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齊玉柔徹底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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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了,生了,是個千金,滿室霞光,小姐必定是大富大貴之人。”
    在一陣歡呼中,潘雨辰胎穿了。
    潘雨辰好久才弄明白,她穿越了,穿越到一個曆史上沒有的朝代。
    還遵循了穿越定律:穿越必有金手指。
    她的金手指是一個儲物空間,除了不能收活物,絕對完美。
    ”縹色玉柔擎,醅浮盞麵清,從此你便叫玉柔吧!“從此她便有了第二世的名字,齊玉柔。
    她怕大家把自己當成妖怪,憋了一年才開口說話,一張口就是一首“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未曾開言先吟詩!
    後來,不止齊會,就連七大姑八大姨都發現了她的錦鯉運:雞看到她,大冬天搶著下蛋,錢看到她招手就來!
    那小嘴一張,叭叭叭,九九乘法表加四則運算,算賬比算盤還快還準。
    可把光宗帝樂壞了,天降福星啊!
    出名後,齊玉柔才知道自己身份尷尬,因為她娘是齊會的外室,與齊會無媒苟合。
    她一個現代女,身背五千年文明,怎麽能做個外室女?
    必須嫡出!
    她三歲那年,齊會親自接他們母子三人進府,上族譜。
    齊玉柔提出:“進府可以,我娘必須做正室。”
    齊會滿口答應,回府就貶妻為妾,抬外室為正妻。
    活活氣死了臨產的發妻許挽清。
    齊玉柔千算萬算,沒想到許挽清死了還在棺材裏產出一個女兒。
    全家都覺得晦氣,立即扔了。
    因為出生時天生異象,重封活神仙姚天師尋上門來,預言齊玉柔有大機緣,隻是福禍全係於一人。
    肖姍姍問那人是誰,姚天師當時搖頭,說那人還沒降生。
    一直到今年,姚天師忽然來了府裏,說影響她大氣運的人已經出現。
    就是將軍府謝飛的幼女。
    她,就是許挽清當年生下的棺材子。
    “命還真是硬啊!”
    肖姍姍當初親手丟在狼群出沒的地方,沒想到被將軍府的人救了,這麽多年,一直活在她們眼皮子底下。
    但天師告訴她們:相府不可打殺謝歲穗,除非她自己死,齊玉柔才真的穩了。
    母女倆已經想出來數百種不用自己動手,弄殘謝歲穗的“意外”。
    可誰知謝歲穗認祖歸宗才三天,不僅揭穿齊玉柔和餘塘的奸情,害得齊玉柔聲名狼藉,還在江無恙的幫助下,斷親了!
    最讓齊玉柔恐慌的是,她的隨身空間竟然聯係不上了。
    那是她積攢了十五年的資本啊,是她在此世的立身之本!
    她想找姚天師問問她的金手指怎麽才能找回來,可是,姚天師又閉關了。
    又急又氣又害怕,更加認定謝歲穗她的克星。
    那天,餘塘叫她收糧食,告訴她:“前世裏,你親手幫助我運送糧食,這一世我們早早聯手,定會攜手江山,君臨天下。”
    江山個屁!她現在根本聯係不上空間了好不好!
    如果沒有謝歲穗,是不是好運就會回來?
    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念著謝歲穗的名字,心驚肉跳。
    謝歲穗,謝安安......
    *
    將軍府。
    謝歲穗與駱笙、大嫂鬱清秋從長公主府回來,一進府門,便聽見裴元茂說:“大少爺、三少爺回來了。”
    駱笙慌忙問道:“他們,怎麽樣?”
    裴元茂麵色很難看:“都,都受傷了。”
    駱笙也不答話,直接闖進兩兄弟療傷的院子。
    鬱清秋和謝歲穗也慌裏慌張跟上。
    謝星暉後背被射了一箭,幾乎穿透胸膛。謝星朗也受了傷,雙目布滿紅絲,眼下青黑一片,嘴唇幹裂,看上去極度疲累。
    駱笙看到謝星暉眼裏的絕望,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不死心地問道:“太子,受了傷?”
    “娘,太子沒了!”謝星暉艱難地說。
    謝歲穗一下子跌倒在地。
    駱笙和鬱清秋,兩人同時臉色慘白。
    她們都知道太子死了,意味著什麽。
    “我提前給爹飛鴿傳書,二弟帶著人馬回援太子。”
    “二弟與北炎探子正對上,殺了對方五千人。”
    “三郎繞道在真定府埋伏,我追到趙州,太子已經遇害,是被弓箭射死的……”
    “二弟拚盡全力,也受了重傷。”
    “若非三弟早早在前麵設伏接應,我和星雲,隻怕都折了。”
    “殺害太子的,有北炎軍,也有重封死士。”
    ……
    謝星暉說,太子的親衛死了大半,謝家三兄弟拚死廝殺,護住太子的親衛,讓他們回宮稟報。
    太子的親衛隻要有人活著,就能證明太子並非在戰場戰死,而是在重封境內被敵對勢力害死。
    這樣,還能為將軍府爭取一線生機。
    鬱清秋已經請了慶餘堂的郎中,給謝星暉治療後背箭傷,謝星暉讓郎中包紮結實,他必須周旋、應對接下來的一切,承受天子一怒。
    謝歲穗知道,將軍府的天已經塌了。
    儲君死了,不管是不是將軍府的責任,那些盼著將軍府倒台的,那些急著找替罪羊的,一定會死咬住不放。
    “你爹怎麽樣?”駱笙哆嗦著問,“留下太子的親衛作證,他是不是不用死?”
