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漆樹汁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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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夫急著給周氏的孩子看病呢,哪能被這麽胡攪蠻纏,吹胡子瞪眼睛道:“你這臭小子像什麽樣?大庭廣眾對一個姑娘家拉拉扯扯的,我看你是皮癢了,要我找裏正給你鬆鬆筋骨是嗎!”
二牛起身,哀求地望向魏大夫,“魏叔,您就跟我走一趟吧。”
魏大夫避開視線:“老夫不是聖人,看病是要給藥錢的。”
二牛道:“魏叔,錢肯定給,您先隨我去看看我娘吧,她已經昏迷開始說胡話了,我自小沒了父親……”
魏大夫的態度鬆軟了很多,剛要跟周氏說等看完王家的就去她家中,就聽見盛其禎清淩淩的嗓音響起:“少在這賣慘,我還父母雙亡呢,我都沒賣慘你還賣上了?先給看病錢。”
二牛沒法子了,他那打算借著魏大夫善心拖欠銀兩的念頭被盛其禎戳穿,隻能依依不舍地從袖子裏掏出幾顆髒兮兮的碎銀子,“這是我全部家當了。”
還在期待魏大夫能像從前一樣讓他賒欠藥費。
“村裏難道就你家窮嗎,真會裝可憐。”
盛其禎的一聲嗤笑,讓魏大夫的腰板子都挺直了,接過銀子後冷哼道:“還不快點走。”
盛其禎跟上,她反正也不想回去做晚飯,幹脆看看熱鬧。
走在村裏的石子路上,之前破棺而出的擦傷都已經結痂,眼下隻覺得雙腿有力,腳下生風,很快便到了王氏的居所。
一進門便瞧見王氏根本沒什麽大礙,隻不過臉色白了些,還能在床上嚼餅子吃呢。
看見二牛帶著魏大夫進來,王嬸一雙吊梢眼積蓄眼淚:“哎呀!我命苦啊。”
二牛趕緊跑過去捂她的嘴,“娘,魏大夫來了,您好好跟他說病情,不要鬧了。後頭還有人呢,別亂說話。”
後麵半句壓低了聲音,王嬸沒聽清。
她期期艾艾去瞧魏大夫,許久才起身跪在地上,不等魏大夫打斷,開口就是拋出一個驚天大瓜:“大夫,求您幫我兒子看看他那裏……”
“他自從被野豬撞了之後,就不行了。”
走到院門口的周氏怔住腳步,忽然去捂盛其禎的耳朵。
盛其禎趕緊閃開:“你做什麽?”
周氏露出牙酸的表情:“王氏那野蠻婆子什麽話都敢說啊,還這麽大嗓門。”
屋子裏二牛已經尖叫起來:“娘,您小聲點,這事兒光彩嗎?”
“如今哪裏還管得了這些,你爹死的早,你可是老陳家的三代單傳,可不能斷了香火,將來我還怎麽去地下見你爹。”
“若不是那賤蹄子惹出事端,你又怎麽會……”
“娘,都說了是盛長耀個小人算計我。”
“你不懂,女人最易招來災禍。”
王嬸還想添油加醋跟魏大夫賣慘,盛其禎已經輕輕一笑,抬腿——
“轟隆——”
驚雷炸響,什麽東西炸了?
哦,是她家的大門。
等等?
盛其禎活動手腕:“早知道你們母子倆嘴這麽賤,我在山上那會兒就不告訴你草藥解暑了。讓你暈厥而死,也省的這世上徒增口業。”
王氏連滾帶爬躲到二牛身後,二牛躲無可躲。
“娘!我都說了後頭有人,你說惹她幹嘛。”
“你不早點說是她。”
盛其禎卻並不是來教訓這母子倆的,她四下打量,最後從角落裏找出個籃子,上頭縈繞著蒼蠅,竟然是一籃子放爛了的楊梅。
對上王嬸心虛的眼神,摘果子落空的那股子煩躁又湧了上來。
山上的東西誰都可以采摘,可這兩人采了又不吃,簡直浪費!
盛其禎最恨浪費,末日初期她差點餓死。
“山上一草一木都是官家的,浪費官府的物資,信不信我告到衙門去?”
這話當然是嚇唬嘴賤二人組的,但很顯然兩人都被唬住,“你你你……你敢!”
王嬸很不服氣:“盛招娣,你做得楊梅汁生意,別人就做不得了?你憑什麽去告我,你那方子瞧著就很容易弄懂,我們也不是故意的,怪得了誰。”
隻是她做出來的除了比其他人賣的稍微不酸,解暑效果完全沒有,想賣去醫館還被人轟了出來,這麽丟人的事情當然不能說。
盛其禎“哦”了一聲,“我什麽時候說你學我做楊梅汁的生意了?”
王嬸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當即不吭聲了。
這年頭方子可是很私密的,偷盜方子告去官府可比浪費山裏物資要嚴重得多,那可是要打板子的。
魏大夫從頭看到尾,也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那點子醫者仁心也被這家人惡劣的品性給惡心沒了。
他怒聲道:“我看你們也不急著治病,另請高明吧。”
小老頭甩袖就走,忘記拿藥箱,又匆匆回來背起。
去栓子家的時候,二丫也找了過來。
“姐,光宗跟爺奶告狀呢,說你賺了錢不分給他。”
到栓子家的時候已經天黑,周氏點了燈,油燈下,栓子背部是大片的紅腫,瞧著可怖極了。
魏大夫望聞問切一套下去,在栓子哭唧唧的抗議中給紮上了針,紅腫消退不少,好在栓子從小皮實,按時吃藥能好。
盛其禎假裝去探栓子的額頭溫度,實際上用係統掃描。
【漆樹汁,不可食用。】
係統很無語。
【宿主你把我當百科全書啦?我隻能告訴你和美食有關的信息,別的一概不要想。】
盛其禎:“這不就和美食有關嗎?一個合格的廚神最基礎的功底就是分清楚野生食材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什麽東西相生相克,什麽吃了之後會引發病症。”
“告訴我,漆樹汁是導致栓子過敏的原因嗎?”
【漆樹有很強的過敏性,樹汁接觸皮膚會引起紅腫、水皰、瘙癢。誤食會導致中毒。果實可榨取漆籽油,製作蠟燭與肥皂。】
係統不情願地科普。
這邊魏大夫也講清楚了栓子過敏的原因,叮囑不能亂碰漆樹汁。
栓子直呼冤枉:“我沒碰啊。”
“可是接觸了漆具?”魏大夫問。
栓子想到什麽,提起石頭讓他幫忙拿一個裝著液體的竹筒,裏頭的東西漏了。
周氏臉色難看起來,她想起一個人,黑蛋的父親是做漆具生意的。
盛其禎得到了一種新的過敏原,在周氏同意下帶走了漆樹汁。
回家的路上她想用衣袖包裹著竹筒,幾聲犬吠,黑暗中,二丫手裏的燈籠閃了閃,忽然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