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決鬥?死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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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以來,唐森都有這樣的困惑,人類作為奇幻世界中的短命種,憑什麽和長生種打得有來有回?
前世,他隻能用“主角光環”來勉強解釋這一現象。
而今生,他轉生成巫妖,代入長生種——長死種的立場觀察了身邊的人類以後,竟然得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正是朝生暮死,造就了人類的強大。】
對於長生種來說,沒有什麽比生命本身更有價值。
金錢?友情?力量?在時間的重量麵前,這些還真是蒼白無力。
什麽是時間的重量?
例如,一隻猴子,給他一支筆和無盡的時間,總有一天可以寫出《基於折疊魔法陣和煉金術的附魔》。
因此,長生種都有這樣一種基本認知:隻要活下去,就什麽都有可能。
換言之,長生種都怕死。
人類可就不一樣了。
最長不過百年,動輒不到35年的生存時間,讓他們的價值觀十分的……不同。
麵對300金幣,
人類會驚歎,“那是我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啊!”
而巫妖會說,“一天攢一枚銅幣,隻要3,000,000天就攢出來了,這很難嗎?”
麵對一段30年的友情,
人類會驚歎,“我願意為兄弟兩肋插刀,哪怕付出生命!”
而巫妖會說,“不好意思,剛認識的,不是很熟。”
麵對一條能讓自己強大百倍的魔導構裝手臂,
人類會驚歎,“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我必須在十天以內掌握它……巫妖大人,我已經完成了第一階段的訓練了,第二階段什麽時候開始?”
而巫妖會說:“什麽?你說什麽?這才三天啊……”
麵對妮雅的問題,唐森難得地慌神了。
第一階段,預計五天時間,唐森請來亞倫和蕾娜給妮雅當老師,教她一些基礎招式和知識。
在第一階段訓練中,唐森嚴禁妮雅進行實戰練習。
這是因為以妮雅的小體格,隨便受個傷都會影響後續的訓練,也很難在約定日期之前恢複。
第二階段,是使用沉浸式訓練魔導裝置進行實戰練習。
按照唐森的計劃,五天時間足夠完成這台沉浸式訓練魔導裝置。
誰知這才三天,妮雅就跑過來說第一階段已經完成。
這三天,她總共隻睡了4個小時,白天訓練晚上學習,唐森真怕她的黑眼圈裏忽然點燃靈魂之火。
所以說,正是朝生暮死,造就了人類的強大。
對人類來說,有太多事物的價值都高於自己的生命,乃至生命本身都是一種耗材。
唐森不得已,用一個昏睡術放倒了妮雅,她的生命還有更好的用處,消耗在這種無聊的比武上純屬浪費。
“怎麽樣?”唐森詢問剛剛以愛麗絲形態進屋的利姆露。
“沒問題,已經可以百分百擬態了。”利姆露連續三天去偷看了那名城女性防軍的訓練,“新魔法研究得怎麽樣了?”
“你說【靈魂投射】嗎?就快好了。”唐森道。
利姆露笑出了聲,“你就隻會起靈魂XX的名字嗎?”
唐森沒搭理利姆露的吐槽,“今晚幫我測試一下,明天早餐後開始訓練。”
“什麽?她第一階段就好了?!”
……
這兩周時間,絕對沒法讓妮雅成長到能夠戰勝新晉城防軍精銳的水平。
但足夠她通過特訓戰勝那個為秋陽的新晉城防軍精銳。
唐森的計劃很簡單,把秋陽當做一個魂類遊戲的BOSS,讓利姆露去擬態秋陽,讓妮雅在虛擬環境中不斷挑戰。
7天時間,足夠1000次實戰訓練。
在這1000次挑戰中,妮雅會對這個BOSS的出招了若指掌。
什麽前搖對應了什麽招式,什麽後搖可以貪刀,全都一清二楚,甚至形成條件反射。
最後,配合魔法義體的強大性能,怎麽可能打不過?
