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佩狼的升職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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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佩狼。
名字是哪位大人起的。
至於人類時期的名字……算了,不重要。
誰會記得那些無關痛癢的事情。
腐爛的血肉,軟弱的意誌,早已被我從靈魂裏剝離碾碎,連同那段可笑的過往一起丟進了名為曾經的垃圾堆。
我隻記得在我還是人類的時候,我曾是一名信仰武士道的武士。
我堅信手中的刀能斬斷一切,守護我的信念與榮耀。
直到那一天,那群手持“鐵管”的士兵出現。
他們遠遠站著,扣動機關。
砰!
我的同伴們,那些技藝精湛的武士像是被收割的麥子一樣倒下。
我的刀,甚至無法觸碰到他們分毫。
硝煙彌漫,他們看著我,眼中充滿了鄙夷和嘲弄。
“看啊,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用刀劍,這個傻子!”
那一刻,我的信仰崩塌了。
我明白無論劍術再怎麽高明,在名為槍的熱武器麵前都是徒勞。
因為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快又準!
刀劍?不過是過時的玩具,是弱者可悲的堅持!
我拋棄了刀,也拋棄了那個愚蠢,信奉武士道的自己。
後來,我遇到了那位大人。
他給了我新生,給了我永恒的生命和力量!
我從未後悔變成鬼,相反,我欣喜若狂!
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為所欲為!才能擁有絕對的力量!
我的脾氣越來越大,力量也與日俱增。
興奮惱怒時,我會用最愛的槍抵在太陽穴,扣動扳機。
砰!
腦漿與鮮血飛濺,濃鬱的硝煙灌入鼻腔。
那感覺……真是無與倫比!
劇烈的痛楚和隨之而來的再生仿佛能洗滌靈魂,平息我所有的怒火和躁動。
這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以及活著的確切實感。
我本以為,我會一直這樣下去。
獵殺!吞噬!變強!
直到那一天,下弦之肆死了。
消息傳來,無限城內一片壓抑。
我也因此得到了那位大人的關注,以及更多的血液。
我晉升了,從無名小鬼,成為下弦之陸。
原以為我的運氣來了。
可那日,我遇到了他。
一個滿身酒氣,走路踉蹌,像隻愚蠢貓頭鷹的男人。
可即便他醉眼朦朧,那一身凝練如火的鬥氣也讓我興奮顫栗!
柱!
那家夥絕對是柱!
下弦之肆剛死,如果我能在這個時候殺死一個柱!大人一定會獎賞我!賜予我更多的血液!
機會!
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從陰影中現身,舉起了槍。
隨後瞄準!扣動扳機!
子彈呼嘯而出,直奔他的頭顱!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我畢生難忘。
那隻醉貓頭鷹居然在那種狀態下用刀擋住了子彈!
刀身與子彈碰撞的火花照亮了他的雙眸。
然後就是地獄。
熊熊的烈焰席卷而來。
我的身體在燃燒,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頭都在發出哀嚎,承受著極致的灼燒之痛!
我逃了。
像一條喪家之犬,狼狽不堪地逃入陰影中。
憤怒,窩火,憤恨像毒蛇一樣啃噬著我的心。
為什麽?!
為什麽他可以有如此精湛的劍技?!
為什麽他會那麽強?!
明明!明明我已經拋棄了落後的刀劍,擁抱了更強大的力量!
為什麽結果還是這樣?!
為什麽我會被他砍得如此狼狽?!
難道…我選擇的路真的錯了嗎?
不!
不可能!我沒錯!我怎麽可能會錯!
是那隻貓頭鷹太邪門了!
對,一定是這樣!
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隻有這樣,才能證明我是對的!
武士道和佩刀拋棄就拋棄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
那樣太便宜他了。
我要殺掉他的家人,殺掉他的同伴!
我要讓他親眼看著所愛之人慘死,親耳聽到他絕望的悲鳴!
我還是人類時就知道一個人的精神究竟可以被摧殘到何種地步!
審問敵人,也是我的興趣。
那些慘叫和悲愴,是極其美妙的樂章!
就在我沉浸於如何折磨他的幻想中時,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將我扯入其中。
是那位大人。
無限城內,琵琶聲詭譎,空間扭曲。
和我一起被召見的還有下弦之叁。
大人僅僅是站在那裏,散發出的威壓就讓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恐懼深入骨髓。
我們被賜予了更多鮮血。
我變得更強了。
但我很清楚,這還遠遠不夠!
吃!
我要吃更多的人!
新鮮的血液和髒腑是如此美味,讓我更快成長!
力量膨脹帶來野心。
我將目光投向了排在我前麵的下弦之伍。
或許,我可以發動換位血戰!
就在我蠢蠢欲動時,我注意到周圍其他鬼看我的眼神。
那不是輕蔑,而是一種…複雜的敬佩?
我沒有輕舉妄動,仔細觀察後我才明白。
那個名叫累的小鬼,看似實力不強,但在大人心中極其特殊。
大人格外溺愛他,甚至允許他經營那個所謂的家族遊戲。
我慶幸自己沒有做傻事。
想要在這殘酷的階層中活下去並往上爬,不僅要靠實力去戰鬥去吞噬,更要懂得審時度勢。
這是我領悟出來的生存之道。
隨後,噩耗接連傳來。
下弦們一個接一個地被殺。
而他們大多數都死在一個名叫安井亮介的鳴柱刀下!
那個名字猶如夢魘,在鬼之間流傳。
大人因此震怒,不止一次地大發雷霆。
無限城在他的怒火下震顫,冰冷的殺意幾乎要將我們這些下弦的靈魂凍結。
而我也因實力的增長和下弦位置的空缺,順利晉升到了下弦之貳!
對於大人的怒火,我沒有特別關心。
我滿腦子隻有一件事,幹掉那隻貓頭鷹!
後來,我從其他鬼口中得知,他叫煉獄槙壽郎,是鬼殺隊的炎柱。
很好,有了明確目標,我開始更加頻繁的在東京區域遊蕩。
我不斷獵食,製造恐慌,留下屬於我的標記。
我在等他,我相信,他也一定也知道我的意圖。
我在向他宣戰!
這場持續了數年的恩怨,是時候該有個結果了!
我精心布置著獵場,將影子與槍械結合,布下陷阱。
空氣中彌漫著讓人討厭的火焰氣息。
我知道,他快來了。
這種興奮感猶如電流般竄過四肢百骸,我抑製不住地發抖。
我又一次舉起了槍,抵在自己太陽穴。
砰!
熟悉的硝煙味彌漫開來,頭顱炸裂的劇痛與再生的酥麻感交織。
我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所有的雜念都被這一槍清空,腦海中隻剩下純粹的殺意和即將複仇的快感。
想到不久後就能咬碎他的脊梁,啃食他的血肉,聽著他瀕死的哀嚎……我就興奮得發狂!
隻是最近,我的記憶和認知好像出現了偏差。
好像是每次對著腦袋開槍才有,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算了,不重要。
天,又一次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