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群英歸水泊,招安動朝堂
字數:3324 加入書籤
臘月將盡,年關將至,梁山泊上下正忙於節前準備與總結一年得失。這一日,聚義廳外傳來急促而熟悉的腳步聲,隻見“浪裏白條”張順與“拚命三郎”石秀,帶著一身風塵卻難掩喜色,大步踏入廳內。他們身後,跟著幾個身影。
當先一人,麵色憔悴,步履有些虛浮,但眼神中已恢複了神采,正是從江州死牢中被救出的“神行太保”戴宗。他見到端坐於上的王倫,眼眶頓時紅了,推開攙扶他的張橫,疾走幾步,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在地,聲音哽咽:“戴宗……戴宗叩謝王倫寨主再造之恩!若非寨主遣兄弟舍命相救,戴宗早已是江州城外一縷孤魂!”
王倫連忙起身,親自下階將戴宗扶起,溫言道:“戴院長快快請起!當日潯陽樓一會,是王某考慮不周,連累院長受苦,心中一直愧疚難安。如今院長安然歸來,實乃我梁山之幸!過往之事,休要再提。你身上傷勢未愈,且先好生將養,待身體康複,山寨自有重任相托!”
戴宗感激涕零,再三拜謝,這才在嘍羅的攙扶下先行下去休息。
張順又引見身後幾人:“哥哥,這兩位是俺的親哥哥,‘船火兒’張橫!這兩位是潯陽江上的好漢,‘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兄弟!他們聽聞哥哥仁義,又見俺在梁山做得事業,此次營救戴院長,他們亦是出力甚多,如今都願一同上山聚義!”
張橫上前,抱拳行禮,聲若洪鍾:“王倫寨主,張橫是個粗人,隻會使船弄篙,久聞梁山替天行道,水軍強盛,願效犬馬之勞!”
童威、童猛也齊聲道:“俺們兄弟願追隨寨主,共舉大義!”
王倫見又添四位水性精熟的好漢,心中大喜。張橫在原著中亦是水軍重要頭領,童威童猛亦是水中豪傑,他們的加入,無疑讓梁山水軍如虎添翼。
“好!四位兄弟來投,我梁山泊再添蛟龍!”王倫朗聲笑道,“張橫兄弟,便任命你為水軍指揮使,與阮氏兄弟一同執掌水軍!童威、童猛二位兄弟,水性了得,膽大心細,便加入特戰營,任指揮使,歸張順、石秀兄弟統領!”
四人見剛上山便得重用,皆是激動拜謝:“謹遵寨主號令!”
安排妥當新歸頭領,王倫心情愈發舒暢。梁山的勢力,正在滾雪球般壯大。
然而,梁山的高速發展與獨特模式,其影響力早已超出了八百裏水泊,開始劇烈地衝擊著周邊的舊有秩序。
以李家莊為核心,輻射扈家莊、祝家莊及周邊區域的梁山商貿網絡,憑借其“安全、公平、便捷”三大優勢,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瘋狂吸納著山東、河北乃至更遠地區的商貿活動。懸掛梁山“安”字旗的商隊,在盟約各寨的地盤上暢通無阻,隻需繳納合理的“平安費”,便可高枕無憂。而梁山工坊出產的“好漢香”、精良軍械、各類工具,以及通過漕運從江南運來的貨物,都使得李家莊成為了一個無可替代的商品集散中心。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濟州府、青州府、東平府、東昌府等傳統州府治所,商貿急劇萎縮。過往的商旅寧願多繞些路,也要選擇安全的梁山商道,導致這些府城的市集日漸冷清,車馬店、酒樓、貨棧生意一落千丈。官府的商稅、市稅隨之銳減,各級官員的“常例”收入也大打折扣。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幾個州府的知府、通判們,眼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流向了梁山,自己庫房日漸空虛,政績考核眼看就要不合格,心中對梁山的怨恨與恐懼與日俱增。他們不敢承認是自己治下不平、盤剝過甚才逼走了商旅,更不敢提梁山與各寨盟約、維持商道安全的事實。幾番密議之後,一道道措辭嚴厲、充滿誣蔑的奏報,被六百裏加急送往了東京汴梁。
奏報中,將王倫描繪成殺人不眨眼、野心勃勃的巨寇,將梁山勢力說成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匪幫,聲稱其已占據州縣(實則隻是控製了幾個莊子),切斷漕運(實則漕運更暢),為害一方,致使民生凋敝(實則是他們自己稅收銳減),懇請朝廷即刻發天兵清剿,以靖地方。
奏報擺在了宋徽宗趙佶的龍書案上。這位道君皇帝正忙著欣賞新得的字畫,琢磨著如何擴建他的皇家園林,看到這些告急文書,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出兵?那可是要花大把銀子的!如今國庫本就不充裕,東南有方臘,河北有田虎,淮西有王慶,處處都要用兵,哪裏還有餘錢去剿一個躲在水泊裏的草寇?
殿帥府太尉高俅卻是力主剿滅。他與梁山仇深似海,義子被廢,大將折損,顏麵掃地,恨不得立刻將王倫碎屍萬段。他出班奏道:“陛下!王倫此獠,狼子野心,如今盤踞梁山,結交匪類,壟斷商路,其誌非小!若不及早剿除,恐成心腹大患,屆時悔之晚矣!臣願親提大軍,踏平梁山泊!”
然而,朝中並非隻有高俅一種聲音。一些較為清正,或消息靈通的大臣,對此提出了異議。
一位老臣出班道:“陛下,高太尉所言,未免危言聳聽。據老臣所知,那梁山泊雖聚眾萬餘,卻從未主動攻打過州府城池。其與周邊山寨盟約,所為者,乃是維護商路,收取平安錢,與尋常流寇截然不同。奏報中所言‘燒殺劫掠、占據州縣’,恐是地方官員為推卸稅賦不足之責,誇大其詞所致。”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是啊,陛下。如今四方不寧,國庫空虛。梁山雖眾,卻偏安一隅,並未公然反叛。若貿然興兵,勞師靡餉,勝負難料。萬一戰事不利,反而助長其氣焰。依臣之見,不若……行招安之策。”
“招安?”趙佶眼睛微微一亮。這倒是個省錢省力的法子。若能不動刀兵,便將這夥強人收編,豈不是美事一樁?既解決了地方之患,說不定還能得一支能征善戰之師,去剿滅方臘、田虎。
高俅聞言大急:“陛下!萬萬不可!王倫狡詐異常,豈會真心受撫?此乃養虎為患!”
但“省錢”二字深深打動了徽宗。他擺了擺手,製止了高俅的爭辯,問道:“若行招安,眾卿以為,派何人為使妥當?”
之前主張招安的老臣推薦道:“太尉宿元景,為人持重,素有清名,且與江湖中人少有瓜葛,或可當此任。”
宿元景在朝中屬於相對中立,不太參與黨爭的人物,名聲尚可。趙佶覺得此人靠譜,便下了決斷:“準奏。即命太尉宿元景為招安使,攜朕詔書,前往梁山泊,招撫王倫等一眾人等。若其願受招安,既往不咎,並量才錄用。”
“陛下聖明!”主和派大臣齊聲頌揚。
高俅臉色鐵青,卻也無法再反駁,隻得恨恨地瞪了那幾個主張招安的大臣一眼,心中暗罵不休。
一紙招安的詔書,即將離開東京,送往那已是風雲際會的八百裏水泊。這突如其來的招安,對於正處於高速發展期的梁山而言,是福是禍?是機遇還是陷阱?聚義廳內的王倫,尚不知曉,一場不同於刀光劍影的考驗,正悄然來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