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紅發女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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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見他側過身體,使“熊大”的拳頭從其胸前擦過,旋即滑步上前,雙手探出,緊抓住“熊大”的頭發,將其腦袋從上往下地砸向那張小桌!砸向那根鉛筆!
    李昱所選擇的“砸入點”非常精妙——正是沒有骨頭保護的、十分脆弱的下頷!
    磨得極利的筆尖,不費吹灰之力地紮破其下頷的血肉,進而齊根沒入其中——鉛筆真的“不見”了。
    “熊大”連聲慘叫都來不及喊出便兩眼翻白,身體抽搐幾下後就沒了動靜,生息盡斷。
    李昱放開“熊大”的屍體,任其自由滑落。
    接著,他擦去牧師服上並不存在的塵埃,然後以手撫胸,向全場略施一禮:
    “表演結束,感謝欣賞。”
    在他禮畢的這一霎,腦海中的冰冷係統音如期而至:
    【叮!戰時吟唱《聖經》;擊殺暴虐無道的殺手組合。成功扮演“聖騎士”】
    【“聖騎士”進度:21%→36%】
    【叮!為無數義人報仇雪恨。成功扮演“善人義士”】
    【“善人義士”進度:11%→21%】
    ——這倆人是殺手?
    李昱挑了下眉,朝腳邊的兩具屍體投去訝異的目光。
    ——有人雇凶殺我?是誰?
    他輕蹙眉頭,一張張麵龐從其腦海中浮現,冥思苦索,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確實招惹過不少人,可他們全死了啊,一個活口都不剩,連目擊證人都沒有。
    到底是誰雇的殺手?
    “我的鉛筆……”
    突如其來的一句呢喃,將李昱的意識拉回現實。
    那老人又像土撥鼠一樣從那小桌下探出頭來,三分無奈、三分委屈、四分哀怨地看著李昱。
    李昱慢半拍地想起自己尚未歸還鉛筆,趕忙致歉:
    “抱歉,我這就把鉛筆還你。”
    他說著扶起“熊大”的遺體,準備把那鉛筆從其腦袋中抽出。
    老人見狀,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忙不迭道:
    “不、不必了。這根鉛筆就送你了。”
    “這樣啊……那我就承蒙好意了。”
    李昱默默地將“熊大”的遺體放回至原位。
    在稍作思索後,李昱掏出錢包,抽出一張一美元的鈔票,放在老人的小桌上。
    一美元已足夠買一本新書和一根新鉛筆。
    ——算了,既然想不出罪魁禍首,那就不想了!
    以前上學時,數學老師就反複叮囑過了,遇到難題時直接跳過,千萬別擱那兒死磕!
    眼下敵人已死,危機已除。
    那麽……是時候跑路了!
    李昱扭頭看向簡奈爾藏身的地方,喊道:
    “修女,你有受傷嗎?”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顆披有黑色頭巾的小腦袋緩緩升起,剛好升至露出兩隻眼睛的高度。
    一對紫水晶般的眼眸小心翼翼地左右轉動,反複打量現場。
    “我沒事。牧師,你有受傷嗎?”
    眼見簡奈爾無礙,李昱放下心來,長出一口氣。
    “我也沒事。修女,我要先撤了,很高興認識你。你自己多加保重吧,有緣再見!”
    既然已經到舊金山了,那麽他和簡奈爾的“鏘鏘二人行”也到此為止了。
    李昱打從一開始就準備在抵達舊金山後,便與簡奈爾分道揚鑣。
    若不想進局子,那他現在最好快點跑路。
    此地不是渺無人煙的荒郊野外,而是燈火輝煌、遍地警察的大城市。
    如果動作慢了,怕是走不成了。
    這個年代的美國沒有監控錄像,也沒有指紋搜索、DNA檢驗等先進技術。
    隻要他小心行事,躲過警察的搜查還是不成問題的。
    然而,他剛跟修女告別,甚至還來不及去拿行李,外頭便傳來急促的、密集的、由遠及近的足音。
    緊接著,就見一隊隊身穿黑色製服的警察魚貫而入,闖進李昱的視界,占據車廂的前後兩端。
    為首的警官——一名大腹便便、掉發嚴重、頭頂錚亮的中年大叔——高聲喊道:
    “警察!把手舉起來!”
    伴隨著毫不客氣的怒吼,十幾支手槍同時舉起,直指李昱。
    猛然殺到的警察們,使簡奈爾一驚。
    她張了張嘴,想向警察們解釋——“請放下槍!他不是壞人!他是正當防衛!”——以此來澄清誤會。
    隻不過,在她行將開口之際,驀地發現背對她的李昱正不著痕跡地向她打了個手勢:安靜,別出聲,裝作不認識我。
    簡奈爾見狀,俏臉上浮現出強烈的猶豫之色。
    就這麽躊躇了好一會兒後,她最終選擇聽從李昱的指示,一言不發,靜觀其變。
    雖被警察們逮了個正著,但李昱毫不慌亂,鎮定地觀察眼前的一眾警察,隨即驚訝地發現——這坨警察中竟然有一位漂亮的女警。
    隻見這位女警有著一頭鮮豔的紅發,容姿端麗,身材嬌小,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糙漢子中夾雜著一個美少女,好不顯眼。
    在無處可躲的狹窄車廂內,被十幾支槍指著……除非想不開了,否則還是別輕舉妄動。
    李昱前世在網上衝浪時,沒少看過“美國警察清空彈匣”的視頻。
    這些視頻的主人公明明隻要乖乖配合警察,該下車就下車,該舉手就舉手,便能相安無事,卻非要擱那兒作死,最後落得從彈殼堆中找遺體的悲慘下場。
    更扯淡的是,總有一些非蠢即壞的“養殖生物”硬說這是反抗強權的“自由意誌”的象征。
    嗯,確實太自由了,平民有自由作死的權力,警察也有自由打靶的權力。
    李昱默默地舉高雙手,作乖巧狀。
    這時,那位紅發女警注意到李昱身上的牧師服,挑了下柳眉。
    “你是牧師?”
    在這個年代的美國,出於宗教氛圍濃厚的緣故,牧師是很受尊重的。
    果不其然,眼見李昱身穿牧師服,在場的警察們紛紛怔住,緊握手槍的雙手都不自覺地放鬆些許。
    李昱順勢朗聲道:
    “沒錯,我是牧師。先生們……呃,還有這位美麗的小姐,請你們聽我說!我沒有犯罪!
    “這倆人突然拿槍指我腦袋,我是正當防衛!
    “我身為堂堂牧師,豈會做那種違法亂紀的事情?”
    就在他語畢的這一霎——
    咚!
    李昱別在後腰間的那把匕首陡然滑下,順著牧師服的下擺掉到地上。
    眾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