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潑皮體驗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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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沈硯身邊的兩朵嬌花,陳翠香一臉黯然,手指下意識地捏緊棉衣衣角。
    然而此刻,她這一身破舊棉衣與二女身上的嶄新棉衣相比,完全上不得台麵。
    板結的棉絮,開縫的破口,還有稀稀拉拉的線頭,像是無數根針狠狠紮在她的心上。
    人比不過就算了,連衣服也比不過!
    強烈的羞憤從心底冒出,刺激得她渾身顫抖。
    兩個逃荒而來的女人,竟然被沈硯視若珍寶。
    而她,作為沈硯一直以來的追求者,卻在村裏眾人的注視下淪為笑柄。
    那些糧肉、那些棉衣,原本都應該是她的!
    陳翠香越想越糟心,指著沈硯,五官因為妒忌而扭曲起來。
    “沈硯,你別得意,我還不知道你?等這些糧肉敗光了,有你哭的時候!”
    “死潑皮!我呸!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如潑婦般放出幾句狠話,陳翠香在一陣哄笑之中狼狽離開。
    一場鬧劇結束,旁邊圍觀的村人反而更多了。
    看到沈硯就要驅使騾車帶著二女離開,幾個村裏的同輩連忙跑上前來。
    “硯哥兒,硯哥兒,你剛說這車貨物花了八兩銀子,可是真的?”
    “那還有假?怎麽,你們不信?”
    “嗐,倒不是這個,就是兄弟幾個好奇,你之前也沒這麽有錢啊?”
    沈硯嗬嗬一笑,也沒有隱瞞,將他從張獵戶那裏借弓箭的事情說了出來。
    “啊?進山打獵?感情這是拿命換來的?”
    “勇!還是硯哥兒有本事!”
    “山裏虎狼凶險,硯哥兒能掙這份兒錢,我是一點兒都不羨慕。”
    “那是,畢竟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幾人恭維了幾句,順勢也就散去了。
    在他們看來,趕明兒若是活不下去了,就算是去當山賊也比進山打獵強。
    打劫過往的商旅,總比直麵虎狼要強得多吧。
    沈硯正要轉身,目光突然瞥到人群中一個背影轉身離去。
    他表情先是一愣,立刻對著身邊二女囑咐幾句,然後小跑出去。
    “大哥,你既來了,怎麽不招呼我?”
    那人聞言,身軀一顫,像是白日見鬼一樣緊張,腳下的步伐愈發快了幾分。
    然而沈硯腳下更快。
    三五步之後,便追上了對方。
    看到麵容,他更加確定了心裏的猜測。
    “大哥跑什麽?難不成是怕我找你借錢?”沈硯佯裝出前身那副混不吝的姿態。
    他沒有看錯,此人就是前身的大哥沈墨。
    前身偷了家中地契拿去換錢,事發後,若不是這個大哥提前開門放人,隻怕前身已經被老爹打斷了腿。
    對於前身的家人,沈硯其實並不知道怎麽去與之相處。
    但若是直接將其拋棄,他也做不到那麽冷漠自私。
    恰好今天見到沈墨,那就先從大哥這裏緩和關係吧。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沈墨頭也不回,走得更急。
    這個潑皮弟弟,好吃懶做,偷雞摸狗,上次更是偷了家裏的地契賣錢。
    老爹為了早日將地契贖回來,逮空就去山上采摘山貨,前些天他和老爹進山,險些被一隻花豹盯上。
    這幾天他總是在想,若是從一開始就沒有這個弟弟,家裏的日子不知道要好到哪兒去。
    “大哥,你等等。”沈硯一個箭步上前,攔住對方去路。
    沈墨看了過來,眼底閃過一抹厭惡,“我不是你大哥,沈家也沒你這個人。”
    看著大哥神態中的冷硬,沈硯也是早有預料了。
    隨即,他嘴角噙著笑意,從襟袋中拿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票據。
    “大哥可認得此物?”
    沈墨狐疑地瞥了一眼,下一刻,瞳孔驟縮。
    “這......地契?你不是拿去當了嗎?”沈墨隻覺得一陣不真實。
    因為這張地契,他們沈家在村裏受盡白眼,淪為笑柄。
    若是丟了臉麵,有朝一日還能賺回來。
    可連祖宗留下來的田產都丟了,這不管走到哪都要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的。
    見到大哥一臉震驚,沈硯晃著頭笑道:“兄弟雖然平日犯渾,但並不傻,難道大哥以為,我真把這祖傳的地契拿去當了?”
    “可你明明......”沈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嗐!我是為了考驗那陳翠香,這才謊稱去城裏把田賣了。”
    “果然,那小蹄子一看咱家沒田了,就跟我斷了來往,這種女人,我可不敢往家裏娶。”
    沈硯身子後傾,肩膀垮著,裝出一副你看我多能耐的嘚瑟。
    沈墨看著地契,又看了看沈硯,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信。
    潛意識裏,這個潑皮弟弟可不是那種迷途知返的人。
    可地契是真的,他確認了好幾遍。
    “罷了,這小子就算再渾,也不至於拿真的地契來耍我。”
    一念及此,沈墨的臉色也緩和了幾分。
    接過地契,重新疊整齊,然後小心翼翼收入襟袋,貼身放好。
    沒再說話,沈墨眼中流露出幾分複雜神色。
    總感覺,今天這潑皮像是不一樣了。
    但具體哪裏不一樣,又說不清楚。
    這時,蘇婉卿和林芷柔從沈硯身後走來,二女手中分別提著糧食和豬肉。
    “大哥,這些你拿回去。”
    沈墨看去,臉色陡然一沉。
    精米精麵,還有豬肉肥膘,這些糧肉,得花多少錢?
    一個被趕出家門的潑皮,哪來的錢買這麽多上好的糧肉?
    難不成,這潑皮是去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他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喉頭又幹又澀。
    “這些糧肉得要不少錢吧,你哪兒來的錢?”
    “剛不是說了嗎,我白天進山打獵了,都是獵物換來的。”
    “打獵?你還會打獵?”
    “運氣好唄,不信的話你去二河叔家問問,獵弓還是他借我的。”
    說著,沈硯似是想到了什麽,順手將身上的獵弓和箭囊取下。
    “對了,大哥去問的話,順手幫我將弓箭一並還了。”
    沈墨接過弓箭,臉色更加複雜,“好,我會去找二河叔問問清楚。”
    說罷,他轉身就走,絲毫沒有在意那些糧肉。
    若是這潑皮走了偏門,這些東西遲早都是要還回去的。
    “大哥!”沈硯提著米麵糧肉的袋子追了上去。
    沈墨臉色一變,下意識就要拒絕。
    卻見沈硯不容分說,直接將大袋小袋往對方懷裏一塞。
    “都是給侄子的。”
    說罷,他抖了抖肩膀,晃著腦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