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離間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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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竟敢縱奴殺人?!”
夏文鳶的聲音有些發顫。
茉莉問山茶拿錢這事一直都是她授意的。
府上祖母重男輕女,她的吃穿用度雖比夏娢君好一些,但比起別家的貴女還是差了許多。
如今,母親改嫁。
又帶走了不少嫁妝,府裏的日子更加拮據。
眼下她那兩個哥哥尚未飛黃騰達。
那死老太婆又對她摳得很,府裏有什麽好東西全都緊著兩個哥哥。
落到她手裏的東西少之又少。
本想借著這次機會多弄點錢出來,順便再看一看夏娢君過得如何。
狠狠奚落她一番!
可誰能想到,她剛爬上院牆,就看見這駭人的一幕。
“怎麽是你?你怎麽在這裏?”
夏娢君佯裝害怕,緊張地左顧右盼,將她扯到一旁。
“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看見的那個樣子……”
夏文鳶根本沒聽她說的什麽。
眼神隻在夏娢君身上打轉。
先前隻顧著震驚,這會兒才看清,她這嫡姐竟像換了個人似的。
那頭上戴的東珠簪子,顆顆圓潤飽滿,瞧著像是禦賜之物。
再定睛一瞧。
她身上穿的金線繡蝶裙,料子是煙南織造局專供的飛雲流光錦,手腕上那隻玉鐲更是難得,光是這成色。
都足夠在這京城裏頭換好幾套院子了!
上輩子,這些好東西她也隻遠遠見過一次,那老太君不喜她,不曾賞過她一樣好東西。
她在這鎮國公府過得還不如一個大丫鬟有體麵!
可她夏娢君憑什麽就過得這麽好?
夏文鳶再也忍不了了,“夏娢君,你身上這些東西,都是你偷來的吧?”
“偷?”夏娢君挑眉,故作無辜,“你為何這般說?”
“老太君本就不喜母親,更遑論去喜歡你,所以,這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老太君賞你的?”
她就不信了。
“你得妄想症了吧?”
夏娢君走到夏文鳶跟前,“這偌大一個鎮國公府沒人管了,就由著我去偷,去搶?”
夏文鳶一愣。
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難不成?這、這真的是老太君給你的?”
“不然呢?”
“不、這不可能,老太君她最討厭母親帶來的女兒了,這怎麽可能呢!”
夏文鳶嫉妒不已,手裏的帕子都快揉爛了。
“你又沒在這府中生活過,你怎麽就這般篤定老太君她會討厭我?”
夏娢君笑容晃眼,“我告訴你,老太君不僅不討厭我,還對我很是不錯呢,我在這裏錦衣玉食身份尊貴,住的還是大院子……”
聽著夏娢君如此炫耀。
一雙眼睛嫉妒地發紅,她不信這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是,她也不會叫她好過的!
夏文鳶嫉妒漸漸被貪婪壓了下去。
她走上前兩步,聲音壓得極低,卻滿是算計:“你這縱奴殺人可是大罪,這要是傳出去,你可就……”
她故意頓了頓,眼神掃過夏娢君的衣飾。
“瞧著你現在過得如此體麵,總不想剛舒坦幾天,就把自己丟入大牢了吧?”
夏娢君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冷意。
麵上卻不似剛才炫耀般的笑容,立刻垮了下來。
她攥緊了袖口,指尖泛白,連聲音都帶上了一絲輕顫:“好妹妹,那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她說著,眼淚就滾了下來,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仿佛還是當年那個任人欺辱的嫡長女。
見她如此懦弱,她心裏更加得意了。
她原本隻是想借此機會狠敲她一大筆銀子的。
可看夏娢君這模樣,顯然是怕了,不如再順帶多要些好處。
她清了清嗓子,擺起了架子。
“你這事要解決也不難,這丫鬟的死契在我手裏,想解決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
夏娢君擦了擦眼淚,像是猶豫了許久,才咬著唇開口:“那……你想要什麽?”
這話正好說到了夏文鳶的心坎裏。
“這樣,你給我些錢,再給我些好的珠寶首飾,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如何?”
夏文鳶貪婪地看著夏娢君。
“你要多少?”
“一百兩銀子,如何?”夏文鳶伸了一個手指頭。
“這、我哪有那麽多銀子?”
夏文鳶佯裝為難。
“你少給我裝,你穿戴得如此闊氣,別給我哭窮!”
夏娢君眸色往暗處一撇,故意抬高了音調。
“銀子我是真拿不出來,不過我倒是可以給兩個弟弟謀個好差事。”
夏文鳶一聽這話,立馬就不幹了。
“哥哥們有的是本事,不需要你為他們瞎操心,你隻需要給我錢就行了!”
夏文鳶才不傻。
她隻需要多多弄些錢來傍身,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著以後弟弟們飛黃騰達了。
美美地嫁入晉王府就好了。
這些事情,她用不著自己操心。
“你確定?”夏娢君再次問道。
夏文鳶毫不猶豫道:“你廢什麽話,趕緊拿錢,否則我就去告發你!”
“那好吧,這可是個金吾衛的好差事呢……”
夏娢君邊走邊小聲嘟囔。
還不等她走幾步,那邊躲在暗處的夏文傑徹底藏不住了!
直接跑過去攔住夏娢君。
“你別走,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看到夏文傑從暗處衝出來,夏文鳶一愣。
夏娢君無辜地點點頭,“三弟弟,你怎麽也來了?”
“哼!我要不來,還聽不到這些話呢!”
他怒氣衝衝地瞪著夏文鳶。
“小妹,你一個女子要那麽多錢作甚?”
“三哥,我……”
夏文鳶剛想開口為自己辯駁,便被夏文傑打斷。
“你什麽你,要不是我剛才偷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我簡直不敢相信,小妹你竟如此自私!”
他最是怕吃苦了,這夏文鳶也不知道哪根搭錯了。
從母親走那日便天天在他耳邊念叨“從軍能謀前程”。
非要讓他去從軍,聽得他耳朵都起了繭子,心裏煩得不行。
“我不是,三哥,你聽我說,你隻有去從軍將來才能有一番作為,你忘了我做的那個夢了?”
夏文鳶試圖喚醒他的誌氣。
“夢、夢、夢!又是夢,誰知道你那夢是真是假?”夏文傑不耐煩道。
“三哥,你連我的話你都不信了麽?”
“信你才有鬼!我以前還當你是個好妹妹,如今看來你簡直自私自利!”
看著兩人狗咬狗。
夏娢君心裏發笑,麵上卻仍是淡淡的。
“文鳶,你怎麽能勸三弟去從軍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軍營艱苦,你……唉!”
夏娢君欲言又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