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點點頭，又興致勃勃的開始用自己那套理論計算。
    江千憶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去找喬自心：“他那套數字的順序是一直都這樣，還是慢慢形成的？”
    喬自心解釋道：“其實一開始沒有這麽固執，隻是當時剛教他學數字的時候，他便一直問‘為什麽是這個順序？為什麽1在最前麵，9在最後麵？’我們說它們一直都這樣，大家都是這樣學的，你記住就可以了，他不聽，非要自己搞一套出來，之後便有了你現在看到的順序。”
    江千憶懂了，其實就是小孩子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和質問。
    方青不接受“一直都是這樣”這個解釋，非要問到底。
    甚至自己重新搞了一套順序出來用來對抗他們。
    她回去又看方青的計算題，若是按照他的那套邏輯下來，依舊是沒有算錯的。
    這麽看來孩子的計算能力是可以的。
    次日晚上，方青沒有哭了，但是依舊耷拉著一張臉。
    他又得了零蛋，但是現在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傷心了。
    江千憶問他：“你老師今天怎麽說？”
    “老師說，隻有我們幾個這樣算，但是班級裏其他小朋友還是原本的算法，她依舊不可能按照我們的算法來。”
    “那你打算怎麽辦？”
    方青眼神堅定，像下定了某種決心：“我要把我的零花錢拿出來，分給其他小朋友，讓他們都按照我這套邏輯來！”
    說完他噔噔噔的跑上樓去拿自己的存錢罐開始數錢。
    江千憶：……怎麽年紀輕輕就要學會收買人了？
    第三天，方青依舊是零蛋。
    “老師說，隻有我們班的學生這樣算，但是整個年級的同學還是原本那樣算的，到時候期末考試還是按照人家的標準來。
    並且……我們班今天全部都是零蛋，已經有小朋友的家長不開心了。”
    方青徹底蔫了下去。
    他趴在桌子上深情懨懨的看著江千憶：“姨姨，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江千憶坐在他身邊：“你知道阿拉伯數字的由來嗎？”
    方青搖了搖頭，來了興致看著她：“是什麽？”
    “阿拉伯數字最早在公元35世紀由古印度人發明創造，在公元8世紀的時候經由阿拉伯人傳入歐洲開始大量引用，也因此被命名為阿拉伯數字，到現在也被廣泛使用了一千多年快兩千年了。”
    方青“哇”了一聲。
    以他現在隻有幾歲的年齡看來，幾千年極其的漫長。
    “所以，這幾千年大家都是按照這套方式來計算的，你可以將其理解為規則。
    你自己說，以你幾歲的年齡能對抗世界上這麽多人遵守了幾千年的規則嗎？”
    方青懵懵懂懂的搖了搖頭。
    江千憶繼續說道：“這些東西你以後會接觸更多，比如說數學或者物理化學裏用到的公式，很多時候不需要去追究他為什麽是這樣，因為前人已經幫我們總結出來了，當然你也可以自己去嚐試著推導，但那絕對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這樣的規則其實在生活中到處都是，比如說你走在路上，紅燈停綠燈行你懂對不對，那為什麽是紅燈停綠燈行呢？為什麽不能是紅燈行綠燈停呢？
    但這就是規則，我們沒有辦法去對抗，因為製定這套規則的是國家，國家很強大，誰也不會去質疑。
    其實我們每個人生活都在遵循著各種各樣的規則，你想跟別人不一樣，或者說想讓別人認可你的那一套理論，那你就要努力成為製定規則的那個人。”
    方青似懂非懂，口中喃喃道：“製定規則…的人？”
    “對，你想啊，如果數字是你創造的，那豈不是你想它是怎樣那就是怎樣，這樣所有人都會按照你的方式來。就像你以後還會學到的公式，若那些是你算出來的，那豈不是你想命名為什麽就是什麽。”
    方青小小的腦袋裏引起了一股震顫。
    他想如何便如何？他是怎樣，別人就要怎樣？
    江千憶不知道這件事情導致他對研究數學有了極高的興致，甚至於在他有了一番成就後對公眾說道：“大家不要過於在乎一個人的起點，畢竟，我小時候的數學可是拿過好幾次零蛋的……”
    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了。
    江千憶點點頭：“所以在那之前，你就要學會遵循既定的規則，現在，你可以再把這些題算一遍了嗎？”
    方青緩緩的拿起筆，看了一會題，開始計算。
    江千憶看了幾眼。
    很好，改過來了，沒有固執的按照那套奇怪的理論來了。
    親眼看到江千憶是如何將他“掰正”過來的喬自心目瞪口呆。
    暗戳戳的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厲害。
    算到一半的方青突然歎了口氣，又開始傷心了：“可是……”
    喬自心一口氣提了上來，你又在可是什麽，這都不足以說服你嗎，再給我強下去我又要打了哦！
    方青情緒低迷：“我的零花錢都花出去了欸，好可惜。”
    江千憶：……原來是心疼錢。
    喬自心把心放進肚子裏了：“你給我好好算，明天要是不拿零蛋，我雙倍給你。”
    “真的？”方青一下子就不傷心了。
    得到了喬自心肯定的回答後，他手指翻飛開始計算，並且還會自己檢查。
    江千憶：怎麽感覺錢比說教好用呢？
    喬自心看看手機，上麵還有她跟老師聊天的記錄，是她讓老師配合一下，這幾天不要計較方青亂算的事情，她們正在處理。
    真是太給老師添麻煩了。
    晚上的時候江千憶在房間裏碼字，因為白天都要在公司和他們一起商定事宜，盡管江千憶說了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但是他們格外重視喬自心的話，什麽事情都要問一下她的意見，導致她現在白天隻能抽空在手機上存稿，晚上回來還要被迫“加班”。
    手機提示音響起，江千憶拿起看了一眼。
    是司灼。
    “聽說江小姐的書也要影視化了？是真的嗎？真的是要慶祝江小姐了。”
    江千憶皺皺眉，這件事明明才確定不過幾天，他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更何況他們之間從那天宴會之後便沒有在手機上聯係過。
    （為小狼飼養員729和一刀斬情緣的禮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