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章 搶先抱大腿!四皇子才是幕後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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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裏,爹的臉、爹的雙手都非常粗糙。
    他常年守護邊疆,回京時間極少,甚至一兩年都回不了一次,但是每年生辰前幾天,他都會托驛站給謝歲穗送回來一隻親手雕刻的小鼠。
    因為謝歲穗屬鼠。
    至今十二隻小鼠都集齊了,姿態各異,栩栩如生。
    一排的小鼠鼠,一紀的時光,爹的愛,非常細膩,非常溫柔。
    謝歲穗坐在地上,雙手抱著木匣子,臉伏在匣子上,淚水順著匣子的角一滴一滴流下去。
    可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她抬起頭來,淚眼蒙矓,對謝星朗說:“三哥,你有沒有人,可以幫我查一個人?”
    “查誰?”
    “查一下寧國公最近與相府有哪些勾連。”
    “我馬上去查。”
    相府與寧國公府的“聯姻”,並不保密,寧國公府的人幾乎都知道謝流煙要嫁給齊子瑜。
    “齊大小姐說,與煙兒小姐是摯友,要親上加親,相爺還要幫助我們二老爺再襲爵呢!”
    寧國公府的小廝得意揚揚,謝星朗派出的探子不過費了一包蠶豆花,就把消息打聽個徹底。
    當然,齊玉柔與謝流煙密謀陷害的事,小廝是肯定不知道的。
    謝歲穗忽然就明白了,朱顏和謝楚生陷害將軍府通敵,兩人的背後,都是齊玉柔。
    前世裏,將軍府被流放,寧國公府卻獨善其身。
    謝歲穗在相府被磋磨,將軍府被流放的消息,她第一次便是從謝流煙那裏知道的——
    “謝飛通敵叛國,害死太子,死有餘辜。”
    “殿前司在將軍府翻出了通敵信件,還有通敵的寶物。將軍府的人都在流放路上死了!”
    “謝歲穗,你的後台倒了。”
    ……
    謝歲穗現在才想明白了!
    前世裏,陷害謝飛一家的,也是謝楚生、謝川妄、謝流煙。
    爹孝敬謝楚生,謝楚生卻親手把他推向深淵,汙蔑他一世清名,讓他死後背上通敵罵名。
    這一窩喪盡天良的畜生!
    謝歲穗哭得眼睛紅腫,對駱笙說:“娘,我和三哥去求四皇子,必須把大哥二哥救出來。”
    駱笙道:“求四皇子?應該是五皇子吧?”
    四皇子母妃不過是皇後身邊的一個丫鬟,又早死,四皇子身後沒有任何助力。
    而且四皇子今年才十四歲,既沒有封王,也沒有封地,原本就是太子身邊的一個小跟班。
    可以說,在朝堂,任何一個皇子都比四皇子有實力。
    謝歲穗堅持說:“娘,我們就找四皇子。”
    “好。”駱笙強打精神。
    她已經求過所有熟識的人,平時關係很好的,要麽關門閉戶見也不見,要麽派下人給她說愛莫能助。
    “娘,我和三哥趕緊去找他,不然,大哥二哥怕是會受苦。”
    駱笙把家裏的所有銀票都拿出來塞給他們:“帶上。”
    謝歲穗數了數,是六萬兩千兩。
    她沒有推辭。
    假如四皇子不出手,兩個哥哥會像前世一樣,在天牢裏就被打殘。
    另外,這些銀票她若不收,抄家時也是要充公的。
    前世裏,她從北炎軍兵營逃出來時,五皇子已經死了,封地在北方的二皇子燕王也死了。
    活下來的皇子隻有四皇子。
    能在母妃死後,毫無背景下,熬死所有皇兄皇弟,四皇子一定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謝歲穗對謝星朗說:“三哥,我說,你寫。”
    “好。”謝星朗不管她說的什麽,照做。
    “將藥粉取適量,與醋調成糊狀,直接填塞於瘡口內,每日更換敷料,連續三次可見顯著療效。”
    是一道藥方。
    她說,他寫。
    寫完方子,小心吹幹,謝歲穗折疊好,放在懷裏。
    兩人騎馬去了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地段偏僻,雖有規製,卻明顯破落。
    從府邸就能看出,四皇子不受寵。
    叩響了門,管家薑光明開門,冷冷地說道:“你們如果是為謝大少、謝二少求情,那請回吧。”
    謝歲穗道:“我們給四殿下送一樣他急需的東西。”
    她從空間轉移出一包藥粉,一包銀菊,連同謝星朗寫的那張“方子”,借著暮色掩飾,塞進謝星朗的手裏。
    謝星朗手裏忽然被塞進兩個紙包,他不動聲色地遞給薑光明。
    “這是什麽東西?”
    “你隻需交給殿下,他肯定知道。”謝歲穗說道,“我們會等待,若四皇子執意不見,我們立即回府。”
    “那好吧,你們稍等。”
    薑光明複又關門,拿著那兩包東西和那張紙進了府內。
    不過一刻鍾,薑光明回了話:“謝三少爺、謝小姐請先回府,四殿下說大少爺、二少爺在獄中會得到妥善安置。”
    謝歲穗和謝星朗恭恭敬敬地退回。
    謝星朗迷迷糊糊地走這一遭,到了府門口他還不明白,小聲問道:“妹妹,你是不是給了四皇子兩包藥?”
    “是。”
    “治什麽病?”
