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吃完晚飯，王義用公司的APP借了個單人靶場。
    小靶場隻有四個卡位，比下午槍械基礎課用的那30卡位的大靶場袖珍得多。
    雖然卡位少，但射擊區的靶道長度給足了，可以將靶子設定在25米到400米的任意位置。
    艾爾莎進了靶場就直奔指揮區，操作起控製台。
    “十積分換來的灰翼蝠魍已經到了靶場的中轉艙裏，我跟你講啊，你打不完的蝙蝠都會被公司回收，但積分不會退的！我是覺得讓你熟悉下射擊手感也不錯，才同意的！”
    王義：“知道了。你找這麽多借口，難道是傳說中的傲嬌？”
    艾爾莎立刻對著王義哈氣。
    在王義抬起雙手做投降狀後，她繼續低頭操作控製台：“我把屏障設置在5米和15米兩個位置，啟用1號釋放口，這樣蝙蝠會在距離射擊卡位5到15米的範圍內飛行，對新手來說正合適。”
    話音落下，王義注意到在靶道5米標識旁邊亮起淺藍色符文，和下午射擊基礎課上看到的完全一樣。15米標識旁邊的符文晚一步亮起。
    “第一波先放100隻。”艾爾莎一邊嘀咕一邊操作。
    兩道亮起的符文之間的窗口打開，100隻灰翼蝠魍飛進靶道。很快它們就感應到王義和艾爾莎，尖叫著向卡位和指揮區衝來，然後撞在屏障上。
    王義盯著蝙蝠妖怪，心想這是不是太少了，這麽散的陣型，我好像根本打不到啊。
    艾爾莎還在操作控製台：“接下來是申請彈藥，.32ACP勃朗寧手槍彈，一次供應一盒無限供應……”
    2號射擊卡位那邊傳來機械運轉的聲音，王義目光剛轉過去就看到一盒子彈從卡位旁邊的機器裏掉出來，落在桌子上。
    “好啦！”艾爾莎拍了拍手，“準備完成了！進卡位吧！”
    王義突然想起什麽，問：“一般在靶場不是要戴隔音耳機的嗎？不然聽力會受損吧？”
    回想起來下午的時候也沒有戴隔音耳機，但印象中一點也沒有覺得槍聲很吵。
    艾爾莎指了指天花板：“有吸音符文。”
    “這種時候就不擔心消耗氣了？”
    “因為吸音符文差不多是半永固，20年才需要用靈氣強化一次。另外，格物師一般不上戰場，他們靈氣比較沒那麽稀缺。”
    我能不能當格物師啊！
    反正我土親和高達66點，說不定很擅長煉金術。
    艾爾莎：“你別急，雖然現在你因為從魔物手中幸存下來，得到了外勤部門的注意，但具體去哪個部門工作還要等你晉升練氣中期，那時候就能看出來你擅長什麽。
    “公司會合理分配啦。”
    王義：“那格物師也要接受這些槍械訓練嗎？”
    “當然，誰都有可能會遇到魔修啊，比如同事突然墮落，想把你頃刻煉化，這時候就要用手槍爆他的頭。”艾爾莎比劃著。
    “那我先被爆頭呢？”
    “那煉化的收益就變低了，魔修一般都會在你活著的時候煉化。”艾爾莎講解道。
    魔修還挺講究。
    王義一邊嘟囔，一邊走到2號卡位，拆開子彈盒，掏出手槍拉出彈匣開始壓子彈。
    灰翼蝠魍一直在尖嘯著，吸音符文好像沒有削弱多少它們的叫聲。
    等完成裝彈後，王義舉槍。
    艾爾莎在旁邊評價：“還不錯嘛，沒有吃個飯就把張教官教的持槍姿勢忘光。”
    怎麽可能忘光嘛，打槍過程中教官還時不時過來指導，想不印象深刻都不行。
    他大概瞄了一下，扣下扳機。
    子彈穿過兩道屏障，打在靶道周圍的防跳彈材料上。
    沒有任何一隻灰翼蝠魍受到傷害。
    艾爾莎：“你行不行啊？我這可花了十積分呢！別到時候蝙蝠全都原樣回收吧？”
