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內，隻剩下了被這道“神諭”砸得暈頭轉向的雷恩，以及角落裏昏死過去的“前神”艾尼路。
    足足過了一分鍾。
    雷恩那張肥胖的臉，突然因為極度的亢奮而漲得通紅！
    他猛地握緊了拳頭，渾身顫抖！
    “我明白了……我完全明白了！！”
    他非但沒有被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嚇倒，反而如同醍醐灌頂，眼中射出狂熱的光芒！
    “李維大人！您果然是用心良苦！”
    “您是想告訴我！力量的本質不在於‘強大’，而在於‘掌控’！”
    “空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卻無法隨心所欲地控製，那就是最大的‘低效率’！是最大的‘浪費’！”
    “千萬伏特剝葡萄皮……這簡直是‘效率美學’的極致體現！！”
    雷恩激動得熱淚盈眶，對著李維離開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請您放心！李維大人！我雷恩，必定會將您的‘效率之道’，貫徹到底！！”
    說罷，他迫不及待地化作一道金色電光，“嗖”地一聲衝出了牢房，直奔7號訓練場。
    ……
    G5支部，7號訓練場。
    這是專門為那些破壞力強大的能力者準備的，整個場地由加厚的合金鋼板覆蓋，足以抵禦大部分炮火。
    “轟隆——！！！！”
    一聲巨響。
    雷恩化作的閃電，精準地……命中了訓練場最厚的那麵合金牆。
    “砰！”
    一個圓滾滾的、帶著焦糊味的人形大洞，出現在牆壁上。
    “哎喲喂……”
    雷恩從牆的另一邊摔了出來，摔了個四腳朝天，渾身的肥肉都在顫抖。
    “不行……控製不住……”
    他暈乎乎地爬起來，甩了甩腦袋。
    “元素化後的速度太快了，我的神經反應……不，是我的‘慣性思維’跟不上！”
    他很快找到了問題所在。
    他還是習慣於用“跑”或者“跳”的邏輯去思考“移動”。
    但閃電，是不需要“過程”的。
    “心念所至，雷電即達！”
    雷恩深吸一口氣，他那雙小眼睛猛地睜開！
    “再來！”
    “嗖——！”
    金光一閃。
    “轟隆——！！”
    這一次，他撞穿了天花板，半個身子卡在了上一層的醫務室地板上。
    “嗖——！轟隆——！！”
    “嗖——！轟隆——！！”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整個G5支部，都充斥著連綿不絕的雷鳴和撞擊聲。
    7號訓練場，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馬蜂窩。
    四麵八方，全是圓滾滾的、冒著黑煙的“雷恩洞”。
    “呼……呼……”
    雷恩癱在訓練場中央的巨坑裏，渾身冒煙，活像一隻被烤糊的乳豬。
    “不行……這樣不行……這太‘低效’了……”
    他躺在地上，開始動用他那顆聰明的腦袋。
    “李維大人說的是‘掌控’。我現在連‘啟停’都做不到，談何掌控？”
    “問題出在哪裏？”
    “我是閃電……但我……還是個胖子。”
    一個詭異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
    “閃電是沒有‘質量’的，但我有。我在元素化的瞬間，雖然獲得了速度，但我的‘本體質量’並沒有消失。”
    “所以，當我從閃電變回人形態的瞬間，那恐怖的‘動能’，就全作用在了我這身肥肉上……”
    “我這是在用我自己的‘質量’，撞擊我自己啊！”
    找到了症結所在，雷恩精神一振。
    “也就是說，我必須學會在‘現身’前的萬分之一秒，將速度降為零！或者……用武裝色霸氣硬抗？”
    他立刻開始嚐試。
    他先是調動武裝色霸氣，覆蓋全身。
    “武裝色硬化·雷電形態！”
    “嗖！”
    他再次移動。
    “咚——！！！”
    這一次，聲音沉悶了許多。
    牆壁沒有被撞穿，但上麵留下了一個更深的、帶著武裝色硬化痕跡的“雷恩坑”。
    “嘔……”雷恩滑了下來，隻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位了。
    “不行，這個方法更蠢！太‘低效’了！這是純粹的能量對耗！”
    “必須學會‘掌控’！而不是‘對抗’！”
    雷恩放棄了所有蠻力，他盤膝而坐——由於太胖，他隻能勉強做到一個“盤腿”的姿勢，然後緩緩懸浮了起來。
    他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他沒有去“想”速度，而是去“感受”雷電。
    他將響雷果實的能力，與他原本就擅長的“見聞色霸氣”結合了起來。
    “心網！”
    嗡——！
    一股無形的波動，以他為中心，瞬間擴散了出去！
    這不是單純的見聞色霸氣，而是混合了電磁波的、更高維度的“感知”！
    一瞬間，整個G5支部的全貌，以一種“電信號”的形式，湧入了他的腦海！
    他“聽”到了。
    他聽到了一公裏外，艾茵正在辦公室裏，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地踩著山治的腳背，罵他“不準在文件上畫愛心”。
    他“聽”到了地下牢房裏，那個被他打暈的支部少校，正在幽幽轉醒。
    他“聽”到了基地外，海鷗飛過天空時，翅膀摩擦空氣產生的微弱靜電。
    他甚至“聽”到了……五公裏外，李維大人的房間裏，傳來的、極其平穩而富有節奏的……呼嚕聲。
    “這……這就是……”
    雷恩的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
    “這就是‘神’的視角嗎？”
    “不……”他立刻否定，“這不是神。這是李維大人賜予我的，‘最高效’的戰場感知！”
    在“心網”狀態下，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能感覺到空氣中流動的每一縷電荷。