    謝星暉沉默好半天,眼淚簌簌落下來:“娘,爹已經給陛下提交了認罪書。”
    隻是認罪書還在路上,沒送到京城而已。
    謝星暉當時哭求謝飛不要寫認罪書,因為謝飛根本沒錯。
    但是謝飛說:“儲君死了,必須有人為此擔責。太子是來支援謝家軍的路上出了事,我責無旁貸。”
    謝飛還說,他若不認罪自刎,將軍府滿門隻怕都保不住。
    他不死,光宗帝會時時膈應,將軍府遲早會死得極慘。
    謝星暉聰慧,他早就權衡利弊,要想保住爹,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造反。
    可是謝飛忠君,絕不可能造反。
    臨回來時,謝飛說:“星暉,朝廷上那些人勢必會落井下石,你是老大,一定想盡辦法護住你娘、兄弟妹妹們。”
    爹的話,分明是交代後事。
    雖然眼下太子薨逝、謝飛自盡的消息還沒有傳回京城,但是謝歲穗知道也就幾天的事。
    她眼淚止都止不住。
    她重生得太晚了,要是再早幾天,在太子出發前重生,興許就能阻止悲劇。
    可是世上哪有那麽多“如果”呢!
    她必須早做打算。
    想到這裏,她看向走進來的朱顏。
    朱顏在前世裏結局是什麽,謝歲穗並不知道。
    但是,看這一段時間她的舉動,謝歲穗覺得她不可靠,興許前世裏也是個白眼狼。
    按按太陽穴,謝歲穗說:“大哥、三哥,我有話與你們單獨說。”
    朱顏哭著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搞特殊對待?有什麽事不能叫大嫂二嫂知道?”
    她故意挑撥謝歲穗與大嫂二嫂的關係,謝歲穗懶得和她計較,拉著臉道:“我確實不想她們知道。”
    謝星暉立即說道:“妹妹,我們去書房吧?”
    兄妹三人去了書房。
    書房是重地,有人把守,朱顏想偷聽也聽不到。
    “妹妹,你有事盡管說吧。”爹和娘一直很心疼這個妹妹,他們兄弟也一直寵著。
    “大哥,你給我說實話,爹,是不是已經沒了?”
    “我在回來的路上,接到二弟的飛鴿傳書……爹,沒了!”謝星暉眼淚簌簌地落下來。
    剛才他沒忍心給娘說,就是想把噩耗能拖一時是一時。
    兄妹三個壓抑著哭了好一陣子。
    謝歲穗使勁擦了一把淚,說道:“儲君死於邊境,將軍府危在旦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陛下和皇後遷怒,可能全族不保。”
    謝星暉兄弟二人都沉默點頭。
    “爹主動扛責,心疼我們,給我們生路。”謝歲穗流著淚說,“我們不能辜負爹的期望,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謝星暉眼圈也紅了:“兄長一定會盡力周旋。”
    “爹以性命謝罪,且爹忠君愛國、軍功無數,陛下不管出於什麽想法,都不會立即殺了我們全府,很大可能是流放南方蠻荒煙瘴之地。”
    謝星暉認同她的意見。
    如今重封國流放犯人大概三個地方:幽州、南蠻煙瘴之地、沙門島。
    將軍府一直鎮守北部邊境,當地人脈相熟,幾乎成了土皇帝。
    皇帝怎麽可能把謝星暉、謝星雲、謝星朗這樣三個年富力強的少將軍流放北方?
    萬一振臂一揮在北方造反,他龍椅怎麽坐得穩?
    所以十之八九是流放南方。
    謝星暉和謝星朗瞬間就想明白了她的意思。
    “朝堂原本就重文輕武,又加上太子被害,三位兄長在短時間內必不會再被重用。”
    “對。”謝星暉道,“最起碼十年內,我們三人再回朝堂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北部邊境,沒有人可以代替父親和兄長,重封的其他武將,難以敵過北炎大將軍蕭鋒,北炎軍勢必大舉南下,重封國,隻怕保不住了!”
    這不是她的猜想,前世裏本就如此。
    “大哥,你要向陛下示弱,不求免罪,隻求全府能活下去。若有人提出流放,大哥不要過多爭辯,不管流放哪裏都接受,正好逃過兵禍。”
    “妹妹想到的,我也想到了,如今我們要做的,便是全力做好流放南方煙瘴之地的準備。”
    “大哥有相熟的人,讓他們在朝堂力促流放;托關係找門路,押解的解差頭目一定要有自己人,不然,隻怕我們沒命活到目的地。”
    “好。”
    “三哥,我知道你在外麵有江湖朋友,你叫他們幫忙,準備好過大江的船隻。我們很可能與朝廷逃跑的官員相遇,船不會給我們流放犯用。”
    “妹妹放心,我都會安排好。”
    謝星暉哽咽地說道:“妹妹長大了,父親如果知道,會含笑九泉……”
    三兄妹又眼圈紅了。
    沒有給悲傷留下太多時間,三人離開書房,為接下來的事,開始緊鑼密鼓地做準備。
    謝歲穗從書房出來,海棠不動聲色地跟著,等謝歲穗回了青梧院,海棠左右看看,立即跑過來。
    “小姐,朱顏剛才偷偷潛入青梧院,把一封信塞在你的床墊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