實在不行,一發火球術總能解決問題。
……
晨風清冷,秋陽隻穿了一條緊身褲和背心,她額頭微汗,吐出一口流雲般綿長的呼吸,手中長槍抵在地上。
晨光緩緩照亮天井,映出她完美矯健的身形。
以往,她的晨練都在訓練場進行。
可今天,場地被黑布罩住的巨大魔導裝置所占據。
她隻能另尋他所,換個地方晨練。
天井旁邊的走廊是通往食堂的必經之路。
整個晨練的過程,她已經收獲了許多好奇、羨慕和嫉妒的目光。
一群呼吸法都沒入門的麻瓜,能瞻仰本小姐的身姿是你們的榮幸。
秋陽是中央軍銀刃軍團校官之女,三歲開始習武,一眼就被傳奇戰士奧維·瓦爾德看中,並收為關門弟子,成為【流雲呼吸法】最年輕的親傳繼承人。
優渥的出身,強悍的師承,以及十五年如一日的刻苦訓練,是她戰無不勝的秘訣。
一天,師父如此對她說道,“秋陽,訓練場已經無法教會你更多東西了,你要經曆死鬥,才能繼續成長。”
於是,她被師父托付給好友——邊境都市城防軍總長克雷姆,讓她來到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卡麗恩曆練。
帶著這種信念,在到達邊境都市的第一天,她就申請加入城防軍最強戰力“精銳部隊”——她自信實力絕對足夠。
都怪那些該死的官僚主義,她的申請被層層傳閱、層層轉辦、層層審核、層層審批,直拖了大半年才終於通過。
她下意識地摩挲一下左手食指上那枚翠綠色的戒指,都說邊境都市十分凶險,嗬,到現在也沒遇到值得使用這枚戒指的對手。
整整大半年,她的時間被浪費在那些的哥布林身上。
包括這場決鬥,她本以為會有一個像樣的對手,到頭來卻是一個小女孩?
一個孤兒院出身的小女孩,沒有師承,還斷了一條手臂!
就連最近那些麻瓜看她的眼神中都多了一絲同情。
他們說,這是升職必須經曆過的一關,得幫總長幹點“私活”,用這場鬧劇去堵住那些“總長貪汙450金幣”的謠言。
可笑。
名譽、地位、金錢,隻要想要,對秋陽來說全都唾手可得。
她追求的是勝利,是憑借家族的底蘊、師承的呼吸法以及自身卓絕的努力,達到對芸芸眾生的碾壓。
魔導裝置也好,小女孩也罷,她都不會手下留情。
……
妮雅身著那件她最喜歡的黑色長裙站在場邊,淹沒在城防軍海洋裏,路過的人都會自上而下看她幾眼,目光最終鎖定在她腰間那把短劍上,讓她很不自在。
訓練場另一端,躁動聲響起,秋陽從人群中信步走來。
見雙方都已就位,亞倫和埃文將蓋著魔導裝置的黑布拉開——露出兩把椅子和一張大號圓桌。
圓桌的桌沿下掛著一張紅底黃字橫幅,寫著“熱烈慶祝城防軍沉浸式訓練魔導裝置交付”。
桌上兩個1/7手辦,分別是秋陽和妮雅。
“加油。”唐森拍了拍妮雅的頭。
妮雅深吸一口氣,向那舞台走去,跳到椅子上,戴好頭盔。
秋陽則是在亞倫的引導之下,半躺到圓桌另一側的椅子中,同樣戴好頭盔。
緊接著,一陣眩暈感襲來,眼前閃過七彩祥光。
再次聚焦之時,自己已站在圓形舞台之上,眼前隻有一名嬌小的女孩。
她向四周望去,圓形舞台之外的一切都被一層薄霧籠罩。
她看了一眼身上的裝備,是一套城防軍製式皮甲,手中一杆長槍,與自己平時用的那把幾乎分毫不差。
剛才引導自己的那名供應商的聲音從天空傳來,“被殺死或跌落擂台視為失敗。三局兩勝。第一局,開始!”