    王義橫下一條心，大概對著蝙蝠多的位置連續開火。
    一個彈匣很快打完，而王義的手臂肌肉似乎也回憶起下午練習的痛苦，隱隱作痛起來。
    他看向靶道，四條靶道的地麵都光潔如新。
    100隻灰翼蝠魍——安！然！無！恙！
    艾爾莎歎氣，走到二號卡位，推了一下王義：“讓開，看我的！”
    說罷她拔出配槍啪啪啪三槍，三槍打完第一槍的彈殼才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王義趕忙看向靶道，發現地上多了五隻蝙蝠的殘骸。
    “好槍法！”王義讚歎道。
    艾爾莎嘖了一聲：“嘖，本來想打六隻的，最後一槍隻打中了一隻。”
    還裝上了！
    王義擠開艾爾莎：“我再試試看。不過你能不能把蝙蝠密度提升到300隻？”
    隻要目標夠多，我就能蒙上！
    艾爾莎側臉盯著王義：“何意味？亂蒙打中目標根本練不了槍法吧？”
    “但可以保證不要把所有的蝙蝠都原樣交還給公司。而且射擊過程也會鍛煉我的手感不是？也許慢慢就打得準了呢？”
    艾爾莎眨巴眨巴眼：“好吧，就給你提升到300隻。”
    說著她轉身向指揮台走去。
    片刻之後，打完新一梭子的王義舉手示意：“請增加到500隻一波！並且隨時保證500隻！”
    “你丫的，莫不是在消費灑家！這能有什麽用啊！”艾爾莎拍著指揮區的控製麵板，嚷嚷道。
    王義厚著臉皮說：“這是為了減少我的挫敗感啊！萬一我挫敗感濃厚，噶的一下變成魔修呢？心理健康懂不懂？道心懂不懂？”
    艾爾莎眯著眼看著王義，手還是沒有動操作麵板：“你這家夥，不會是覺醒了什麽滅殺10000隻灰翼蝠魍就能變強的係統吧？”
    “哈哈，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就沒辦法了，確實我獵殺10000隻灰翼蝠魍就能變強！”
    艾爾莎：“我隻是開玩笑，怎麽可能有那種係統！不過你現在的舉動確實很奇怪。”
    王義心裏暗想，不能再讓艾爾莎起疑心了，就老老實實打300隻的密度吧。
    隻要細心瞄準——
    他眯著眼睛，三點一線——
    艾爾莎：“我個人感覺，有時候精心瞄準反而打不太準，尤其是閉上一隻眼睛的時候，視野受限，還無法分辨距離。
    “你不如放鬆身體，以輕鬆的心態開火試試看？反正吃鴨蛋也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沒人會責怪0.2感知的人。”
    王義心想你這是在鼓勵我還是在損我。
    不過他還是遵循了艾爾莎的指點，放鬆身體，雙眼一起睜開瞄準。
    他扣動扳機。
    槍口焰在視野裏留下綠色的亮斑。
    不過王義隱約看到蝙蝠群中有東西跌落。
    “啊！打中了！”王義高呼，“我打中了！”
    艾爾莎：“不賴不賴！繼續加油吧！”
    王義備受鼓舞，一鼓作氣打光彈匣。
    結果後麵所有子彈都一無所獲，全部脫靶。
    一上來就射擊高速移動的蝙蝠，對今天才摸槍的新手來說確實有點太難了。
    艾爾莎：“你要不要先打固定靶？等固定靶練熟了再來試試看打蝙蝠？”
    王義：“那這些蝙蝠怎麽辦？退回去不是虧了10積分嗎？”
    “10積分而已啦，姐還不至於連這點積分都斤斤計較。”
    王義想了想：“行，我試試看十米固定靶。不過蝙蝠也不要弄走，也許能瞎貓碰上死耗子呢。”
