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0章 顏麵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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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是頂針重複,同樣是意境悠遠,“印月井”對“望江樓”,“月影”對“江流”,“萬年”對“千古”,對仗之工整,意境之契合,簡直如同天造地設!
    片刻的寂靜後,雷鳴般的喝彩聲驟然爆發!
    “妙啊!太絕了!”
    “此聯可謂絕對!駙馬大才!”
    “這麽快就對出來,而且還如此工整精妙,佩服!”
    眾人一開始被聶飛鴻誤導,真以為蕭景是廢物,可哪想到,蕭景竟然這麽快就對上如此絕對,所有人頓時對蕭景刮目相看。
    若說公主府發生的事,還能解釋成永安公主為蕭景做了準備,可現在這個,他們總不能說蕭景還有準備嗎?!
    紅鸞和青鳥激動得小臉通紅,差點跳起來,看著蕭景的目光充滿了無比的崇拜。
    竹蘭雖然依舊繃著臉,但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逝的放鬆與細微的波瀾,卻泄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聶飛鴻幾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們寄予厚望的那人,此刻張大了嘴巴,半晌對不出一個字。
    幾人本以為蕭景昨夜是受了洛清歡的幫助,可現在看來,事實怕並非如此。
    女司儀也是美眸異彩連連,高聲宣布:“第一場,對聯,蕭景公子勝!”
    寧洛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緊接著,第二場詩詞開始,題目為“追思”。
    聶飛鴻那邊幾人徹底慌了神,絞盡腦汁,勉強湊出一首韻律平平、意境尋常的追思詩,念出來時,台下反應寥寥,甚至有人發出低聲的嗤笑。
    輪到蕭景時,全場目光再次聚焦。
    他微微閉目,似在追憶,又似在感慨,再睜開時,眼中帶著一絲穿越時空的悵惘,他緩緩吟誦道: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李商隱的這首《錦瑟》,以其精麗的語言、豐富的意象和深沉的悵惘之情,被譽為千古絕唱。
    當蕭景那帶著磁性與莫名傷感的嗓音,將這首詩在這異世界的靜香閣中吟誦而出時,整個空間仿佛都凝固了。
    那華麗的辭藻,那迷離的意境,那深植於骨髓的追憶與惘然,像一股無形的浪潮,席卷了每一個人的心靈。
    無論是樓下的文人墨客,還是樓上的權貴名流,所有人都沉浸在這首詩所帶來的巨大藝術震撼與情感共鳴之中,久久無法回神。
    不知過了多久,才爆發出比之前更加熱烈、更加由衷的掌聲與喝彩!
    “此詩……此詩隻應天上有啊!”
    “追思……這才是真正的追思!與之相比,我之前所聞之詩,皆如糞土!”
    “駙馬爺真乃謫仙人也!”
    紅鸞和青鳥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隻會用力地鼓掌,眼中星光璀璨。
    竹蘭怔怔地看著蕭景的背影,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這首詩……他心中究竟藏著怎樣的往事?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你這是被傷得深了嗎?”竹蘭嘴角小聲的念著,看向蕭景的目光,眼底竟露出一股心疼。
    但很快,她神情又恢複了冰冷,似是剛剛那柔情的一麵,並不是她這冰山美人表現出來的一般。
    女司儀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甚至有些顫抖:“第二場,詩詞,蕭景公子勝!本次文比,蕭景公子連勝兩場,拔得頭籌!”
    結果宣布,聶飛鴻幾人麵如死灰,渾身癱軟,幾乎站立不住。
    那一萬兩銀子的賭注已是巨額,更要命的是,他們還要當眾自認是蠢貨、廢物!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寧洛猛地將手中的酒杯頓在桌上,酒水四濺,他死死盯著對麵那個雲淡風輕的身影,眼中充滿了怨毒與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驚懼。
    蕭景則緩緩轉身,目光落在臉色煞白的聶飛鴻等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聶公子,還有幾位,銀子……和你們該說的話,是不是該兌現了?”
    聶飛鴻幾人麵如土色,聽著周圍震耳欲聾的喝彩與對蕭景的讚譽,再想到那可怕的賭注,強烈的羞憤和恐懼讓他們徹底失去了理智。
    “不……不可能!”聶飛鴻猛地跳起來,指著蕭景,色厲內荏地尖聲叫道,
    “這不可能!你一定是作弊!你肯定跟這靜香閣勾結好了!題目他們早就透露給你了!對!一定是這樣!”
    他身旁那幾個權貴子弟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紛紛附和:
    “沒錯!不然你怎麽可能對得這麽快,詩還作得這麽好?”
    “這靜香閣定然是與你串通一氣,故意設局坑害我們!”
    “這賭局不算數!”
    他們這番毫無根據、輸不起的潑髒水行為,頓時引得滿場嘩然,不少人都皺起了眉頭,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輸不起就別賭,賭輸了就汙蔑別人作弊,這吃相也太難看了!更不要說,要賭的可是他們。
    紅鸞和青鳥氣得小臉通紅,剛要開口罵他們無恥,卻被蕭景一個眼神製止。
    他隻是淡淡地看著對麵幾人如同小醜般的表演,嘴角噙著一絲嘲諷。
    就在這時,一個溫婉又不失清亮的女聲悠然響起,聲音不大,卻奇異地壓過了場中的嘈雜:
    “幾位公子,此言差矣。”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位身著淡紫色衣裙、年約二十許的女子,不知何時已悄然出現在二樓廊道。
    她容貌秀麗,氣質溫婉大方,眉眼間帶著一股曆練世故的圓滑,正是這靜香閣明麵上的東家——春三十娘。
    春三十娘蓮步輕移,來到欄杆旁,目光平靜地掃過聶飛鴻幾人,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語氣不卑不亢:
    “我靜香閣開門做生意,講究的便是一個‘信’字與‘雅’字。文比的題目,皆由閣中幾位不涉俗務的清客先生臨時擬定,連妾身事先亦不知曉,何來泄露一說?至於蕭景公子……”
    她目光轉向蕭景,眼中帶著純粹的欣賞,繼續道:“公子大才,昨夜一首《清平調》,一篇《洛神賦》已然名動京城,今日臨場所對之下聯、所吟之詩篇,更是才華橫溢,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