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章 搬空相府庫房,斷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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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會在江無恙判詞出來前,對江無恙道:“本相和歲穗再商議一下,可否?”
    江無恙看向謝歲穗:“謝小姐,你怎麽看?”
    謝歲穗道:“可談!我要養母同我一道談。”
    江無恙同意,齊會也同意。
    齊會、謝歲穗、駱笙,三人走到隔壁,齊會看著這個出生即被丟的棺材子,如今像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後悔至極。
    當初,不應丟了,就該一刀砍碎永絕後患。
    謝歲穗看他目光不善,說道:“丞相大人在琢磨用哪種辦法殺我?蠢!今日之後,但凡我有事,相爺都是第一嫌疑人。”
    “你還犯不著本相費心思,就算本相殺了你,忤逆不孝之女,死了本相也無須擔責。”
    齊會冷哼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也不希望相府毀於一旦吧?”
    “你有什麽想法?”
    “說吧,多少銀子,能放過你長姐?”
    當一碗水端不平的時候,隻有犧牲那個最善良的,才能風平浪靜,一旦那個最善良的不願意再犧牲了,就會被扣上一個破壞和睦的帽子,勢必要抹殺才能終結。
    謝歲穗不想做最善良的那個,也不想被抹殺!
    “你讓我去庫裏挑選一些寶貝,我看上的拿一件,我們就私了,如何?”
    “可。”
    駱笙說:“歲穗,齊玉柔都要殺你了,你怎麽能放過她?”
    “娘,丞相大人本事大得很,齊玉柔前腳入獄,隻怕他後腳就在陛下跟前求個放人的恩典!不如要一件值錢的東西貼補一下家裏,實惠!”
    看她眨巴眼,駱笙似懂非懂。
    齊會在前麵隻是冷笑,你倒是看得透徹,可惜與本相貳心!
    帶著謝歲穗去了庫房,打開庫房門,說道:“如果你識相,以後府裏的東西,你們兄弟姐妹均分,本相會給你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真的?”謝歲穗順杆兒爬,“那現在就把我那一份給我吧。我不喜歡畫大餅。”
    “等你嫁人,讓你母親給你。”
    哦,嫁妝在後娘的手裏握著!
    齊會是故意帶謝歲穗來中饋大庫房的,就是叫她看看相府的底蘊,從而為了富貴榮華,馴服!
    就她的小身板,能拿多少寶物?齊會懶得與她一起進庫房,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等著她。
    謝歲穗前生今世,第一次進入相府的中饋庫房。
    公中庫房,地上地下一共三層。
    一架子一架子的金銀錠子,她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百萬兩應該有吧?
    一箱箱的珠寶玉石,雲錦、蜀錦、霓裳、無影紗,堆積如山。
    還有各種珍貴藥材……
    這大概就叫富可敵國吧?
    想將軍府的庫房,嗨,還是不要比了。
    時間不長,她拿了一疊千兩銀票出來,又抱了滿滿一匣子名貴藥材。
    藥材可是好東西,好藥材能換命!
    “挑好了?”
    “相府也不過如此,還以為有多少寶貝!”
    “哼!見識不多,胃口倒是大!”
    “你看好了,我拿了一萬兩,還有這些藥材。”銀票一張張數給齊會,匣子也叫他看。
    匣子裏有人參,還有靈芝。
    “你既然拿了銀票,那本相和你說清楚,今日必須放過你姐姐,你如死咬不放,我有的是辦法治死你。”
    “嗬!”
    謝歲穗也翹起一邊嘴角,我隻想讓你生不如死,悔恨終生。
    相府的公中大庫房,除了門口架子上的物品,其餘,都已經到了她的空間。
    她既然有了這個空間,怎麽可能老老實實隻拿一件!
    不過,她也想好了怎麽叫齊會打落牙齒和血吞。
    抱著匣子,在齊會身後慢吞吞地往前院走著。看見花園子的茅廁,她忽然心思一動——物體能隨意誌轉移,那麽屎呢?
    如果她把一坨屎轉到齊會的頭上,如何?
    但是這個念頭她否定了,她不能暴露自己奪了空間。而且,太惡心了~
    到了前院,齊會對江無恙說道:“本相已經與歲穗說清楚了,姐妹齟齬,到底是家務事,她撤回訴求。辛苦江大人了。”
    江無恙看看謝歲穗,問道:“你真的放棄追究齊大小姐?”
    “我也不想放棄,可是相爺給的太多了!”她揚了揚一遝銀票,又說了一句,“江大人,我想提另一項訴求——我要與丞相大人徹底斷親!”
    其實她更想把相府全部的人頭斷了,隻是眼下,齊會還是龐然大物。
    相府的人都傻眼了。
    徹底斷親?
    “謝歲穗,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齊子珩低喝。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打相府的臉嗎?母親死了,為何還要留下這樣一個瘟神?
    謝歲穗不耐煩地看著他:“好大一根出頭椽子!我如留下來,這銀子,隻怕我有命拿沒命花吧?”
    “你,混賬!”齊會大罵,“銀子給你了,你還要惹是生非?”
    “別演戲了,看各位的眼神,都想殺我吧?”謝歲穗說,“你們追捧齊玉柔是福星,忌憚我是棺材子。既如此,斷親吧,與其相看兩厭,不如後會無期!”
