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們宋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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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書記撥弄著火柴盒,難得地有些氣短。
畢竟是宋清延先走的,把姑娘家一個人落在後頭,連句解釋都沒有。
任憑侯書記舌燦蓮花,這種時候也解釋不清楚。
聞熹不為難侯書記,等趙忠良將所有收據底單都遞過來,她將東西收好,和侯書記等人告別。
聞熹脾氣再好,被人這樣赤裸裸地嫌棄,多少還是有些鬱悶。
她腳下生風,先去了一趟供銷社,買了不少種子,這才氣鼓鼓地回了家。
進家後,聞裕昌忍不住開口,“熹熹,你……是不是生氣了?”
聞熹一怔,臉上的火氣消散了一些,嘴硬道,“沒有,爸。”
聞裕昌笑了,他走上前,摸了摸小女兒的頭發,“爸知道,你覺得被人嫌棄了,是不是?”
聞熹輕哼了一聲,“我還不想嫁給他呢。”
聞裕昌看著表情豐富的聞熹,開懷地笑了。
自從陳英鬧著要離婚以來,家裏一直都是死氣沉沉的。
誰也不願意多說一句話,有的時候明明隻是普通的交流,都像是有人點燃了戰火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宋清延提前離開的關係,聞熹今日的表情,是最靈動多變的一天。
她終於不像一個繃著臉的少年老成的姑娘,反而鮮活耀眼地像一朵灼灼的桃花。
聞裕昌希望小女兒能一直這樣肆意張揚下去。
轉念一想,大西北氣候惡劣,生活條件艱苦,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護住聞熹的周全。
勸父親回房休息後,聞熹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將今天買的所有種子都拿出來,閉上眼,進入了玉墜裏的靈泉空間。
自從看到這汪靈泉後,聞熹就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
家裏的糟心事告一段落,她也終於騰出手來實驗。
把蔬菜和水果的種子往地裏灑開,澆上一點靈泉水,聞熹盯著自己的手表,仔細記錄著生長情況。
靈泉果然有奇效,半個小時,水果和蔬菜就已經初具規模。
這樣估算下來,兩三天時間,種下去的種子就能結果了。
聞熹心中翻起驚濤駭浪,這樣的生長速度,豈不是以後吃穿不愁?
考慮到大西北的實際情況,聞熹覺得自己還是要低調行事。
現在是集體經濟,種出來的東西,基本都要上交給生產大隊。
完成指定的份額,多出來的才是自己的。
為了掩人耳目,也為了自身的安全,盡量少在人前使用。
眼看到了啟程的這一天,司機將聞熹和聞裕昌送到火車站。
聞熹將同樣的信封交給司機,感謝他多年為聞家的付出。
侯書記格外體諒聞家的情況,把聞家公館給聞裕昌父女保留下來。
用侯書記的話說,“將來帶著孩子回來過年,也算有個落腳的地方。”
聞裕昌沒再推遲,聞熹在離開之前,把大門口的鎖換了。
師傅上門換鎖那天,聞裕昌還奇怪,“熹熹,怎麽突然想著換鎖?”
聞熹一笑,把工錢交給師傅們,把人送走之後,關上門才對父親解釋。
“爸,這間房子,是我們僅剩的固定資產,我們這次去肅州,還不知道要走多久,萬一到時候房子被有心之人強占了,怎麽辦?”
聞熹的話點到即止。
她和聞裕昌都心知肚明,這個有心之人,指的是誰。
聞裕昌歎了口氣,“熹熹,她們不是這樣的人。”
“爸,防人之心不可無。”聞熹不欲辯解。
就算現在不是,等王家把陳英和聞然兩人帶去的所有財物收走,兩人身無長物,無依無靠的時候,指不定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來。
不說聞然,就陳英女士那獻祭女兒,討好王家的性子,聞熹就不會輕易放過。
眼下最重要的,是解除婚約,重新在肅州立起來,到時候再回來好好和陳英算賬。
聞熹和父親拖著大大小小的行李,登上開往肅州的火車。
找到座位後,聞熹便將箱子歸置,小一些的,都往行李架上放。
架子上的東西太多了,為了不碰到別人的,聞熹隻能努力踮起腳,旅行袋還差一點就移進去了。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了過來,替聞熹把旅行袋放好。
“謝謝。”
聞熹鬆了口氣,甩了甩酸痛的手臂。
主動幫忙的是位年輕的軍人,他一邊替聞熹將剩下的行李放上架子,一邊說,“不用謝,同誌。”
坐下後,聞熹才發現,剛才幫忙的軍人的座位,就在她對麵。
一行三個人,都穿著橄欖綠的軍服,動作整齊,紀律嚴明。
火車開動後,聞熹拿出地圖展開,想要找到侯書記給她的地址。
宋清延所在的建設兵團。
瞥見聞熹在地圖上畫的紅圈,顏一先笑了,“同誌,你要去肅州的建設兵團?”
聞熹點點頭,“去找人。”
“巧了,我們都是建設兵團的兵。”
“是嗎?”
聞熹一聽,有了主意。
“請問,你們認識宋清延嗎?”
聞熹話音剛落,對麵的三位軍人麵麵相覷,還是剛才出手幫忙的軍人先開口。
“當然認識,宋營長,建設兵團裏出了名的拚命三郎,大家都認識!”
“同誌,你好。我叫顏一先。”
既然和宋清延認識,不是親戚就是朋友,顏一先決定主動介紹自己。
“你好,我叫聞熹,這位是我父親。”
“我們是去……投身建設大西北的。”
聞熹不想把和宋清延的婚約掛在嘴邊,畢竟自己是要去退婚的。
顏一先眼裏流露出欣賞的光芒,“沒想到聞熹同誌你這麽年輕,就有這樣遠大的誌向。”
“肅州氣候不佳,條件艱苦,城市裏的年輕人都不願意過去。”
聞熹但笑不語。
想到自己空間裏堆成小山的種子,還有取之不盡的靈泉,聞熹隻覺得不管在哪裏,自己和父親都能好好活下去。
“你能給我講講,宋營長是個怎麽樣的人嗎?”聞熹又問。
聽了這些軍官的話,聞熹才知道,宋清延原來是營長。
年紀輕輕,身居高位,以聞家現在的條件,的確是高攀了。
顏一先一頓,上下打量了一番聞熹,遲疑地詢問“聞熹同誌,你和宋營長是……什麽關係?”
“普通朋友。”
眼看父親就要開口,聞熹一把按住父親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