    他能“看”到每一個生命體內的“生物電”。
    “原來如此……我，就是電。”
    “我，無處不在。”
    他再次睜開眼。
    這一次，他的眼中不再有焦躁，隻剩下一片金色的平靜。
    他緩緩伸出一根手指。
    “滋……”
    一縷極其微弱的、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電弧，在他的指尖跳動。
    他看向不遠處，牆角邊，一朵在剛才的衝擊波中幸存下來的、頑強的小野花。
    “李維大人的‘葡萄’……”
    他心念一動，指尖的電弧激射而出！
    “噗！”
    小野花瞬間化為了飛灰。
    “……”
    雷恩的胖臉抽搐了一下。
    “電壓太高了……再來。”
    “滋……”
    “噗！”
    又一朵花沒了。
    “再來！”
    “噗！”
    “再來！”
    “噗！”
    ……
    就在雷恩瘋狂“摧花”的時候，7號訓練場那扇早就變形了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喂！這裏的破壞報告是怎麽回事！是誰敢在G5鬧——”
    一個佩戴著“少將”軍銜、滿臉倨傲的海軍本部軍官，大步走了進來。
    他顯然是來視察的，身後還跟著幾個戰戰兢兢的G5海兵。
    當他看到訓練場內那如同被隕石犁過的慘狀，以及中央那個渾身冒煙、對著一堆飛灰發呆的“巨型胖子”時，他徹底怒了。
    “混賬東西！”
    “G5果然是海軍的恥辱！養的都是你們這種隻知道破壞的廢物！”
    他指著雷恩的鼻子，破口大罵：“還有你！看看你那可笑的樣子！你這種體型，是怎麽混進海軍的！簡直是在侮辱——”
    “嗖。”
    少將的咒罵聲，戛然而止。
    一縷金色的電光，比聲音更快，比思維更快，瞬間劃破了空氣。
    下一秒。
    “滋啦——”
    雷恩那龐大的身軀，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少將的麵前。
    兩人的臉，相距不到十厘米。
    少將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甚至沒看清對方的動作！
    雷恩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但那雙眯成縫的小眼睛裏，卻閃爍著駭人的、不帶一絲感情的金色電弧。
    他那肥碩的右手食指，正點在少將的喉結前。
    指尖上，纏繞著一縷……“黑色”的雷電！
    那是武裝色霸氣與響雷果實能力，完美結合的產物！
    少將僵硬地低下頭，他能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汗毛，已經全部被電焦了。
    他那身象征著榮耀的少將披風，從領口處，被燒出了一個整整齊齊的、還在冒著青煙的小洞。
    隻要……隻要再前進一毫米，他的喉嚨就會被這道黑色的雷霆，徹底貫穿。
    “這位大人。”
    雷恩的聲音，很輕，很和善，還帶著他特有的喜感：
    “您剛才……說什麽？”
    “我……我……”
    少將的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他也是個霸氣使用者，但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真的感覺到了……死亡！
    “G5支部。”雷恩笑眯眯地繼續說道，“是‘灰羊’李維大人的地盤。”
    “在這裏，我們隻信奉一個原則，那就是李維大人的‘效率’。”
    “您剛才的那些話……”
    雷恩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些森然。
    “……充滿了‘偏見’與‘無知’，是最低效的‘噪音’。”
    “而我作為李維大人的部下，有義務，幫他清理掉所有‘麻煩’和‘噪音’。”
    “你……”少將又驚又怒。
    “啊呀！”
    雷恩忽然像是被電到一樣，猛地縮回了手，誇張地後跳了一步，滿臉“惶恐”和“歉意”。
    “哎呀呀！萬分抱歉！少將大人！”
    他肥胖的臉上瞬間堆滿了諂媚的笑容，拚命地擺著手：
    “您看我，這新能力，控製不住！控製不住啊！剛才手滑了！差點傷到您！真是罪該萬死！哈哈哈哈！”
    這變臉速度，比他的閃電還快！
    少將張了張嘴，看著這個前一秒還如同殺神、這一秒卻笑得像個彌勒佛的胖子，一句狠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能感覺到，這個胖子……是故意的！
    他在用這種方式，維護那個“灰羊”李維的“逼格”！
    “哼！”
    少將臉色鐵青，自知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猛地一甩披風（露出了那個小洞），色厲內荏地喝道：“下次注意！”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
    看著少將狼狽逃竄的背影，雷恩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那纏繞著“黑雷”的手指，若有所思。
    “不行……還不夠。”
    “武裝色和雷電的融合，還太粗糙了。剛才的威懾，也太‘低效’了。”
    “如果李維大人在場，他一定不希望我用這種‘威脅’的方式解決問題，他會希望我……在對方開口製造‘噪音’之前，就讓他‘物理閉嘴’。”
    雷恩轉過身，重新看向牆角。
    那裏，還有最後一朵幸存的小野花。
    “必須更快，更強，更‘精確’！”
    “我，雷恩，要成為李維大人手中……最鋒利、最迅捷、也最‘有效率’的那道雷霆！”
    “為了李維大人的逼格——不！是為了‘效率’！”
    “葡萄皮！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