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舟沒有理會外邊的薑明珠，哪怕桌上的碗沒收，他看了一眼，都還沒說話，旁邊的徐凱聲音高了八度。
    “我來！”
    “老顧客最愛幫小許老板收桌子了！”
    “小許老板，有碗要洗嗎？我來洗！你做飯！”
    陳宴在家裏雖然是四肢不勤，但是在許舟麵前，卻絲毫不敢把那些毛病帶過來。
    兩人甚至比店裏的店員還要像店員，雖然如今店裏沒店員。
    那邊薑明珠都看呆了。
    她並不是不識貨。
    盡管徐凱和眼鏡陳宴兩人穿得十分低調，看著似乎隻是簡單的T恤和長褲。
    但是從他們擦桌子洗碗時手腕上偶然間晃過的滿鑽表盤，就能看出來，他們的家境富貴殷實，並不是普通的大學生。
    甚至在陳宴洗完碗之後，還從兜裏掏出來了一疊明顯經過設計的VIP卡。
    “小許老板，你看看這個VIP卡，我找人幫你設計的。”
    “我們VIP顧客還是得有張卡來彰顯我們的身份的。”
    這卡可以沒用！
    但他不能沒有！
    而一個成熟的顧客，也要學會給老板分憂。
    …
    卡麵是純黑色，前邊是金色的VIP三個大字，後邊則是在黑色的背景上隱約浮現了許舟的店名。
    看起來十分高端大氣上檔次，甚至還燙了金邊。
    “老板，怎麽樣，燙金卡！”
    “不錯。”許舟看了一眼，確實設計得很好看。
    至少比自己的A4紙要強多了。
    陳宴一臉嘚瑟：“之前我們VIP顧客，連VIP卡都沒一張，那怎麽行呢！”
    “嗯，可是這卡的作用是？”
    許舟靈魂發問：“我店裏沒有這個刷會員卡的係統和機器，這卡也刷不了……不還是每一次我手動減扣嗎？”
    因為之前這家店是自家爸媽裝修的，他們對於會員係統自然是弄不明白的。
    也就導致每次在徐凱他們的會員卡上扣費時候，都是用A4紙記著，手動扣費，然後手動在電腦上登記進去。
    十分古老。
    陳宴理直氣壯：“刷不了不重要，重要是這是我們老顧客的標誌！”
    “續費不打折。”許舟忍不住強調。
    “哥，你這話就傷感情了。”陳宴眼神幽幽，自己像是缺那點打折費的人嗎？
    “續五次十次一百次，我也不會打折的。”許舟覺得醜話應該說在前邊，免得以後關係好了反而不好意思說。
    雖然自己肯定不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但是還是提前說更好。
    “什麽福利都沒有？”旁邊的薑明珠忍不住問。
    “對，什麽福利都沒有。”許舟想了想：“唯一的福利是會提前通知開門時間。”
    薑明珠：“……”
    這算什麽福利？
    一萬二一份的牛肉，誰關心你幾點開門？
    難不成還能天天來？
    薑明珠圓圓的眼睛裏滿是質疑：“那你這卡不就屁用沒有嗎？那你這跟集資有什麽區別？”
    “集什麽資？”許舟疑惑。
    “非法集資！”
    “我可沒有，你別汙蔑我。”許舟擺手，這可是他們自己非得衝五十萬。
    這金額又不是我設的。
    “你這卡……”
    薑明珠的眼神在看到VIP卡桌上的那張VIP名單和金額時，愣住了。
    【VIP徐凱：充值五十萬/3436】
    【VIP陳宴：充值五十萬/3436】
    計數的方式十分簡單粗暴，用紙和筆記。
    那【五十萬】的金額十分顯眼極了。
    “奪少？五十萬？”
    薑明珠幼嫩的嗓音高了八度，震驚的把記錄會員名單的A4紙拿到手上，看著這質樸的計數方式，隻覺得自己的認知都在被挑戰，手抖抖了一下。
    “瘋了是嗎？”
    “還真有人衝？你們兩果然是托！”
    “是看到人家漫畫人氣還不錯，所以想利用那本漫畫炒作？”
    原本薑明珠還覺得許舟可能是背後那個有天賦的給漫畫作者提供廚藝菜譜的大佬。
    可此時到這個店裏，在看到這一係列操作之後，她隻覺得離譜得像是一個挖好坑想蹭熱度的仙人跳局。
    自己肯定是被做局了！
    …
    薑明珠瞠目結舌，就算是自己家的六星店鋪，會員卡都是五千起充。
    你零星的店五十萬？
    店裏連個初級廚師都沒有，就敢開這麽高的價了？不怕被查啊？
    薑明珠腦子裏一下就想到了一大堆類似這個情況被關店的案例。
    “你的會員卡沒有任何作用和活動還五十萬一個，如果會員太多，你肯定會被懷疑非法集資或者是被懷疑……你懂嗎？”
    “等你會員超過一定數額，我去舉報，你肯定要關店嚴查。”
    “除非你設置五十萬會員卡應有的待遇，折扣，以及衝五十萬送十萬，或者其他的力度配得上五十萬會員卡的福利，而且還得去考店鋪星級。”
    “嗯，你說得也有道理。”
    “所以你的卡……”
    “所以我的會員卡不可能打折和送錢的，那以後就改成每個月抽一次獎吧，在想辦VIP的人裏抽取一個人給與辦VIP的資格。”
    會員卡人多的話要對應相應的福利，不然會被查，那搞毛啊？那不等於送錢？
    許舟忍不住思考，會員多容易被查，每天的菜如果固定被十個會員買到，還不利於攢祈願值。
    普通顧客天天來給原價買。
    會員我還得打折送錢！
    其他店靠會員手段籠絡顧客，我又不需要！
    這麽一看，可以打折的會員顧客好像還不如普通顧客啊！
    …
    “太好了，幸好我提前辦了！我簡直太機智了！”
    死隊友不死貧道！
    別人買不到有什麽關係，自己能買到就行！
    徐凱長長的鬆了口氣，把自己的VIP卡跟揣寶貝似的揣在懷裏，揣在懷裏還不安心，還忍不住問：“老板，要是有人撿到了我這張VIP卡的話…”
    “沒作用。”許舟笑了笑：“我隻認你的微信號。”
    “那我就放心了。”
    “幸好不用抽獎VIP資格，不然以我這運氣，何年何月抽得到？”
    徐凱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讓薑明珠心底的怪異感越來越濃。
    抽獎？
    誰會願意去抽一個毫無福利的VIP資格？
    但看到旁邊兩人沒說話，薑明珠也隻是鼓著小臉，輕哼：“老板，給我來一份勃艮第紅酒燉牛肉！改良版！”
    “我都等了這麽久了，今天這牛肉說什麽也要吃上！”
    看看已經快下午三點了。
    等了幾個小時還遇到了這麽奇葩的店的怨氣讓薑明珠心一橫，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幹脆利落的掃碼付了一萬二千八。
    付款完了之後，看著那付款成功的頁麵，瞬間心底又有些後悔。
    可很快，在許舟換上廚師服拿上菜刀開始切菜處理食材時候，他的氣質一下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