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景川侯！”
    除夕夜，曹毅正在家裏吃著團圓飯，常森這時候突然登門。
    曹震趕緊招呼他吃飯，常森卻說自己已經在家裏吃過。
    曹震知道他登門是找自己的兒子，今夜是十五，本就是要看燈會鬧元宵的，
    再加上曹毅這段時間很“上進”，雖然做的事讓人生氣，可是每天都是去宮裏上值，這就足以讓曹震欣慰了。
    出了家門，就看到外麵家家戶戶張燈結彩，門口都掛著大紅燈籠，
    秦淮晝夜無車馬，漫掛紅紗滿樹頭。
    朱元璋在定都南京之後，就非常提倡除夕燈會，把每年的元宵節張燈時間延長十天，使之成為曆史上最長的燈節。
    明朝洪武五年元宵節，更是別出心裁地下令，在秦淮河上燃放萬盞水燈。
    一路都是極其喜慶，到了秦淮河畔，更是不得了，一座座高大的燈輪、燈樓，幾丈高的燈樹應接不暇。
    在這一天，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出門賞月，觀看彩燈，
    這時候朱元璋才剛剛刪減孟子，程朱理學的風氣還沒有那麽濃烈，因此很多年輕女子也會出門賞燈，
    所以秦淮河上遊人如織，比肩接踵，一派祥和景象。
    在這裏別說乘坐馬車了，就是走在路上也很擁擠。
    “怎麽樣，今年的燈會好吧？瞧瞧多熱鬧！我要不去喊你，你是不是就被你爹扣在家裏了？還不謝我？”
    曹毅心情不錯，回道：“你整天這樣無所事事，你二哥就不管你？”
    常森大言不慚道：“不管不管，哪有哥哥轄製弟弟的……”
    “不是說長兄如父嗎？”
    “可他是二哥，不是長兄呀！”
    “詭辯！”
    “哈哈哈，別說這些掃興的，趕快賞燈吧！”
    曹毅看了他一眼，調笑道：“你的眼睛也不是看燈呀，老往人家小媳婦屁股上瞧什麽？”
    常森被拆穿，臉上一紅，趕緊道：“你別汙蔑我，我才沒有呢！”
    “剛才我都看到了！”
    “你有什麽證據？”
    “……”
    二人一邊打打鬧鬧，一邊沿著秦淮河往前走。
    在這裏，有許多猜燈謎的，二人便停下了腳步。
    常森拿起燈籠下的紙條道：“紛紛青子落紅鹽，正味森森苦且嚴。待得微甘回齒頰，已輸崖蜜十分甜。謎底是什麽？”
    曹毅白了他一眼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跟我多有學問似的！”
    常森諷刺道：“你看看你，不學無術吧，連這麽簡單的謎底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謎底嗎？”
    “我當然知道！這一看就是食物，又苦又甜的，那肯定是苦菜！”
    曹毅笑道：“你裝的吧，我去問問，非拆穿你不可！”說著做勢就要去問。
    “你急什麽！”
    常森為了不丟麵子，趕緊將他攔住：“現在還沒到揭開謎底的時候，著什麽急呀！”
    “那行，咱們就在這等著，非得證實你說錯了不可！”
    “這麽較真幹嘛……走走走，前麵還有好玩的！”常森說著就要推著他往前走。
    曹毅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身後一聲驚呼，
    “你幹什麽！滾開！”
    剛準備轉過身來查看，一道身影就已經撞在後背，曹毅一個沒站穩，被撞了個趔趄。
    不過被老曹逼的從小練功夫，不敢說多厲害，可下盤還是非常紮實的，趕緊穩住了身形，順勢扶住撞自己的那人。
    “多謝公子！”
    聽到是一聲空靈幽穀般的女聲，曹毅趕緊縮回了扶在她肩膀上的手。
    隻見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女，身著粉色錦繡，兩眉彎彎，臉上還帶著幾許稚嫩之氣。
    “小姐你沒事吧？”
    一旁的丫鬟趕緊過來把她扶住。
    隻見她道謝之後，就衝身前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罵道：“登徒子，你想幹什麽！”
    這位青年身著華麗長袍，顏色緋紅，頭戴玉冠，腰纏白玉帶，手裏拿著一柄折扇，
    聞言嗬嗬笑道：“小娘子，我沒幹什麽呀，是你自己受驚了，可怨不得我呀。”
    丫鬟聞言生氣道：“我看到，方才明明是你伸手……”
    “秀珠！”
    少女趕緊打斷丫鬟的話，臉上因為生氣生出紅暈之色。
    知道說出來對自己的名聲不好，所以拉著丫鬟就想離開。
    “哎，別走啊！”
    那名青年立即跑到她麵前，調戲道：“小娘子，你是哪家的？跟我說一說如何？”
    他這樣的舉動，立刻吸引了旁邊的百姓駐足觀看，隻是他卻不以為意，
    反而笑的極其猥瑣：“相逢一場，既是有緣，我看小娘子身段極佳，生得如此俊俏，嗬嗬……”
    少女銀牙緊咬，怒道：“我要走了，讓開！”
    青年笑到：“小娘子是哪家的，跟我說說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把路讓開！別擋道！”
    少女握緊了兩隻粉嫩拳頭，眼睛瞪得很大。
    可她這樣生氣的表情，卻讓對方更加覺得可愛，
    “你若想離開，那也可以，隻要你告訴我你的芳名，那我就送你回家，剛好登門拜訪嶽父大人……”
    少女不想理他，準備從另一側離開，
    可是青年的五六個隨從卻將周圍牢牢把住，根本不給她離開的空間。
    唯一的路，就是身後的曹毅了。
    隻見少女轉過身來，嘴唇輕啟道：“公子……”
    曹毅點點頭，正準備側身給她讓開一條道，
    就聽那位青年喊道：“臭小子，趕壞老子的好事，我要你的命！”
    曹毅一聽這話，頓時樂了！
    自己本想看戲，沒想到衝自己來了！
    於是眼睛挑釁的盯著他，然後身子往旁邊一側，伸手就把那個少女拉到了自己身後。
    “小子，你找死啊！”青年罵道。
    曹也沒理會他，對那少女說道：“你走吧。”
    少女看看那青年，擔心眼前這人吃虧，頓時躊躇了起來，不知道該走該留。
    曹毅對他說道：“放心，他奈何不了我，你安心走就是了。”
    “想走？哪那麽容易！臭小子，趕緊滾蛋，否則打斷你的狗腿！”
    青年說著揮了揮手，幾個仆人立即朝這邊圍了過來，這下徹底把退路堵死了！
    曹毅嗤笑道：“哪家的驢和馬鬧著玩兒，把你給生出來了！大言不慚的玩意兒！”
    看來不解決這個青年，自己還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