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要齊文昊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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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報官,不追究,就這麽走了?
    管家在一旁小聲說:“老爺,他會不會是怕了咱們報複,想趕緊走?”
    “怕?”趙員外站起身來回踱步,眼神有些瘋狂,自言自語道,“不對,他不是怕了。”
    他想起齊文昊的反擊手段,想起那張平靜的臉。那個人不會害怕。
    “他在等!”趙員外停下腳步,一字一句的說,“他在等一個機會!他現在隻是個案首,說話分量不夠。可一旦讓他鄉試考中,成了舉人,就不一樣了!”
    舉人能當官。到那時候,齊文昊拿著功名和供狀回來,自己這點家業根本不夠看!他要的不是讓自己脫層皮,是要自己的命!
    想通了這一點,趙員外感覺血都涼了。
    不能讓他走!不能讓他考中!
    他眼中閃過殺意。既然已經撕破臉,就沒有回頭路了!
    “來人!”他對著門外低吼。
    管家立刻進來:“老爺。”
    “去聯係黑風寨的人。”趙員外壓低聲音,一字一句的說,“告訴他們,我出五百兩,買齊文昊在去省城的路上,意外身亡。”
    管家身體一抖,臉色慘白:“老爺!這可是殺人!對方還是有功名的案首,要是被查出來……”
    “查?”趙員外冷笑一聲,“從望江縣到省城幾百裏路,到處是深山老林和土匪。每年死在路上的商人學生那麽多,誰去查?怎麽查?”
    趙員外走到管家麵前,抓住他的肩膀:“記住,要做得幹淨,看起來像是被山匪劫殺的!別留下任何痕跡!”
    “他想去考舉人?哼,我讓他去陰曹地府報道!”
    可不過一會兒管家便神色慌張的跑了回來。
    “老爺……老爺……不好了!”
    “慌什麽!”趙員外正在為自己的計劃得意,看到管家這個樣子,不高興的罵道。
    “黑……黑風寨那邊出事了!”管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都在發抖,“前幾天縣衙的陳捕頭帶人去剿匪,黑風寨的兩個當家都被殺了!寨子……寨子已經散了!”
    趙員外的身體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
    黑風寨是他暗地裏養著辦髒事的人,是他的一張底牌。現在這張底牌竟然在他正需要的時候,沒了!
    他這邊剛想下殺手,那邊黑風寨就被剿了。這分明是有人早就知道了他的一切,甚至連他的底牌都摸清楚了,提前出手,斷了他的路!
    是齊文昊?還是那位張禦史?
    趙員外不敢再想下去,隻覺得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硬的不行,那就來陰的。
    趙員外想毀了齊文昊,可齊文昊也盯著他,隨時準備撲上來咬斷他的脖子。
    既然這樣,那就不能留手!
    趙員外在書房裏來回走著,眼裏的瘋狂慢慢變成了一種更陰冷的算計。
    殺人,不是最好的辦法。
    既然不能讓他這個人消失,那就讓他的前程,徹底完蛋!
    鄉試……對了,鄉試!
    趙員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一個比直接殺人更毒,也更安全的計策,在他腦子裏冒了出來。
    “去,準備一份厚禮。”他對門外發呆的管家,嘶啞的吩咐道,“送到縣衙,去找負責今年鄉試引路事宜的李書吏。”
    管家愣了一下:“李書吏?老爺,您這是……”
    “望江縣所有去考試的學生,都要由縣衙的引路官統一帶隊,帶到省城,安排住的地方,再統一帶進考場。”趙員外的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這個李書吏,我早年幫過他,他貪財好色,是個能拿捏住的人。”
    “我要他做的很簡單。”趙員外伸出兩根手指,眼裏閃著毒蛇一樣的光,“考試那天,讓他帶著齊文昊,在省城裏迷路一個時辰。”
    管家聽完,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
    科舉考場規矩很嚴,卯時點名,辰時開考,遲到一會兒,就算棄考,直接不讓進門,三年的苦讀,全都白費!
    在那麽大的省城裏迷路一個時辰,別說考試了,黃花菜都涼了!
    這招太毒了。
    而且事後根本查不出來!引路官隻需要說一句“人生地不熟,一時糊塗走錯了路”,誰也拿他沒辦法。畢竟,誰也沒法證明他是故意的。
    “去辦吧。”趙員外揮了揮手,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一杯已經涼了的茶水,一口喝幹。
    齊文昊,你想當舉人老爺?
    我讓你連考場的門都摸不到!我倒要看看,一個連鄉試都錯過的案首,還能剩下幾分本事!
    ……
    牛家村,齊家小院。
    村裏的風波過去後,恢複了平靜,甚至因為人心更齊了,顯得比以前更有活力。
    齊文昊要去省城考試的消息,早就在兩個村子傳開了。
    出發的前幾天,李雲婉正小心的為他收拾東西,把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筆墨紙硯,一件件放進書箱。
    “夫君,去省城路遠,你凡事都要小心。”她的聲音很輕。
    謠言的事雖然過去了,但她心裏清楚,那個躲在暗處使壞的人,絕不會就這麽算了。
    齊文昊放下手裏的書,握住妻子有點涼的手,輕聲說:“放心,我知道。”
    他的目光掃過院子裏正在曬草藥的李雲瑤和納鞋底的李雲兮,最後回到李雲婉的臉上。
    “雲婉,有件事,要辛苦你。”
    “夫君你盡管說。”
    “張禦史當初提醒過我,鄉試的時候,肯定會有人搗亂。趙員外這次吃了這麽大的虧,絕不可能罷休。我走之後,他可能會有動作。”齊文昊的聲音壓得很低,但眼神很亮。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的說:“裏正,是趙員外在村裏唯一的眼線和幫手。這幾天,你幫我盯著他。不用驚動他,隻要遠遠看著,看他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
    李雲婉心裏一凜,用力的點了點頭:“我明白。”
    她知道,丈夫看著平靜,其實心裏早就準備好了,等著敵人再次露頭。
    接下來的兩天,齊文昊還是跟平時一樣,白天在祠堂教孩子們讀書,晚上就溫習功課,好像即將到來的鄉試,隻是一次普通的出門。
    而李雲婉,把丈夫的話,牢牢記在了心裏。
    她沒有專門去跟蹤,隻是每天去溪邊洗衣服,或者去村口送飯的時候,都會不經意的留意裏正家的動靜。
    果然,齊文昊出發的前一天下午,李雲婉就發現了不對勁。
    她端著一盆剛洗好的衣服準備回家,眼角餘光看到裏正那幹瘦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從自家後門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