    齊玉柔嚴肅地說道:“歲穗,你是爹的親生女兒,怎麽能忤逆爹?這親,不能斷!”
    “哦喲,齊玉柔,誰挽留我都還有回旋餘地,唯獨你留,我必逃離!”
    肖姍姍臉色難看,說道:“三小姐,你年紀小,說錯話我們不計較。相爺好不容易把你找回來,你這麽走了,顯得相府容不下你一樣!”
    “說得好像你們容得下我一樣!”
    “你別不知道好歹!你當誰都能做相府小姐?”齊子瑜嫌惡地說。
    “齊子瑜,我對做相府小姐毫無興趣,尤其做你的妹妹!”
    “既如此,你不想做相府的人,憑啥拿相府的銀子?”
    “你不提銀子,我倒還沒想起來——封口費、撤銷案件的補償費,都是你們自願給的。我流落在外十二年,你們應該補償我這個相府嫡女多少?”
    她開始摳手指頭算銀子。
    “……”
    齊子瑜氣結,合著,你就是個死要錢的對吧?
    江無恙默默地看著,小丫頭不足十三歲,機靈聰慧,看似無辜,卻處處打在對方七寸。
    謝歲穗說:“江大人,我不追究齊玉柔的殺人之責,但相府為龍潭虎穴,我斷不敢再留在相府,求江大人判我與齊家斷親。”
    江無恙:“可!”
    他武功出神入化,齊玉柔說給肖姍姍的話,別人聽不到,他不僅聽到了,還看到了她的口型。
    她們竟然想把謝歲穗送給權貴做玩物!
    齊會皺眉道:“江大人,你怎麽能如此判?”
    “那就要問問你的長女和你夫人都打算做些什麽了!”江無恙毫不客氣地說。
    齊會憋屈。
    看看鐵麵無私的江無恙,又看看油鹽不進的謝歲穗,把家裏攪得天翻地覆……
    罷罷罷,斷幹淨吧。
    “斷親書一簽,你永遠也別想再進相府,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事,可別後悔!”
    “我絕不後悔!也希望丞相大人您全家,別、後、悔!”謝歲穗笑眯眯,“兩條路,任你選:一,齊玉柔坐牢;二,咱們斷親。”
    齊會氣得頭上青筋直突突。
    齊子珩道:“歲穗,家裏有福星妹妹,有你沒你,並不重要。爹娘不過念著親情處處忍讓,你以為相府非你不可?”
    “爹娘?娘死的時候,你八歲了吧?不知道親娘是怎麽死的?齊子珩,你腦子裏裝滿屎吧?”謝歲穗不耐煩地說,“你是怎麽覥著臉喊仇人母親的?”
    齊子珩臉漲得通紅:“你……”
    “你什麽你?指鹿為馬遺笑柄,認賊為母枉為人!我要是你,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你沒教養!”
    “你沒骨頭!”
    “夠了!”齊會怒道,“斷,立即斷!”
    “對,必須斷,誰不斷,王八蛋!”謝歲穗跳著小腳,比他喊得還起勁。
    齊玉柔急道:“爹,您別衝動,不能與妹妹斷親,不然,大娘在地下該多傷心?”
    江無恙淡淡地說道:“相府大事小事,都是齊大小姐做主嗎?”
    周圍傳來嗤嗤的低語。
    齊會說道:“都不要說了,立即寫文書,本相還不至於低三下四求人做閨女。”
    謝歲穗適時地豎個大拇指,齊會隻想她出門跌死。
    斷親文書寫好,雙方各執一份,官府留了底。
    拿到斷親書,駱笙拍拍自己的臂膀,蹲下來,對謝歲穗說:“閨女,娘背你回家!”
    滿堂賓客,看著謝夫人腳步穩健,背著謝歲穗一步步在金光裏遠去,竟有人覺得眼眶有些濕潤。
    京城春日陽光,灑落在丞相府那雕梁畫棟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輝,仿佛每一片都在訴說著這座府邸的富貴與威嚴。
    亭台樓閣錯落有致,長廊連接著各個庭院,朱紅色的柱子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莊重。
    誰又知,這花團錦簇下的罪與惡?
    駱笙說道:“閨女,你略忍忍,娘馬上去請太醫。”
    “娘……”謝歲穗趴在駱笙的背上,雙目發紅,“我,我是棺材子,我不祥……”
    “放她娘的屁!棺材子,見官見財,福大命大,咋不吉祥?我真是後悔,怎麽就信了齊會,覺得去他家裏是對你好。”駱笙懊悔道,“咱們回將軍府!”
    “娘,謝謝你……”
    “都是一家人還瞎客氣啥?對了,剛才江大人要還原案件經過,你為什麽要答應?你不怕齊玉柔趁機殺了你?”
    “江大人在場,她不敢,也殺不了我。”
    還原案件經過,是江無恙一貫的審案方式,謝歲穗同意還原過程,並不是想勒死齊玉柔。
    她想讓江無恙看見齊玉柔能憑空收、放物品。
    這個細節,江無恙一定會注意到,一定會懷疑齊玉柔。
    齊玉柔這個人反偵察能力很強,隻有在生命危險時才會放下警惕。
    這恰恰給了謝歲穗機會。
    從今日起,京城以往,尤其是以後,無論失竊什麽東西,六扇門第一懷疑對象就是齊玉柔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