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求陛下護我女兒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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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太師放心,下官一定仔細檢查。”吳女醫微微頷首,招呼兩個宮娥將謝懷玉抬進更衣室。
殿內,眾人屏氣凝神,各懷鬼胎。
皇帝想讓雙方鬥得你死我活,最後坐收漁利。
薑太師和謝懷旭等人的目的就很一致了,都是把對方拉下馬。
“璟王,若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隻要你們將四公主送回太師府,並承認此事,是你們冤枉了我孫,並請來名醫為我孫診治,那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江湖上流傳著這樣一個人。
號稱鬼醫聖手,相傳其醫毒雙絕,能活死人肉白骨。
若能尋到此人,文軒站起來是遲早的事。
但,據說這位脾氣古怪,又行蹤不定。
若能讓璟王手中人馬大張旗鼓去尋人,比他自己尋來得快。
至於放過璟王和璟王妃?
隻不過是等孫兒能站起來之後,再秋後算賬罷了。
“後悔?”謝懷旭劍眉微挑,嗤笑道:“事實如此,本王為何要後悔?”
“把四公主送回太師府,你更是想都別想,今日,四公主必須休夫!”
“你!!!”薑太師抬手,想指著璟王的鼻子道一句妻休夫簡直就是倒反天罡,但想到之前用手指著璟王的人的下場,他隻能重重甩袖,以此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休夫?且不說四公主身上的傷都是假的,就算是真的……,陛下也斷不會同意女子休夫!最多隻是和離!”
正說著,四公主被吳女醫招呼著宮娥抬了出來。
薑太師看向吳女醫的眼神稱得上殷切,他滿含期待地問:“吳女醫,璟王和璟王妃所言,四公主身上都是被毆打的傷,可屬實?”
薑太師問這話時,眼底閃過一抹得意,隱藏在得意之下的,是暗暗的警告。
毫不誇張的說,整個皇宮都是他的眼線,而今不過是要一名女醫乖乖聽話而已,他有的,是手段。
吳女醫跪在地上,朝上首的皇帝重重叩首,出口的話,卻是叫眾人一愣。
“微臣,得蒙聖恩,曆經重重考核得入太醫署,伺候宮裏眾位貴人,是微臣前世修來的福分。”
“然,今日,卻有人用微臣幺女的性命,威脅微臣去做那等昧良心之事。”
她說著,從隨身荷包中取出一枚惟妙惟肖的梅花絨花發簪,並一張小小的紙條,她雙手將其捧在手心,“求陛下,承諾護佑微臣幺女平安。”
皇帝眉心一跳,隻一個眼神,鄧內侍便三兩下取來東西呈給皇帝,“陛下請過目。”
字條上的內容很簡單,無非是讓吳女醫一口咬定:四公主身康體健,並無被毆打的痕跡。
結合殿內他們吵得不可開交的內容,這字條是誰安排的人留的,不言而喻。
“放肆!”皇帝冷聲道:“薑太師,你好大的膽子,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
薑太師心道不妙,麵上閃過一瞬驚慌,但很快被他掩飾下去,“陛下,微臣不懂您這是什麽意思?”
事到如今,他隻能裝傻充愣,看向吳女醫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殺意。
好個賤人,居然壞他好事,那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陛下,薑太師方才瞪微臣了,定是薑太師派人帶走微臣女兒,求陛下快些派人去救微臣的女兒,若晚了,微臣女兒小命休矣!”
吳女醫身子猛地瑟縮了一下,說話的聲音已然帶了哭腔。
“吳女醫!本官同你無冤無仇,你今日聯合璟王如此陷害本官,璟王究竟許了你什麽好處!”薑太師氣急敗壞道。
“薑太師,若吳女醫和我夫君聯合在一起陷害你,又需兜一個大圈子,吳女醫隻需告訴陛下,四公主身上沒有傷即可!”
沈清辭淡聲開口,提醒道。
“嗬,無非是冤枉本官的手段罷了!”薑太師冷笑。
“陛下,微臣無法判斷這些東西,究竟是薑太師給的,還是璟王給的,微臣隻想要微臣的女兒活命。”
“微臣聽聞,金吾衛將軍杜明華,為人正直,剛正不阿,最得陛下信任,陛下不如派他帶人去搜璟王府和太師府!”
吳女醫匍匐在地,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微臣的女兒從何處搜出,便是誰讓微臣辦事!”
她盡可能掩下紛亂的心緒,條理清晰。
她不是沒有想過,就按字條上說的去做,畢竟女兒的命,捏在那人手上。
但看到四公主身上的傷時,她很難不動容。
且,那人能悄無聲息指使她辦這一件事,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次?
再者,在宮裏當差,隻要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複,她若落了把柄在此人手裏,將來隻會被此人一直要挾。
誰知道,下一步那幕後之人會讓她做什麽?
要想保住女兒的命,又不一直被人威脅,隻有求助當今聖上。
她雖不知道今日為何鬧起來,但璟王和薑太師,於皇帝而言,都是心腹——大患。
這一點,她看得清楚。
皇帝巴不得他們鬥得你死我活,捅出來的事,越多越好。
而且,無論倒下的是哪一方,她和女兒,都不會有事。
畢竟此事在皇帝這裏過了明麵,若雙方其中一方倒下,她便出事了,那另一方,也沒有好果子吃。
皇帝垂眸看了吳女醫半晌,對她竟生出一絲莫名的興趣來。
若是旁人,遇到這種事,又拿到自己女兒的信物,定會乖乖按照字條上所說的去做。
最後,一步步墜入深淵,再無翻身餘地。
可她,卻選擇於大庭廣眾之下,將這件事就這麽捅出來,這分明是對他這個上位者,全身心的信任。
已經許久,不曾有人這般信任過他了。
上一個全身心信任他的人,早已化作一抔黃土,七年過去,她愣是一個夢,都不曾托給自己。
每當午夜夢回時,他總會想,若當初他沒有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傷透她的心,還害她母家獲罪入獄,滿門抄斬,她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那般模樣?
但他轉念又想,他是帝王,是天子。
自古以來,帝王上位之路,總是血流成河,屍山血海。
他不過是為了權衡朝中勢力罷了。
再者,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