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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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隱村被打出火之國的消息,在修司離開後的第三天傳了回來。
    具體戰況是保密的,戰果卻不是,原本村內還有些浮動的人心,又恢複了平穩。
    這與前輩有關,鼬是這樣認為的。
    “為什麽?”泉托著腮,看著鼬。
    “正因為是這種等級的任務,才會需要單獨調動前輩。”鼬的語氣很是確定,“前輩的實力一直深不可測,雖然一起曆經過幾次任務,也從未曾徹底展現過。”
    “三代目想必也正是清楚這一點,才隻征召了前輩。”
    宇智波泉是一個平庸的忍者,她對於自己的才能有自知之明,哪怕已經開啟了寫輪眼,在忍者這個身份上,也是個碌碌之輩。
    鼬是她所知範圍內,所了解最為出色的,最有才能的忍者。既然他這樣說了,那就是一定是了。
    於是她笑了笑,順著他的話應道:“嗯,你說得對。”
    “我要去修行了,泉。”
    “加油啊,鼬。”
    ——
    村子依舊沒有征召我們。
    紅豆在修行,耳邊不斷掠過村民們交談的碎片:岩隱退了、雲隱肯談了、土影被打出草之國了……
    但是,依舊沒有修司的消息,他不知道去了哪裏。這些成果應該有他的一份,身為第五班的一員,她被拋下了,因為太過弱小的原因。
    天,不知道什麽時候暗了下來。
    紅豆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公寓樓下,卻在門口頓住了腳步。
    “修……司?”聲音很輕,帶著不確定,以為自己看錯了人。
    “沒吃飯?”隊長聞聲抬眼掃了她一下。
    “啊……嗯,還沒……”
    “先開門,我喝口水,一會兒叫上鼬,去吃飯。”
    紅豆腦子有些發懵,身體卻先一步行動,順從地打開了門。她機械地走向廚房燒水,看著修司如同第一次來那般,收拾起她亂扔的忍具和雜物,一邊收拾還一邊數落她這老毛病。
    因為肚子太餓,紅豆打開了一桶泡麵。
    意識到麵好像隻剩下一桶的時候,她又認命地拿出碗來,兩個人分著吃。
    “喂!給我分得太少了!”她盯著修司推過來的小半碗,很自然地就這樣抱怨著,紅豆不滿地抗議著,“隊長就是這樣虐待隊員的嗎!”
    “一會請你們吃東西,泡麵吃多了,紅豆後麵就變成紅薯了。”
    “什麽紅薯啊!太過分了!修司!”紅豆張牙舞爪地要撲過去,卻被一手掐住臉,無能狂怒著。
    她嘴裏嘰裏咕嚕地說著不成調的話,到底還是老老實實地接受了分配,飛快吃完麵條,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被修司帶著出門去找鼬。
    “前輩,您回來了。”鼬見到修司時,眼睛微微亮了一下,隨即恢複平靜,禮貌地問候。
    “吃過飯了麽?”修司張口便問道。
    “誒……”這個時間自然是吃過的,不過鼬看著修司身後呲著牙,帶著笑的紅豆,“還沒有。”
    宇智波鼬自然而然地撒了謊。
    “那走吧,說起來,村子最近沒有什麽新店。”
    “我想吃天婦羅!”紅豆舉手。
    “鼬?”
    “天婦羅的話,我也可以。”
    “那就天婦羅。”
    紅豆原本是有一堆抱怨,一堆奇怪的話想要說的,但現在又感覺,好像什麽都沒有必要說了。
    西線戰事平息,不少輪休的忍者都出來放鬆,因此店裏麵的氛圍還算是熱鬧。
    喧鬧聲中,幾名中年忍者正舉杯相慶。
    “總算把岩隱那幫混蛋趕出去了!”一個臉上帶疤的忍者猛地灌下一大口酒,“這次可算是出了口惡氣。”
    “連他們的……”
    “喂!”另一名年齡稍長的忍者連忙嗬止,“戰場上的事情是機密,決不能夠說的!別忘記了!”
    “抱歉……隻是想起健鬥了,為了掩護我們……他們……”疤臉忍者聲音低了下去。
    這個話題連帶著整個店鋪的氣氛都冷了下來了許多,紅豆夾東西的動作慢了點,她看向了修司。
    隊長垂眼,抿了一口茶。
    “聽說雲隱那邊還在扯皮?”另一桌的客人試圖轉移話題,提起了另一樁大事,“談判啟動有段時間了吧,還沒談出個結果嗎?”
    “明明是他們的使者先在村裏幹那種勾當,居然還有臉反過來問責我們……”
    “要我說,日向家當時就不該下那麽重的手。”角落裏傳來了不同的聲音。“隻是製服的話,局麵也不至於這麽被動。現在倒好……”
    “你在說什麽!”
    熱烈的氣氛在爭吵聲中徹底散去,店老板急忙從櫃台後跑出來,陪著笑臉打圓場,周圍幾桌也有熟客出聲勸和,念叨著這種日子自己人不該起內訌。
    老板給每桌客人都免費送上一份炸蝦天婦羅,劍拔弩張的氣氛才在食物的香氣和勸解聲中慢慢緩和。
    但話說出口,便代表了某種真實存在的想法。
    修司吃著老板送的蝦,口中雖是甘甜回味,腦中卻想起了日向的事情。
    兩線作戰的壓力時期,無人顧得上追究細節。如今外部威脅暫緩,內部的裂痕與怨氣卻開始尋找出口。
    與岩隱一場惡戰,傷亡名單觸目驚心,而對雲隱的談判又注定艱難且可能讓步,無處宣泄的負麵情緒,終於找到了一個看似合理的傾瀉目標——日向一族。
    即使理智上明白日向一族在此事中是受害者,可當自身的傷痛與損失需要找到一個責任方來承擔時,人們總會下意識地期望那個受害者當初若能做得更完美一些就好了。
    苛責受害者,總比直麵戰爭本身的殘酷和無理,要容易得多。
    這種時候,若村中高層不主動出麵引導輿論,凝聚共識,那麽日向一族承受的壓力隻會與日俱增。
    最終的結果,恐怕仍會走向他所知的那個結局。
    修司無法確定原本的木葉是否處境比眼下更為艱難,以至於不得不做出以自己人的屍體去平息事端的決定。但就他個人判斷而言,當前的木葉遠未到必須走出那一步的程度。
    最起碼以修司還不夠高的境界來說,他並不認可這種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