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7章 北邊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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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寧醒時,先觸到的是一片溫熱的胸膛。錦被下的手臂還環著她的腰,指腹貼著她後腰的軟肉,帶著晨起未散的暖意。
她睫毛顫了顫,睜開眼,入目是裴忌垂落的發梢。墨色發絲混著晨起的微光,幾縷落在她的頸間,癢得人心裏發慌。
她先是僵著身子沒動,腦子裏像塞了團浸了水的棉絮,混沌得很。昨夜裏她分明是在自己的臥房歇下的,怎麽醒來就窩在裴忌懷裏了?
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獨有的冷鬆香氣,混著淡淡的墨香,不是她房裏慣有的味道。她試著輕輕抬了抬身子,腰肢剛離開那圈溫熱的臂彎,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裴忌的聲音裹著剛醒的沙啞,像揉過的絲綢,貼在她耳邊:“醒了?”
他說話時的氣息掃過她的耳垂,江晚寧猛地一顫,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掙了掙手腕,沒掙開,反被他拉著往回帶了帶,整個人又跌進他懷裏。
後背貼著他緊實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心跳的節奏,沉穩有力,卻讓她愈發不自在。“你……你怎麽會在這兒?”她的聲音有些發緊,耳尖早已紅透,埋在枕頭上不敢抬頭。
裴忌沒答,隻伸手撚了撚她耳後的碎發。指腹的薄繭蹭過細膩的皮膚,江晚寧又是一陣瑟縮。
他太清楚她的軟肋了,耳後那片皮膚最是敏感,腰側的軟肉碰不得,連說話時語氣重些,她的眼眶都會悄悄泛紅。昨夜他按捺了半宿。此刻人醒著,軟乎乎地在懷裏掙動,倒讓他想起昨晚上沒做的事。
江晚寧正琢磨著怎麽掙開,後頸突然覆上一片溫熱。裴忌的吻落得輕,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順著她的頸側往下,抵著她的衣領。
她驚得要張嘴喊,唇瓣卻被他用指腹按住了。“別鬧。”他的聲音比剛才低了些,帶著幾分慵懶的沙啞,指尖卻精準地捏住她腰側的軟肉,輕輕一按。
江晚寧的力氣瞬間就卸了,整個人軟在他懷裏,連呼吸都亂了。窗外的陽光正好,初冬的日頭不烈,像碎金似的透過菱花窗,落在床榻的錦被上,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
帳幔晃了晃,將屋內的暖香攏在裏麵。沉香混著他身上的冷鬆氣,竟生出幾分纏綿的意味。江晚寧閉著眼,能感受到他的手掌順著她的衣擺往上,指尖劃過的地方像燒著了似的,連帶著心跳都快了半拍。
她想推,手卻抵在他的胸膛上,觸到他溫熱的皮膚,又慌忙縮了回去,隻敢用指尖輕輕撓了撓,像隻鬧脾氣的小貓。
裴忌被她這小動作逗笑了,吻落在她的發頂,眼睛裏都帶著笑意。
江晚寧的臉更紅了,埋在他懷裏嘟囔著,話沒說出口,就被他的吻堵了回去。屋內的陽光慢慢移著,從床腳爬到帳沿,又落回兩人交纏的指尖。
直到窗外傳來輕叩門扉的聲音,清風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幾分謹慎:“二爺,北邊來信兒了。”
裴忌的動作頓了頓,埋在江晚寧頸間的頭抬起來,眼神裏的慵懶還沒散,卻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凝重。
他替江晚寧攏了攏散開的衣領,指尖蹭過她泛紅的耳垂,輕聲道:“我去去就回。”說完又在她額頭印了個吻,才掀開錦被起身。
江晚寧躺在床上,看著他穿衣的背影,腰肢還泛著酸軟。裴忌穿的是件月白裏衣,帶子鬆鬆係著,露出的肩線流暢緊實。
他轉身時,她正好撞見他眼底的柔光,可不過一瞬,那柔光就被沉凝取代,手指正捏著腰間的玉帶,動作幹脆利落,再沒了方才的散漫。
等帳幔外傳來腳步聲遠去的動靜,江晚寧才撐著胳膊坐起來。錦被從肩頭滑落,露出鎖骨處淡淡的紅痕,她伸手摸了摸,臉又熱了。“畜生。”
她咬著唇罵了一句,聲音裏卻沒多少怒意。昨晚上她怎麽會睡得那麽沉?連裴忌進了臥房都不知道。她掀開被子下床,腳剛沾到繡著蘭草的軟毯,就踉蹌了一下。腰肢的酸意比想象中重,想來是方才鬧得太厲害。
而裴忌剛走出後院,臉上的柔意就散得幹幹淨淨。清風捧著個深色木盒站在廊下,見他過來,立刻遞上密函:“公子,半個時辰前北邊的暗衛送到的,說是急件。”
裴忌接過密函,指尖撚開火漆時動作極快。信紙展開,上麵的字跡潦草卻遒勁,不過幾行字,他的眉峰卻漸漸蹙起。
陽光落在他臉上,映得他下頜線愈發鋒利,指節捏著信紙,漸漸泛了白。“北疆的糧草,被人動了手腳?”他的聲音冷了些,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沉怒。
清風點頭,聲音壓得更低:“暗衛說,前幾日運糧的隊伍在雁門關外遇了劫,糧草丟了七成,護送的人隻回來了兩個,還都受了重傷。送消息的人怕走漏風聲,繞了三道路才到京城。”
裴忌閉了閉眼,指尖在信紙上輕輕敲擊。北疆是慶國的邊防要地,眼下初冬已至,若是糧草短缺,駐守的兵士怕是挨不過這個冬天。
他之前就囑咐過負責糧草的官員,務必謹慎,沒想到還是出了岔子。“去備車,”他睜開眼,眼底已沒了半分方才的慵懶,隻剩銳利,“我要進宮見陛下。”
清風應聲而去,不過片刻,就傳來馬車軲轆滾動的聲音。裴忌轉身看了一眼後院的方向,窗欞後似乎有個纖細的影子一閃而過,他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隨即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馬車。
馬車駛出裴府大門時,初冬的風裹著寒意刮了過來,卷起地上的落葉。裴忌坐在馬車內,指尖還殘留著方才觸碰江晚寧發絲的柔軟,可眼下他心裏裝的,全是北疆的急報。
他掀開馬車窗簾,看了一眼遠處巍峨的宮門,眼神漸漸沉了下去——這糧草被劫,怕不是意外那麽簡單。
而江晚寧站在窗前,看著那輛黑色的馬車消失在巷口。春桃端著梳洗的水進來,見她望著窗外出神,輕聲問道:“姑娘,您在看什麽?”
江晚寧收回目光,將玉佩塞進袖中,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方才裴忌轉身時,她分明看到他眼底的凝重,心裏竟莫名地揪了一下。
她不知道那封密函裏寫了什麽,卻隱隱覺得,這事兒恐怕沒那麽簡單。初冬的陽光透過窗欞落在她身上,暖意融融,可她心裏卻像被風吹過似的,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