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獵殺野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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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著腳陷進淤泥的感覺,像是被柔軟的雲層包裹著。
周圍的空氣裏除了青草香就是花香,還有泥土的味道,沒有喪屍的血腥味,也沒有算計人心的惡臭味。
她屏住呼吸,下意識把動作放輕,閉上眼睛感受此刻的安寧。
瘦小的身子被高大的荷葉遮蓋,就在這難得的愜意中,雜亂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那死丫頭上哪去了?”
盛其禎蹙眉,聽出這聲音是她那個欠了賭債的大堂哥。
如果說原主的弟弟是表麵上隔幾天能吃一個雞蛋的耀祖,那大堂哥就是真正意義上,拿著全家的錢去揮霍的那種敗家子。
人前疼愛弟弟妹妹,人走了就動輒打罵,原主深受其害,隻是聽見聲音身上就產生幻痛了。
現在他出現在這裏準沒好事。
果然,大堂哥陰沉沉地說:“必須把她騙過去,不然咱們這幾日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另一道聲音猶猶豫豫:“長耀哥,真的要這麽做嗎?招娣以前那麽老實,沒準兒這幾天隻是她驚嚇過度,失了魂才做出來的傻事呢。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二牛,你廢什麽話,你欠的那十兩銀子,還想不想讓我幫你還了?”
兩人沉默下來,聲音漸漸遠了,盛其禎看見他們朝自己做的捕蝦米陷阱走去,隨意將陷阱踢翻後,就開始罵罵咧咧尋找她。
盛其禎從池塘起身,赤著腳悄無聲息地跟上了兩人,看他們東拐西繞,似乎在尋找什麽。
她立即回到小溪處,裝作生氣的樣子罵道:“誰這麽缺德,把我好不容易引來的蝦都趕跑了?”
聽見腳步聲,盛其禎憤怒地舉著柴刀對準來人,大堂哥盛長耀攤開雙手,麵上帶著關切,“招娣,是我,你長耀哥啊。”
“哥知道你這幾天因為落水的事情,跟我爹起了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哥今天跟著你上山,就是想解開這些誤會的。”
他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打開露出裏麵白花花的銀子。
盛其禎下意識上前一步,盛長耀嘴角勾起得逞的笑,眼睛裏帶著誘哄:“招娣啊,大哥知道你想要銀子,也是為了光宗和大丫二丫著想,我可以先給你一部分,隻要你以後在家裏不要再和爹還有奶幹仗就行。咱們下了山還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我怕帶身上不安全,銀子藏在另一頭的山洞裏了,跟我一塊去取吧。”
盛其禎麵露猶豫,看他的眼神還帶著膽怯,“大堂哥,你說的是真的嗎?能不能當著叔叔嬸嬸和爺奶的麵給錢,就說是補償我的。”
盛長耀臉色一僵,心道這死丫頭還怪雞賊的,哪怕已經不耐煩了,還是耐著性子哄道:
“你這傻丫頭,我是特意找沒人的時候給你,就怕旁人見了會想搶走,你不想要就算了。”
說著就要生氣走人,盛其禎連忙道歉:“我要!賀家人說我還不上一百兩就要送我去見官。大堂哥,我跟你去!”
盛其禎乖乖跟上兩人的步伐,她手裏依舊拿著柴刀,還背上了裝田螺的背簍。
期間,盛其禎好奇地問另一個滿臉虛汗的青年,“二牛哥,你怎麽一直在冒汗?”
二牛心虛地擦擦汗水,想說什麽,被盛長耀警告地瞪了一眼。
走到山洞入口,盛其禎聞到了一股腥臭味,一雙手推向她的後背,用了極大的力氣,身後惡狠狠的男聲罵道:“小賤人,去死吧!”
盛其禎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招,眼神裏帶著戾氣:“我最討厭別人推我。”
說著她抬手拽住盛長耀的手腕,用力一拉,將人一起拉入山洞,
伴隨著野獸的吼叫聲,二牛顫顫巍巍道:“不好,野豬要跑出來了,長耀哥,你沒事吧?”
而跌入黑黝黝山洞的盛長耀直麵對上了一頭龐然大物,險些要暈死過去。
他隻聽說這瘋丫頭死過一次後,脾氣暴躁見人就打,把他爹打了個半死。
誰知道她這麽不要命啊,既然早知道他要害她,怎麽不早點戳穿,非要魚死網破嗎?
“瘋子,盛招娣你這個瘋子!”
盛長耀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眼見著二牛要跑,盛長耀尖叫道:“二牛,你要是敢跑,回頭我就叫我爹解雇了你,以後你別想在鎮子上幹活了!”
二牛聞言麵色發白,惱怒不已,“要不是你非要害人,現在至於這樣嗎?”
兩人內訌之際,野豬已經衝到近前,粗壯的蹄子踏在了盛長耀的小腿,朝著手持柴刀的盛其禎衝了過去。
盛長耀痛得慘叫連連,捂著自己的傷腿閃到一邊,野豬的目標卻不是他。
盛其禎瞧見野豬朝她直直地衝了過來,不明白是哪一個步驟出了問題,但情況緊急容不得她多思考。
她迅速往外跑,野豬橫衝直撞,將二牛頂飛出去,對她緊追不舍。
心跳加速,腎上腺素狂飆,野獸的鼻息聲近在咫尺,這具身體素質還是太弱,她拚盡全力才沒有被頂飛。
在進山前,盛其禎請教過村裏的獵戶,知曉哪些地方會設置專門捕殺獵物的陷阱。
她漸漸開始體力不支。
在路過一處鋪滿幹草的平地時,盛其禎眼前一亮,從空間取出登上繩,勾住附近的樹幹縱身一躍。
野豬掉進了陷阱,身體被竹尖刺中,還在掙紮著想要翻上來,盛其禎抄起柴刀,一刀一刀砍下去,溫熱的血濺在臉上。
她殺紅了眼睛,直到陷阱裏的野獸已經不再動彈,虎口破裂,才停下動作,擦拭嘴角被濺上的血液,拎著柴刀一步步往回走。
盛長耀拖著骨折的腿在地上爬,想下山求救,沒想到在半路看見她提刀的身影,差點魂飛魄散。
盛其禎走到他麵前,蹲下,柴刀上的血液還在滴落,她冷冷地問:“你什麽時候給我下的藥?”
遠處二牛捂著肚子,不敢吭聲,生怕惹怒了這個煞星。
盛長耀白著臉求饒道:“招娣,放過我,大哥知道錯了,銀子都給你,隻要你留我一條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