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我特麽上去就是一個雷歐飛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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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風起,吹得木窗哐當作響。
八重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
蝴蝶忍的話一直在她耳邊回蕩。
惡鬼以人類為食,饑餓感會主導他們的理智從而變得凶殘暴戾。
他們懼怕陽光,如果沒有特製的武器即便被砍下頭也不會死。
“父親……”
八重喃喃,攥緊了被褥。
父親又造溫柔的笑臉和青麵獠牙的身影在腦海中交替閃現。
她側過頭,看向牆上掛著的獵槍,久久愣神。
片刻,女孩坐起,輕撫著肩膀上蝴蝶忍包紮好的傷口。
是熊?不!
她比誰都清楚,那不是熊。
那是…變成了惡鬼的父親。
混合著絕望和自責的情緒在心中翻湧,最終凝固成一個堅定的念頭。
她掀開被子利落地起身,取下獵槍。
一直安靜趴著的太郎站了起來跑到八重麵前,用身體擋住門,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嗚咽。
八重停下動作,眼眶一熱。
她蹲下身,揉了揉太郎的腦袋。
“太郎,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汪!”
太郎叫了一聲,尾巴用力搖了搖。
“好。”
八重深吸口氣,目光堅定。
“我們一起讓爸爸安息。”
她的聲音低沉下去。
“為了他殺死的人,也為了不讓他繼續作為怪物而活。”
太郎似乎聽懂了,不再吠叫,舔了舔八重的手背。
八重推開木門,投身到無邊無際的夜幕之中。
風雪似乎比白天更急了。
八重緊了緊蓑衣,朝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太郎在她身前引路,不時停下來看看主人,確保她跟得上。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引路的太郎突然停了下來,背毛炸起。
八重心頭一緊,握緊獵槍。
下一刻,一個精瘦的身影從山洞中走出。
那是父親的輪廓。
可此時的他卻皮膚青灰,雙眸赤紅如血,完全被饑餓裹挾。
“父親……”
八重低喃,聲音輕得幾乎被風雪淹沒。
又造死死鎖定了八重。
那是活人的氣息,是他渴望的血肉!
又造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朝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猛撲而去!
八重抬起槍口,扣動了扳機!
砰!
獵槍精準命中了又造的頭顱,半個腦袋炸開。
然而,正如蝴蝶忍所說,鬼無法被尋常武器殺死。
血肉模糊的頭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再生,迅速重組。
“汪汪!汪汪汪!”
太郎衝了上去,擋在八重麵前。
八重看著父親那非人的再生能力,心中最後一絲僥幸也徹底破滅。
她顫抖著手,想要再次扣動扳機。
可又造的速度更快!
他憤怒咆哮,一巴掌將礙事的太郎狠狠扇飛。
小狗哀鳴一聲,撞在遠處的雪堆裏掙紮不起。
“太郎!”
八重心神俱震,又造已將她重重撲倒,朝著脖頸狠狠咬下!
八重本能的用獵槍抵住,做著最後掙紮。
就在女孩將要力竭時,一道身影化作雷光自遠處飛奔而來!
“阿打!”
一聲清叱劃破風雪!
我特麽上去就是一個雷歐飛踢!
亮介飛起一腳,踹在又造肋部。
嘭!
又造仿佛撞了大運,身體倒飛而出。
幾乎在同一時間,另一道身影飛速掠過。
水藍的刀光一瞬將至,劃過又造的脖頸。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麵斬擊!
嗤!
又造頭顱飛起,身體崩解,化作灰燼。
蝴蝶忍快步走到八重身邊,聲音溫和。
“沒事了,有沒有哪裏受傷?”
“沒,我沒事。”
八重茫然搖頭,目光急切的望向太郎。
“太郎…求求你,救救太郎……”
蝴蝶忍點頭,立即跑了過去。
她仔細檢查了下,長舒口氣。
“還好,隻是些皮外傷和撞擊,骨頭沒事。”
她熟練地取出藥粉和繃帶為太郎處理傷口。
亮介走到八重身邊,聲音放緩。
“那個……是你父親?”
“……”
八重點頭,眼淚無聲滑落。
“山下的時候怎麽不說實話?”
亮介問,語氣裏沒有責備,隻有探究。
八重哽咽著,斷斷續續地開口。
“他變成了鬼…吃了很多人,我想…我想親手讓他安息,也讓那些被他殺死的人安息……”
蝴蝶忍為太郎包紮好,抱著它走來,輕聲安慰。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危險的事了。”
“……”
八重低下頭,沒有回答。
其實她本打算在殺死父親後就用獵槍自殺。
她無法承受親手弑父的罪孽,也無法麵對被父親吃掉的那些村民。
失去了父親的世界也再無留戀。
可當她看到太郎時,這個念頭卻悄無聲息的散了。
義勇似乎看穿了她的死誌。
他走到八重麵前,淡聲道。
“活下去吧。”
八重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義勇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最終補充。
“不管是為了誰。”
“……”
八重再也忍不住,抱著太郎失聲痛哭。
……
任務結束,天色已近黎明。
蝴蝶忍需要押送藥材,亮介和義勇也順路回蝶屋休整。
三個最不和諧的人此時卻異常和諧。
蝴蝶忍在亮介身側,好幾次都悄悄看他,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麽,卻又咽了回去。
“有話問我?”
亮介突然開口,打破沉默。
“沒有!”
蝴蝶忍立刻否認,習慣性地用嫌棄掩飾情緒。
“我哪有問題問你這個變態!”
“嗬。”
亮介幹笑幾聲,也沒追問,繼續往前走。
沉默再次蔓延,隻有風雪聲和車輪聲作伴。
過了一會兒,蝴蝶忍還是沒忍住。
她快走幾步與亮介並肩,眼睛看著前麵的路,狀似隨意地問。
“你當時被那些村民綁著,為什麽不……”
“為什麽不還手嗎?”亮介問。
“恩。”
蝴蝶忍點頭。
亮介側頭看她一眼,表情複雜。
“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形象啊?那麽不講理嗎?”
“嘁!”
蝴蝶忍撇撇嘴,“你以為你是什麽好人嗎?”
在她看來,亮介是最不遵守隊規的柱了,發起怒來嘴臭的沒邊,連路過的狗都得被扇一巴掌。
亮介聳了聳肩,語氣平淡。
“那些村民又沒做錯什麽。”
“他們認為女孩的父親遇害,村子裏又出現拿著刀的可疑人物。”
“他們會恐懼,會憤怒,會想要保護自己認為重要的人和事,這很正常。”
“他們隻是誤會了而已。”
亮介頓了頓,十分坦然。
“我隻是嫉惡如仇,又不是脾氣不好,分的清誰是敵人,誰是需要被保護的人。”
“嗬嗬——”
蝴蝶忍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
她的臉上依舊嫌惡,唇角卻微微揚起。
總算知道姐姐為什麽喜歡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