,我也是三杯,你看如何?”
    “哼。”
    聽到這話,王春來這才冷哼一聲,抬起頭斜視著胡銘,又指了指江白,話中有話的說道。
    “胡書記,你說你們那些副職不懂事兒也就算了,你堂堂一個鄉黨委書記,怎麽飯桌上還玩兒這套呢?”
    “你們的酒是不是太金貴了?”
    “金貴了咱就不喝,正好避免鋪張浪費,上麵現在正提倡不讓大吃大喝呢。”
    “是呀胡書記。”
    張嘉佳陰陽怪氣的在一旁幫著腔。
    “你們怎麽連個麵對領導的正確態度都沒有啊?知道王主任是下來幹什麽的麽?是不是你覺得你們青雲鄉的安全生產工作做得太好了?若真是這樣我可不介意讓你到市裏做一個全麵的匯報,給你們宣傳宣傳呢。”
    說著,張嘉佳靠著椅背抱起雙臂,冷眼嘲諷道。
    “你們要都是這個態度,我看你們這工作也好不到哪兒去。”
    兩人這麽一唱一和,胡銘當場腿就軟了。
    也顧不上什麽尊嚴麵子什麽的,連連賠罪道。
    “哎喲喲,王主任張主任您看您這話說得,這怎麽能是大吃大喝呢?這不過是兄弟們增進感情的一頓家常便飯罷了。”
    “實在是我糊塗了,糊塗了,這樣,我再自罰三杯,一共六杯,如何?”
    “哼,這還差不多。”
    聽完胡銘這句話,張嘉佳才冷冷的哼了一聲。
    “話不要說得那麽難聽嗎,小張。”
    這個時候,王春來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端起酒杯。
    “基層工作不容易,咱們都知道,不過聽說基層的同誌都很能喝,我也是想要見識見識。”
    依舊保持著他坐著胡銘站著的格局,他看著胡銘,努了努嘴,“來吧,胡書記,我看你喝完這六杯酒。”
    胡銘就這麽非常丟人的,連喝六杯。
    其實胡銘酒量很是一般。
    尤其是這種連續大量飲酒,江白明明看到最後兩杯胡銘喝進去就有種想要吐出來的衝動。
    當下也是暗暗咂舌,想不到這一把手比自己還慘。
    有了胡銘這個前車之鑒。
    剩下的兩個黨委書記就算是再不願意,也要硬著頭皮上。
    而且胡銘喝了六杯,他們就沒有少一杯的道理。
    幾乎都是苦著臉硬喝了六杯酒。
    而王春來依舊堅持自己的原則。
    還是那麽一小口,甚至連杯子的一半都沒喝到。
    他是沒注意到,歸位後的三位黨委書記眼中可已經都帶著火氣了。
    這頓相當難受的飯一直吃到了十點多。
    王春來全程其實沒喝多少,但其他人可都被王春來灌慘了。
    其中兩個酒量實在一般的,半中間就跑廁所出酒去了。
    江白也是在強忍著,想著就算要出酒也要回家出,不能在這兒丟人現眼。
    直至把王春來一組人送走。
    上一秒胡銘還笑吟吟的臉瞬間便陰沉了下去。
    “操,馬勒戈壁的!!!”
    轉頭胡銘便忍不住罵了起來。
    “什麽踏馬的作風,草他娘的老子多少年沒被人這麽灌過了!”
    “誰說不是呢!”
    另一個鄉鎮黨委書記跟著苦哈哈地笑了起來,“這就算是上麵下來的領導,多少也要有點兒素質吧?這他娘的就這水平?”
    “馬勒戈壁的這王春來要是我手下的人,我非捏死他不可!!!”
    望著三個黨委書記大倒苦水,江白等幾個副職也隻能看著不說話。
    雖然同樣很想吐槽,但顯然領導們可以這麽說,但你絕不能當著領導們的麵也去這麽說。
    ……
    “看到沒,小江,這就是權利的滋味兒。”
    因為喝了酒,江白自然不可能開車。
    所以就跟著上了胡銘的車。
    胡銘坐在後排,江白坐在副座駕。
    上了車胡銘便語重心長的說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的確喝多了,胡銘今天的話格外的多。
    他靠著柔軟的靠背,臉色酡紅,眯著眼睛,酒氣熏天。
    “這就是為什麽那麽多人拚了命的想要往上爬的原因。”
    “權利這東西,太可怕,也太美妙了。”
    “一個眼神,就能讓下麵的人生不如死,一句話,就能讓下麵的人亂作一團。”
    “什麽踏馬的狗屁檢查,卵用沒用!”
    “可咱們呢?明知道卵用沒有,一個個還要忙的焦頭爛額哭爹喊娘陪吃陪喝的。”
    “都是在為國家幹活,你覺得這公平麽?江白。”
    江白沉默了一下。
    拋開別的不說,胡銘倒的這肚子苦水的確是實在話。
    他也隻能無奈苦笑的搖了搖頭。
    “有句話說得好,胡書記,權利是最好的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