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 章 做個主簿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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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人今日帶著謝管事來,這是?”賀洗假裝不知,心中暗忖,十之八九是為了豆腐乳河道稅的事情。
    王海哈哈一笑:“明人不說暗話。今日我帶著謝管事前來,是為了豆腐乳河道稅。這怕是縣丞大人搞的吧?不過也得你這個縣令點頭!”
    扯虎皮唱大戲!
    縣丞針對青州豆腐坊搞了這麽一出,當然也得把縣令叫上。
    縣令是他的上峰,不管有沒有實權,有事稟告是規矩。更主要的是,萬一誰問過來,不也有縣令的一份決策。
    王海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賀洗也不好推辭不是。
    若是政令不是出自他這個縣令之口,豈不是讓人笑話。
    賀洗端起茶水,湊近便聞到一股清香。入口,清新不絕,帶有山野氣息。
    這是他從來沒有喝過的茶。
    他不由的連聲讚道:“好茶!好茶!”
    王海又嗬嗬一笑:“這叫雲霧茶,是豆腐坊東家親自移栽到茶園種出來的。新出的第一批茶便送了一些給我。”
    王海知曉賀洗借助茶水繞開他剛才提的問題,不過也變相告訴了他,他剛才的猜測是對的。
    看來豆腐乳船隻經過太平縣要交河道稅,果真跟傅探冉有關。
    賀洗避而不談,也沒關係,他最喜歡繞著圈子說話。
    賀洗聽了王海褒揚豆腐坊東家的話,心裏便明白,那東家跟王海是熟人。
    他低頭又深深喝了一口:“隻是,為何豆腐坊的東家沒來,隻派了一個管事前來?”
    難道正如縣丞說的那樣,這東家架子大著呢?
    或者說,送往南邊的豆腐乳買賣並不重要?
    若是不是什麽重要的買賣,那東家隻是一般對待,他懶得趟這灘渾水。
    做事情都是講究利益的,若是利益不夠大。他不會冒著得罪縣丞,得罪大京餘家風險做事。
    王海看向謝成。
    謝成立即站起身來,從袖子裏拿出一個長方形紫檀盒子,雙手捧著遞到賀洗麵前。
    “這是給大人的見麵禮。”
    賀洗看向王海,王海對著他點頭。
    賀洗伸手接了過來,打開,便瞧見裏麵放著兩張一千兩的銀票。
    昨晚上零星的銀票,被謝成在前往太平縣途中,找了一個錢莊,換成了整的。
    兩千兩銀票,代表著來人的誠意。
    謝成依舊站著,拱手歉意道:“這段時間恰巧東家不在家,便由在下前來。”
    賀洗尚在疑惑中,說不在就不在,誰信呢!
    銀子有誠心,人也該到位才是。
    王海瞧出了賀洗的不喜,哈哈一陣:“豆腐坊的東家前段時間去了大京。說起來東家也是個俠義之士,教她兒子的私塾先生是她的故交,學問了得,隻是春闈幾次不中。此次一同前往大京,看看能不能燒香拜佛,得個彩頭。”
    王海講的輕鬆,聽的人已是十分震撼。
    這誰家的錢燒的,替別人撒銀子!
    賀洗附和道:“那真是俠義之士!”
    王海抹著下巴,得意道:“那先生也是我家孫子王博的先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呀。希望先生考中!”
    賀洗心裏了然,王海哪裏是在跟他聊天呀!分明是在告訴他,豆腐坊的東家是個識時務的人,深諳結交抱團取暖的道理。
    換句話說,賀洗這回要是幫了豆腐坊,豆腐坊的東家也會把他納為幫襯的對象。
    賀洗把手中的紫檀盒子輕輕的放在麵前:“既然豆腐坊誠心十足,我便也把這件事告訴謝管事。”
    他再次抿了一口雲霧茶:“這確實是縣丞所為,前幾日,他找到我,說豆腐坊目中無人,在碼頭上衝撞貴人,得治一治!便提出了河道稅這一說法。”
    河道稅是他批的,但是原因是縣丞給的,就是這麽簡單。
    謝成趕緊彎腰拱手:“縣令明察,這,絕對沒有的事。每次船隻靠岸,都有買賣點的人協同帶走豆腐乳,都是固定的下貨碼頭。”
    謝成有點急,以至於沒有看清楚坐在他麵前的兩人泰然的表情。
    王海賀洗壓根就沒有聽他的解釋,隻有謝成以為這樣的解釋十分需要!
    真的不需要,這分明就是借口!
    狼要吃小羊,總要一個理由。於是便說處在下遊的小羊弄髒了處在上遊的自己的水。
    不是理由的理由,沒有理由找理由。
    謝成緊張解釋一陣,發現王海賀洗隻顧低著頭喝茶。
    那表情就像告訴他,茶水真香!
    他茫然,看向王海。
    王海嗬嗬拉了他一把:“坐,坐下來說。這不就是一個借口!”
    哦!原來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借口!謝成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隻有自己知道這是一個借口。
    王海看向賀洗:“你那縣丞叫什麽來著?”
    “戴秉。”
    “對,戴秉。平日裏不打交道,我都不記得他的名字了。他口中的貴人就是前段時間從大京來的餘夫人吧?”
    賀洗抬眼看向王海:“這你也知道!”
    “在我青州住著,還是我管轄的區域。我還能不知道!他們是老搭了。估計戴秉也是用這個原因讓你下了這個命令。”
    賀洗點頭。
    若是沒有足夠的理由和實力,不可能讓他一個縣令下這樣離譜的命令。
    “老弟,聽大哥一聲勸,別總是聽他們的。啊!”王海突然改變語氣,讓賀洗有點恍惚。
    賀洗放下茶杯:“大哥,這是我能說了算的嗎?”
    兩人開始拋棄那些老掉牙的客套話,吐露真心。
    謝成完全把自己當成一個聽眾,隻聽不說話的那種。
    王海伸出一隻胳膊,在賀洗的肩膀上拍了拍:“大哥我在青州,就不賣傅探冉的賬。有本事,讓他帶著大京的餘家一起來搞我。誰拉下誰還不一定!”
    賀洗:……
    他不敢呀!
    王海在官場上是根老油條,狐朋狗友很多,當然籌謀劃策的人也不少。而他全然一個白手起家,清清白白的身價,苦讀寒窗十餘載出來的,搞不贏呀!
    賀洗看著圓滾滾的王海:“大哥,您能罩著我嗎?”
    王海:……
    這人通是通了,可是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呀!
    這大京餘家有個兒子在朝廷任職,就是抖一抖,他們也夠嗆。
    還是拍了拍賀洗的肩膀:“大話不敢說,要是你革職了,到青州來,做個主簿沒有問題。”
    賀洗突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