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野餐吧，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很適合約會。”
    付瑜說著，唇角輕輕上揚，綻放出了一個完美的笑容。
    他緩緩蹲下身，單膝跪地，一隻手自然的搭在膝上，仰頭深情望著韓瀟瀟。
    那一刻好似春暖花開，蝴蝶飛舞。
    韓瀟瀟怔怔地看著他，視線挪不開半分，下意識點了點頭。
    “好…”
    付瑜握緊拳頭，抵在唇邊，低低地笑了起來。
    笑聲清朗溫潤，不含雜質。
    公子如玉。
    這是韓瀟瀟腦袋裏唯一能形容付瑜的詞語了。
    平日裏她隻顧著修煉，很少同異性交往，哪裏懂這種感覺。
    除了她的哥哥，她誰也不熟悉。
    就算有男修士想同她結識，哥哥也會直接拎起對方的後領，一拳揍到牆上，把人趕得遠遠的。
    被哥哥全盤擋下，她自己也隻是聳聳肩，轉身繼續修煉。
    畢竟修煉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她長這麽大，也從未見過如付瑜這般溫柔好看的男子。
    “付瑜…你…長得真的很好看。”
    韓瀟瀟情不自禁開口。
    又連忙抬手捂住嘴，隨即又放下，眼神有些慌亂地移開。
    每每望向他那如湖水般平靜碧藍的眼睛，韓瀟瀟就感覺心髒像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
    她攥著衣角，平日裏幹脆利落的大師姐，此刻竟變得扭扭捏捏。
    “是…是嗎？”
    付瑜身子一僵，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他垂下眼。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膝蓋，似是勾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
    “走吧，我們帶孩子出去吧。”
    他猛地站起身，轉身就往外走，步伐比平日裏快了些。
    “好！”
    韓瀟瀟望著他係著圍裙的背影，抬手輕輕撫上心口，感受著那裏急促的跳動。
    “阿媽說愛上一個人，會是這種感覺嗎…”
    在韓瀟瀟的記憶裏，媽媽總愛坐在宗門裏最年長的那棵老槐樹下，把她抱在腿上，摸著她的頭。
    “以後瀟瀟有了愛人，一定要大大方方的愛他，像我對你爸爸一樣！”
    年幼的韓瀟瀟紮著兩個圓滾滾可愛的丸子頭，穿著一身粉色的碎花小棉襖，搭配米白色小裙子，乖乖的坐在韓母的大腿上。
    瑩白可愛的小胖手緊緊的抓著媽媽的袖子，另一隻手拿著咬了一口的糖葫蘆，粉嫩嫩又肉乎乎小臉上還有些糖漬。
    她微微仰起頭，用璀璨如星辰的眼睛望著媽媽，水汪汪的眼裏滿是疑惑，小腦袋還歪著。
    “媽媽，什麽是愛呀？”
    韓母一隻手托著下巴，思索了片刻，伸出另一隻手擦掉了她臉上的糖漬。
    “愛呀…就像媽媽愛你，會給你買糖葫蘆一樣！”
    韓瀟瀟似懂非懂地點著小腦袋，舉起糖葫蘆遞到了媽媽嘴邊。
    “原來如此，那我也要給阿媽買糖葫蘆！”
    思緒回籠，韓瀟瀟抬手摸了摸臉頰，指尖觸及一片冰涼。
    “阿媽…瀟瀟想你…”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哽咽，“瀟瀟在這裏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她站直身子，對著窗外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隨後緩緩跪下。
    “瀟瀟不孝，死的早。未能在您膝下盡孝，是瀟瀟的錯。”
    膝蓋磕在地板上發出輕響，她重重磕了三個頭。
    “讓阿媽擔心了…瀟瀟…瀟瀟有罪，但現在…瀟瀟感覺自己已經有了心上人。”
    ……
    小洋樓的大廳內，韓洋趴在沙發上，撅著嘴，臉深深埋進胳膊裏。
    他的耳朵耷拉下來，狐狸尾巴有氣無力地掃著沙發墊子。
    “為什麽不讓我去…哥哥姐姐媽媽都去了，為什麽要把洋洋一個人留下。”
    小崽子聲音裏帶著哭腔，肩膀一抽一抽的。
    付瑜走過去，蹲下身。
    他的手掌輕輕拍著小崽的後背，動作溫柔。
    “你的身體最重要，下次一定大家一起去，好不好？”
    “我不要！我要和哥哥姐姐一起…嗚嗚嗚…”
    韓洋猛地抬起頭，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
    付瑜扶著腦袋，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他眼睛一亮，腦袋裏冒出了個餿主意。
    “你乖乖的，要是不聽話媽媽該不要你了哦，哥哥姐姐也會不喜歡你。”
    小狐狸崽瞬間止住哭聲，猛地抬起腦袋，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不要，洋洋乖乖，別不要洋洋，洋洋會餓…”
    他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撲進付瑜懷裏。
    腦袋在他胸口蹭來蹭去，鼻涕眼淚都蹭在了付瑜幹淨的白襯衫上。
    此時付瑜的手環輕輕顫動，發出淡藍色的光。
    付瑜低頭看了一眼，抬手拍了拍韓洋的背。
    “別哭了，乖…車來了，我送你上車。”
    他一把抱起韓洋，大步走到大門外，一輛通體流光的星際車正停在門前。
    車門打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下來。
    他戴著一副棕色無框眼鏡，眼神淡漠，雙手插在口袋裏。
    “照顧好我的孩子。”
    付瑜對著男人點頭，小心翼翼把韓洋遞了過去。
    “嗯。”
    男人接過韓洋，轉身往車裏走。
    韓洋的眼淚又湧了上來，他努力忍著不讓它流出來，眼睛裏早已盛滿了淚光。
    他死死咬著嘴唇，小手抓著男人的衣領，可憐兮兮地趴在男人肩頭，回頭往門口望了一眼。
    車門“哐當”一聲合上。
    而另外兩個小崽子已經整裝待發，按照付瑜的要求在廚房裏等著。
    付瑜家的廚房隔音很好，他們甚至沒有聽到弟弟離開的哭聲。
    一人背上背著一個小書包，花花綠綠的，這是付瑜買給他們的。
    每個人的小書包裏都被付瑜裝了不少的小零食，鼓鼓囊囊的。
    韓涵的小尾巴在身後晃著，爪子愛不釋手的抓著書包帶。
    “媽媽怎麽還不下來，叔叔不是說要一起去野餐…難道她不去了嗎？”
    韓羽拽著姐姐的尾巴，問道。
    “嗯…應該不會，我們問問叔叔吧。”
    兩隻小崽並肩走出廚房，正好看到從外麵回來的付瑜。
    “叔叔，媽媽怎麽還不下來？”
    韓涵往前邁了一小步，怯生生地問，她對這個叔叔還是沒多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