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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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謙知道,這死丫頭一旦把事情真相說出來,自己的名聲就臭了。
他急切地撲過去,渾身狼狽不堪,眼淚直流的樣子看起來好不可憐。
“招娣,你真的是誤會了,癩子那種人的話能信嗎?我好好的在家裏養傷,怎麽會去花錢請癩子傷害你呢?我是瘋了不成!”
盛大謙也是豁出去了,這件事必須爛在肚子裏。
“我發誓……”
盛家人在杏花村的名聲本來就不好,聯合地痞流氓欺辱侄女這件事一旦暴露出去,他以後都抬不起頭了。
最重要的是,傳到鎮上,豐味樓的東家一定會解雇他的。
東家好麵子,說不定覺得他給豐味樓帶來了損失,銀錢都不給他結!
盛大謙兩眼瞪圓,脖子上青筋暴起,說話像是老舊的風箱,吭哧吭哧抽氣,“我發誓,這件事如果是我做的,就讓我後半輩子妻離子散,死無葬身之地!”
此話一出,裏正身後的青壯年們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大謙叔,不至於吧。”
在這個時代,人們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平日裏講話都要避讖的,更別提說出發這樣狠毒的誓言。
有人已經相信了他的說辭。
一個青年勸和道:“招娣妹妹,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別動不動就提刀子嚇唬人,村裏哪家小輩像你這樣的,太不像話了。”
“就是啊,若是我妹妹/女兒,敢這樣踩在我頭上撒野,老子早就拿棍子抽了。你這放以前是要浸豬籠的,也就是盛家人性子軟才任你撒野了。”
後麵越說越不像話,盛其禎回過味兒來了。
敢情這群人是覺得她脾性太過凶悍,怕她帶起一陣不良風氣,讓家中的女人也效仿她。
二丫聽著覺得心裏不舒坦,鼓起勇氣說了句:“我大姐才不是這樣的人!”
“嘿,你這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麽?你可知自古以來女子就應該賢良淑德,孝順長輩,友愛妯娌,出嫁後應該好好侍奉夫家,而不是在娘家鬧得大家臉上無光。”
“若是跟你姐姐學,往後村子裏可沒人敢要你了。”
二丫氣得臉色漲紅,她年紀小,也知道沒人要對於女子來說是多麽嚴重的問題,小手攥緊,渾身發抖但終究沒繼續說了。
盛其禎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又摸了摸二丫的腦袋,說:“我妹妹的婚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操心。我看你是閑得慌,門口過個挑糞的你都要嚐嚐鹹淡。”
那青年被懟,指著她臉色難看道:“粗俗,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盛其禎翻了個白眼:“拽什麽文言文,顯得你很有文化?那孔夫子還說女為君子儒,無為小人儒呢。素質是對人的,你是個人嗎就叫叫叫。”
“你胡攪蠻纏,無理取鬧!”
青年氣得嘴歪眼斜,恨不得衝上來給她兩拳,裏正連忙叫停,“行了,你要是沒事回家去吧,少在這裏挑事。”
裏正這話也說得巧妙,他既沒有看那諷刺盛其禎跋扈的青年,也沒有看盛其禎,仿佛怎麽解讀都行。
盛其禎自然打蛇上棍:“聽見沒有,裏正讓你回家去,別在這丟人現眼。”
青年差點氣暈,最後罵罵咧咧離開了,走之前還撂下一句“你給我等著”的狠話。
二丫擔憂地小聲說:“姐,他會不會來揍我們啊?”
盛其禎笑吟吟的,完全看不出剛才還和人唇槍舌戰,她脊背挺直,看起來很是風輕雲淡,但說出的話讓人有些不寒而栗:“敢來就打斷他的腿,鬧到官府麵前我也是正當防衛。”
古人大多不清楚律法,她信口胡謅,也不怕村裏人戳穿,戳穿了又怎樣,她光腳不怕穿鞋的。
這話一出,裏正身後那些原本還夾帶私貨嘲諷她的男人們都閉了嘴,現場隻剩下盛大謙的嗚嗚哭泣。
裏正扶額:“行了行了,鬧這麽一出,就是想分家。可你分出去容易,你三個弟弟妹妹,難道跟你出去喝西北風?”
盛其禎想了想也有道理,“那我便先和二妹搬出去,等賺夠了銀錢,請裏正做主立契書,將家分了。”
盛大謙見她沒再追究自己找癩子算計她的事情,鬆了口氣,心裏泛起一絲得意,女子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不過發個毒誓便糊弄過去了。
他沒有注意到,盛其禎看他的眼神像是看死人。
夜晚的鬧劇沒有影響她早上的出攤,神仙豆腐賣得很好,隻不過接下來幾天都隻有盛其禎,二丫與黑蛋、石頭、二狗。
東西收進空間會保持收入的狀態,花椒還沒曬幹,小魚仔她早上炸了給兩個妹妹當早餐。
還有些菱角在水裏泡著,得盡快處理。
出攤的日子並不順。
三個小子不如栓子機靈,尤其是黑蛋,眼睛骨碌碌地轉,給人分裝神仙豆腐和野菜的時候分量不均勻,看人長得漂亮便多給,見到醜的就少給。
這引起客人不滿,當麵便鬧了起來,黑蛋哇哇大哭,周圍攤主又替他說好話,盛其禎都沒找到發作機會。
等到她搬家去爹娘生前住的小院子時,栓子終於康複,叫了二狗過來搬東西。
栓子:“我娘不知道為什麽和黑蛋他娘大吵一架,害得我現在都不好去他家裏玩了。”
盛其禎搬木板的動作一頓,她斟酌了一下,周氏應該是不想讓兒子傷心,畢竟他最好的朋友用這麽歹毒的方式害他。
“你聽你娘的沒錯。”
栓子撇嘴,“你之前還跟我娘吵架呢,怎麽現在還向著她了?”
“大人的事兒少問。”
姐妹倆的東西很少,爹娘住的茅草屋裏家具早就被大伯搬空,在盛老太死盯著的眼光下,她麵無表情拿了一個陶鍋。
“要死啊!盛招娣,你不是自個兒賺了錢嗎?買去啊,拿我家的鍋作甚。”
盛其禎充耳不聞,走之前看了三丫一眼,三丫性子內向到有些自閉,一天說不了兩句話,年紀又太小不好帶去鎮上做買賣。
若是她和二丫出攤,難免把小丫頭留在家中,無人看顧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暫且留在盛家。
她找到二嬸,從兜裏掏出五十文錢:“二嬸,這錢是給三丫補身子的,麻煩你照看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