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自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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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霞有山,清涼為居。
用過午飯,曹毅便跟隨許氏三老,雇了一輛寬敞的馬車,來到了棲霞山,前來拜訪牛相師。
在吃飯的時候,許族長對他說起了自己所經曆的堪輿占卜之事,
這都是發生在許氏族長身上,並且深信不疑,極其熱衷的事,自然講起來眉飛色舞,
自己覺得好,肯定想要介紹給別人,因此在曹毅流露出興趣之後,許氏族長就邀請他一同前來,說不定就成為同道中人了呢。
“砰砰砰,”
敲了敲清涼居的院門,就有仆人前來開門。
仆人看到來人之後,臉上頓時露出恍然的神色,同時眼神裏麵閃過幾許懼怕。
許氏族長說明來意,仆人通報之後,這才引他們入內。
進入大廳,隻見一位身著五十餘歲的男子,頭上梳著高高的發髻,留著稀疏的胡須,
嚴寒冬日,身上卻隻穿了一件白色外衫,光著腳盤坐在椅子上,
右手掐著手訣,左手抱著一柄拂塵,通體呈黑褐色,拂塵上的毛也早就黯淡無光,一看就知道有些年頭了。
許氏三老趕緊躬身行禮,態度極其誠懇,口中道:“拜見仙師!”
隻見這位牛相師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好像入定了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三人想要把手裏的供物禮品,還有一小袋錢遞給一旁伺候仆人,
可是仆人卻像受到驚嚇一般,趕緊退後一步,不接禮物,也不說話。
他這樣的反應,讓許族長心暗暗下沉,
這分明是不喜呀。
於是趕緊彎腰說道:“承蒙仙師指點,我許氏兒郎去年春闈一舉奪魁,高中狀元!小老兒今日特來感謝。”
牛相師你就雙眼緊閉,卻緩緩開口說道:“你們三人來謝,卻帶來了一位心存疑慮之人。”
許氏三老心頭一驚,趕緊朝曹毅看去,又誠惶誠恐的低頭行禮:“仙師明鑒,這位小哥是我們今日才認識的……因為對仙師早有仰慕,所以便帶他同來……”
這位牛相師卻不理會他,慢慢睜開眼睛,將曹毅看了看,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開口說道:“尊駕家中排行第二,上麵有一位兄長,應該比大了十五六歲,現在必然是一府之主了,
尊駕這是第一次來京城,是為求學吧……”
聽他說完,曹毅臉上頓時露出震驚神色,
目瞪口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許氏三老也是一臉驚訝,沒有見麵就能夠算出曹毅心懷疑慮,並且看了一眼,就知道他的身世,
這簡直太靈驗了!
許氏族長最先反應過來,趕緊悄聲招呼道:“丁小哥,還不快給仙師見禮!”
“哦……哦哦……”
曹毅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趕緊拱手行禮道:“在下濠州丁修,字錢潤,拜見仙師!”
牛相師點點頭,道:“若你有興趣,可坐而論道。”
說完之後,就對徐氏三老極其冷淡的說道:“你們來意,我已知曉,請走吧。”
對方這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態度,讓許氏三老有些摸不著頭腦,可是想到對方是神秘莫測的人物,也不敢多說。
躬著身子,想把手中的供品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可是牛相師卻將手裏的拂塵一揮,出聲攔阻道:“不必了,東西你們帶回去,日後自有用處。”
三人沒有領會他話中之意,還客氣地說道:“今日我等前來,就是為了拜謝仙師,怎好再帶回去……”
牛相師眉頭一皺,帶著三分厭惡道:“在下隻享人間生物,不敢與地府相奪,你們帶回去吧。”
三人還是一頭霧水,互相對視,顯然都沒有明白。
曹毅卻眉頭緊皺,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三人,上下不住的打量。
許族長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異樣,趕緊問道:“丁小哥,可有什麽不妥?”
曹毅口中唏噓道:“仙師的意思應該是……你們,恐有性命之憂……”
“啊?這怎麽會……”
三人心頭一震,下意識的就要否認,
可是仔細想想牛相師的話,不由得心頭發慌,趕緊行禮道:“仙師,是否弟子有什麽……災禍?”
牛相師看著曹毅,眼神之中帶著三分責備,“丁小友既然悟性通透,為何又要泄露天機呢……罷了,想必你也不懂此道,這才一時不慎。”
說著雙手合十,眼睛微閉,嘴唇微動,低聲念起一陣咒語。
聽了他的話,許氏三人更是嚇得魂不守舍,趕緊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祈求道:“仙師明鑒,還請仙師為弟子指點迷津,弟子感激不盡……”
“是啊仙師,若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請仙師恕罪,趕快為弟子解了吧……”
無論幾人怎麽祈求,這位相師就是一言不發。
三人已經見識過他的能耐,在身家性命麵前,哪怕有一點機會也要抓住,所以不住的磕頭,口中連連哀求,
就連曹毅也開口替他們求情。
“唉……既然天機已泄,可見也是天意……”
牛相師這才長歎了一口氣,眉頭緊皺,頗為為難的說道:“要想解厄運,需要付出極大代價,你們若肯,那還有解救之道,若是不肯……”
“我們肯!我們肯!仙師隻管指點,無論多大的代價,我們都肯!”
見他們態度誠懇,牛相師這才說道:“你們許氏一族,本來已經到了氣運旺盛,家族昌盛,名聲顯赫的時候,可是這份氣運卻被外姓人所奪。”
“氣運被奪,必有反噬,因此看似一時花團錦簇,卻是一時,頃刻之間便有覆巢之危……”
許氏三人聽在耳中,猶如大錘猛錘心口,讓他們驚的目瞪口呆
氣運被外姓人所奪?
外姓人?
那……那就是許觀呀!
氣運旺盛、名聲顯赫,那不就是許觀嗎?
他可是贅婿之子!
正是外姓人!
這時候三人也顧不得其他了,趕緊問道:“仙師,可有解救之法?”
牛相師沉吟了一番,說道:“這位奪取氣運之人,要麽身死,要麽另取他姓,否則厄運難消。”
“之後,還要多行善事,這才能安然無恙!”
死?
許觀今年才二十八歲,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無病無災,怎麽可能會死!
至於不能姓許……
他們又怎麽舍得……
可是既然眼前這位高人已經說了,他們也不敢反駁。
三人極其緊張,許族長咽了一口唾沫,誠惶誠恐道:“那……那厄運消除之後,我們許氏一族……還能……還能昌盛嗎?”
如果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卻換不來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那就太不劃算了!
牛相師聞言點頭,輕揮拂塵道:“此人猶如猛獸吞食你們的氣運,隻要解除此厄,所吞食的必將傾吐而出,還給你們。”
“並且此消彼長,還能更加旺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