滄浪一聲,麵前的小姑娘左手拔劍出鞘,緩步向她走來。
看那女孩的步伐和呼吸,顯然沒練過任何武術或呼吸法。
可不由分她細想,隻見那女孩腳尖輕點地麵,忽然以不合常理的速度向前躥出,直奔她身側而來。
女孩手中劍光閃過,嗡的一聲,砍向她的小腿。
秋陽連忙架槍招架,卻沒想到那女孩手中之劍在空中拐了一道彎,由橫砍化為斜劈,順著槍杆向上一削,眼看手指就要不保。
秋陽見勢不妙,趕緊放開槍杆,卻又被女孩算準動作,一腳將槍杆踢開,飛出老遠。
女孩稚嫩的眼神冷若冰霜,下一劍飄然而至,直奔脖頸。
秋陽閃躲不及,下意識舉手招架。
劇痛傳來,她的整個上臂被齊整削掉,鮮血噴湧。
女孩一擊不成,身子一矮,竟不見了!
下個瞬間,短劍穿透皮甲,從秋陽的胸口刺出!
“第一局,妮雅勝!”
恍惚之間,秋陽醒來,剛才不是死亡嗎。
她再次站在那圓形場地中,槍在,手也在,胸口也沒有洞。
隻有地上的鮮血和心髒的幻痛提醒著她,剛才那一幕真實發生過。
這次她不敢大意,綿長地吸了一口氣,擺好架勢。
那女孩依然緩步輕走,到了上一局相同的距離,又是突然加速,一個箭步襲來。
秋陽已有防備,挺槍刺出,槍杆彎曲,攪動,仿若一道漩渦。
女孩側身閃過槍尖,劍刃又沿著槍杆削來。
秋陽稍退半步,槍尖由刺轉掃,槍杆彎成圓弧,結結實實奔那女孩腰間打去。
女孩閃避不及,收劍一擋。
鐺!是槍劍相撞的嘶鳴。
秋陽從雙手一直麻到頭皮,那觸感像是打到一麵石牆。
槍身的顫抖還沒停止,小女孩劍鋒已至,直取秋陽咽喉。
來不及收槍格擋,秋陽槍身撐地,身子後仰,硬生生躲過這致命一擊。
隨後就勢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地。
那女孩又不見了!難道是魔法?
心跳停了半拍,秋陽本能地知道下一個瞬間將要發生什麽。
她急轉槍尖,原地化作一道旋風,護住周身要害。
視野中一道寒芒一閃而過,旋即消失不見。
在哪……在哪?!
黑影落下時,一切都晚了,那劍從天而降,順著領口插入胸膛。
窒息……
“第二局,妮雅勝!”
安靜。
椅子上的秋陽猛地跳了起來,發瘋似的甩掉頭盔,跪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腹中的早餐湧了上來,吐了一地。
訓練場中靜得可怕。
輸了……
不……
怎麽可能?
一個豆芽一樣的女孩,怎麽可能接得住自己的全力一擊?!
一個孤兒麻瓜怎麽會憑空消失的魔法?
不對,不對!一定是那台魔導裝置搞了什麽鬼!
她模糊的視野中忽然瞄到食指上的那枚綠色戒指。
圓形舞台上,自己沒有這枚戒指,不然無論如何都不會輸!
“不!我沒有輸!是他們在作弊!這個魔導裝置有問題!”是歇斯底裏的怒吼。
“敢不敢真刀真槍打一場?”血紅的目光轉向觀眾席,總長身邊帶著骷髏麵具的男人。
這個小女孩隻是傀儡,那個男人才是主謀!
安靜。
接著,身後細小的聲音傳來。
女孩輕聲說,“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