    艾爾莎皺著眉頭：“你不會真覺醒了殺蝙蝠係統吧？”
    王義反問：“曾經有人有過係統嗎？”
    “沒有，不過倒是有魔修偽裝成係統來騙人的案例。”艾爾莎答。
    王義立刻對自己手腕上標誌起了疑心。
    但是——但是它救過我命，應該不用擔心吧？
    王義壓下懷疑，現在除了信任外掛也沒有別的好辦法，等實力變強了再來好好調查一下這個外掛吧。
    雖然這樣想，但他還是放心不下，便找了個理由提問：“說到魔修偽裝，我身上應該沒有魔修留下的東西吧？”
    艾爾莎說：“你應該沒問題，昨天你經過了非常徹底的檢查，還做了全套消除汙染的程序，要是有魔修在你身上留下東西，早就被查出來了。
    “而且你現在還被上麵全程監視呢——我也一樣啦，畢竟和魔修交戰過。”
    這讓王義稍微放下心來。
    他決定現在先繼續探索外掛的功能。為了填充符號，他決定先把槍法練好。
    艾爾莎：“十米靶來了！”
    二號卡位前麵的靶道裏，十米位置豎起一塊人形靶。
    王義把剛壓好的彈匣插進手槍，抬手就開火。
    這一發竟然還不錯，旁邊報靶屏幕上顯示，這一槍直接打中了人形靶胸口偏右的地方。
    “可惜，”艾爾莎咋舌，“不然你就首發打中心髒了。”
    王義不回答，繼續對著人形靶開火。
    一個彈匣很快打完。
    艾爾莎：“上靶七顆，作為新手還不錯。兩顆勉強算是命中要害。要不要從五米靶開始建立自信？”
    王義搖搖頭，退下彈匣開始壓子彈。
    “再來一盒子彈！”
    ————
    “喂，11點了，你要趕末班地鐵就趕快。”艾爾莎打著嗬欠說。
    王義：“我就不能睡在公司嗎？”
    “那你也太想進步了。”
    誰不想呢？
    這時候王義右臂其實已經累得麻木了，全靠艾爾莎給他兌換的黑玉斷續膏維持活力。
    艾爾莎：“你再不休息，手會腫起來。難道才加入公司第二天就要變成藥罐子？那些仙丹靈藥花的都是我的積分喂！”
    王義歎了口氣，放下舉槍的手，退出剛剛裝上的彈匣，開始卸子彈。
    卸子彈的時候他偷偷觀察手腕上的圖標。
    剛剛在射擊固定靶的時候，應該碰巧打死了六隻灰翼蝠魍，圖案變得更加清晰了，而且看起來所有的細節都已經顯現，完全沒有可以“補充”的位置了。
    隻是整個圖案的顏色還不夠深，和就在旁邊的電池標誌形成鮮明對比。
    隨著自己射擊準確度越來越高，填充滿應該用不了幾天。
    就在這時候，艾爾莎說：“我不想把蝙蝠還回去，要不我開最大數量，我們一起傾瀉火力泄泄憤吧？”
    王義大喜過望：“師父，受徒兒一拜！”
    說完他窟嚓一下給艾爾莎跪下了。
    艾爾莎猝不及防，直接慌了：“咕咕嘎嘎！不不不！我隻是不想便宜了郝老太——便宜了公司而已啊！”
    為了掩飾，她落荒而逃，去指揮區操作控製麵板去了。
    很快靶道中屏障隔離出來的空間被灰翼蝠魍填滿了，像是剛開罐的沙丁魚罐頭。
    王義以最快的速度壓子彈，然後開火——
    艾爾莎也跑到旁邊的卡位，用她的配槍砰砰射個不停。
    被打碎的灰翼蝠魍雨點一樣落在靶道上。
    突然，王義感覺到身體一陣異樣。
    他好像突然“暈車”了，啪嗒一下摔倒在卡位裏。
    “你怎麽了？”艾爾莎大喊。
    王義雖然還在狂暈，還想吐，但他掙紮著看了眼手腕，那個標誌已經完成，還發出淡淡的光。
    哈哈，道爺我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