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見義勇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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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脫褲子的手一滯,下意識便要搓罵,結果一見,發現此人竟是宋梟野營裏的新寵,那個南國送來的公主。
他忙不迭將褲子提起,神色立馬恭順了幾分:“公主,這些是西楚國抓來的俘虜,將軍讓我們關起來好生看管。”
姬瑞雪冷聲道:“你也知道是已經向淄楚投降過的西楚國,他們與你一樣,都是人,將軍讓你們好生看管,可有讓你們這樣折辱欺淩他們?”
幾名士兵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如何應答。
他們抓了戰俘,向來都是這樣做的,男人老人孩子關押,女人充作軍妓,供他們享樂,麵對這樣的安排,阿野將軍也從未說過什麽。
莫非是有什麽新的旨意?
見他們不吭聲,姬瑞雪更料定了他們是自作主張。
想來宋梟野自己也是奴隸過來的,他必然不會應允手底下人這樣欺辱無辜之人。
“以後若再敢這樣幹!自有軍法來處置你們。”姬瑞雪眉眼凶狠,聲音洪亮,手心卻汗濕。
淄楚士兵不再敢放浪造次,隻得悶聲將人關押起來。
回到營帳裏,姬瑞雪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她知道戰爭曆來殘酷,從前在書上看到中華民族的慘痛曆史,每每讀到慘烈悲壯的片段,她也會不自覺落淚共情。
當弱勢群體的悲哀真實出現在眼前時,她發現,生而為人,很難做到坐視不理。
就像她曾經在孤兒院,也想要以自己的微弱力量,讓更多同伴感受到溫暖和關心。
姬瑞雪平複好情緒,說服自己,這隻是個虛擬世界,她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已然是很好了。
經過了這樣的自我安慰,她心下輕鬆不少,卻也立刻去了趟夥房,給葫蘆帶了滿滿一袋子饅頭,順便看望了阿蠻。
經她上次的清創處理後,阿蠻的胳膊已經好上許多了,可以操持簡單的活計。
二人像是嘮家常似的聊天,姬瑞雪似不經意地問道:“我方才瞧著許多戰俘被關在籠子裏,淄楚對待他們的態度便是一貫如此的嚴苛麽?”
阿蠻的聲音裏有些沉重,是刻意壓低過的嗓音:“他們從不把人當人看,若非我和葫蘆有一半的淄楚血統,我們也早已被丟進那獸籠去了。”
姬瑞雪沉默了半晌,抬眸懇切道:“阿蠻,有一事要拜托給你,我身份不便,行走並不算太自由,每次來我會盡可能多的給你們帶吃食。”
“若是能有機會,在不影響你與葫蘆安危的前提下,能幫多少,便是多少。”
她這話說得不明朗,但阿蠻立刻從她的眼神中讀懂了,“公主你放心,我會用盡全力的,不辜負您的囑托。”
姬瑞雪從夥房出來時,望見天邊西沉的太陽,更覺不是滋味。
這些事她無力改變,也沒那麽多功夫精力去推動主線之外的事。
盡人事,聽天命,她也問心無愧了。
——
接下來的幾日,姬瑞雪會以隨意逛逛為名,有意識地去瞧瞧有沒有再肆意欺辱戰俘的現象。
某天夜裏,晚風清涼,姬瑞雪正臥在榻上小憩,外頭忽然傳來一陣銳利的尖叫聲,還有女人破空的哭喊聲。
她被這慘烈的聲音驚醒,猛得從榻上彈起身來跑出去看。
那名被押跪在地上的女人衣不蔽體,正在嚎哭著,嗚咽的聲音裏可以隱隱聽出她在說“孩子”“孩子”。
一名麵貌剽悍的士兵手裏正抱著一名啼哭的嬰兒,臉上紅潮未褪,明顯是剛經曆過情事。
而那嬰兒的臉色烏青,像是被凍著了。
“你們在幹什麽?”姬瑞雪胸口的怒火噴湧而出,驅使著她衝上前去,將自己身上的大髦披到那女人身上。
“他們——他們搶走了我的孩子,姑娘!救救我們吧!救救我們吧!”那女人向前挪了幾步哭喊,膝蓋在粗糲的地麵上擦出血痕。
姬瑞雪怒目圓睜道:“你們自己沒有妻子沒有孩子麽?把孩子還給她!”
她話才剛出口,自己便有幾分後悔了。
宋梟野在的時候,她尚可狐假虎威,救人不成,再不濟還有人托底,
但今日這樣一出強出頭,對麵的士兵不會連她也一起砍了吧。
後背汗水浸透了兩層,袖口裏的拳頭攥緊,她緊緊盯著那抱著孩子的大漢,正朝著她一步步走來。
那人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訝異、慢慢轉變為凶悍和猙獰。
“你以為老子平時稱你一句公主,你便能在這為所欲為了?”
“將軍一時喜歡你,你也不過就是個妾,若是哪天將軍不喜歡你了,你便是被老子壓在身下的軍/妓!”
那大漢高出她一頭多,爆炸性肌肉的身體籠過來,像是一張黑暗的網,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氣勢都要被削弱幾分。
姬瑞雪心髒嘭跳得厲害,內心的勇氣卻迫使她仰起頭,絲毫不畏地望著那大漢。
表麵看上去氣勢十足,實則心慌膽小地一匹。
在腦子裏瘋狂喊麥係統求救:上回說過的,行善積德可以換積分救命,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一片死寂。
姬瑞雪:“...............”
什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下隻能靠自己了!
咬緊了牙關!心一橫!少女從袖子裏緩緩摸出刀刃,這男人若敢巴掌扇下來,她便要切了他手掌。
一雙大眼瞪得像銅鈴,爆閃出氣勢洶洶的精光。
姬瑞雪後槽牙都在顫抖,她不會就此殞命,從此形魂皆消吧。
少女猛然抬起手,抬眸時,已望見那隻粗壯的手臂橫空劈了下來——
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反而身前晃過一陣清冽的鬆香。
姬瑞雪瞪大了眼。
那隻戴著牛皮臂縛的手修長,骨節分明,輕輕鬆鬆便將那粗莽的手臂截住。
緩緩扭頭看向身側,心底湧起一些不知是什麽的滋味。
冰涼的手心正在漸漸回溫。
少年輕抬下巴,雪光映在他幽涼的綠瞳裏,栗色的碎發輕輕刮過,半遮住狹長的眼角,顯得薄涼又清冷。
“你方才說什麽?”宋梟野的聲音裏戲謔又玩味,眸光裏滲著冷氣,直勾勾望著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