    謝歲穗叫他低下頭來,附耳小聲說:“我聽聞陛下得了怪病,身上長了一張人臉……”
    謝星朗瞪大眼睛。
    “是真的。”謝歲穗說,“齊玉柔在到處找這種藥,我與你去龍崗鎮就是在各個藥鋪裏找這種藥粉。”
    謝星朗震驚地看著她,她才去了相府三天,竟然聽到這些機密消息?
    謝歲穗沒解釋。她自然不是這兩天在相府聽到的,不過是前世裏流亡途中,她聽說的。
    皇帝身上長了一個人臉瘡,越來越大,甚至眉眼都有了,還會嚷嚷著要吃要喝。
    光宗帝死死鎖住這個秘密,然太醫束手無策。齊玉柔因為經常說出一些新奇的治病思路,光宗帝就找齊玉柔暗暗商量。
    當時,齊玉柔吩咐人找來貝母,研成粉。
    靠著治好光宗帝的人麵瘡,齊玉柔在陛下跟前紅得發紫!
    如今,謝歲穗決定把這個大功勞給四皇子……
    把馬兒交給小廝牽去馬廄,謝歲穗問道:“三哥,你輕功到底多高?”
    “你想做什麽?”
    “我想報複一些人。”
    “好,我替你辦。”
    “不用,你配合我。”
    “好。”
    “那我們去相府?”
    “可。”
    謝星朗背著妹妹,一躍上了高牆,幾個起跳,鬼魅一般,到了相府,那動作都快出殘影。
    此時,剛剛掌燈。
    這個時間,是用晚膳的時間,相府依舊熱鬧,防護最鬆。
    謝歲穗指路,謝星朗負責背人,竄上高牆,躲過護院,到了後院,在一排暗黑的房子前停下。
    這裏是相府的後院糧倉,沒有人看守。
    畢竟,相府院牆又高又厚,且有護院巡邏,糧食又不是金銀,隨便你扛,你能扛走多少?
    謝歲穗示意,放她下來。
    糧倉是懸山式屋頂,有門也有透氣窗,門上掛了鎖。
    窗戶是鐵窗,貼著冷布。
    她從空間轉出一把匕首,輕輕地割開冷布,在中間位置,戳了個拳頭大的洞。
    借著最後的餘光,隱約看見靠牆的位置放著一排排米倉,裏麵裝得滿滿當當,頂部還露出帶殼的稻穀。
    中間空地無序堆放著不少鼓囊囊的粗麻袋,裏麵裝的都是糧食,估計是新收進來的。
    麻袋裏的大米是去殼的,扛回去就能直接煮飯吃。
    我見即我的!默念“收”,米囤、麻袋、籮筐,眨眼間,連容器加米糧,原地消失。
    她輕輕地對謝星朗說:“哥,我想進去。”
    謝星朗從腰間拽出一根鐵絲,在門鎖上輕輕捅了幾下。
    鎖,開了。
    謝歲穗一點也沒驚訝。
    世人皆知謝三郎紈絝,被駱笙不知道擀麵杖追了多少次,但是她知道,三哥藝多且精深。
    開鎖的這種小手段,他都會。
    當然不是為了偷盜百姓,而是為了將來上戰場,端掉敵營的糧倉時,發動奇襲。
    她輕輕進糧庫,謝星朗在門外望風。
    走到糧倉角落的一塊木板旁,拉住木板上的木柄,輕輕一提,便露出下麵的台階來。
    摸索著下了幾節台階,她從空間轉出一個火折子,照亮台階。
    沿著台階下去,下麵是一個巨大的倉窖,除了中間一條通道,兩邊滿滿當當,全是糧食麻袋。
    靠牆和地麵都鋪著防潮的油紙。
    她沒有去查是新米陳米,也沒看是帶殼的還是去殼的,也不管是粗糧細糧。全部收了!
    下麵一共兩層,每一層的糧食,都比地麵的要多三倍。
    到底是丞相啊,積攢這麽多糧食,就算遇見天災兵禍,相府的所有人吃上三十年也餓不著。
    不客氣,都收了。
    總共有多少糧食她沒概念,但是看著快趕上長公主府私藏的糧食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些年天下大旱,多少百姓連一碗米湯都喝不上,這些豪門權貴卻糧食堆積成山,生了蛀蟲。
    從糧倉裏出來,謝歲穗從空間拿出準備好的樹枝,在自己身後一邊走一邊拖著,把腳印都清除了。
    示意謝星朗把門鎖好。
    外麵依舊安靜,謝歲穗看到在不遠處假山背陰麵穹拱的屋子,忽然一拍腦袋。
    她差點忘了一件好東西。
    “那裏。”她示意謝星朗。
    兩人聽了一瞬,四周無人,謝星朗背著她,快速到那個木門前,站在門口,就感覺一股子冷氣絲絲鑽出。
    謝星朗又用鐵絲把那門鎖打開。
    謝歲穗閃身進去,掀開一道厚重的棉簾,一股子陰風迎麵襲來,謝歲穗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把火折子再次點燃,沿著台階下去,又是一道棉簾。
    走過兩層台階,掀開第三道棉簾,她便看見圓拱形的窯洞式冰窖,地麵鋪以條石,四壁都是青石板。
    明淨堅厚的冰塊,切剁成一尺五寸見方,整齊地碼放到冰窖中。在燈光照射下,晶瑩透亮,折射出七彩光芒。
    這是相府冬季藏好的冰。
    她也不知道有多少塊冰,隻知道,這個冰窖有她現在閨房兩倍那麽大。
    這些冰,全家就算天天納涼,天天喝著冰水,半年也用不完。
    收,必須收!
    若去南方煙瘴之地,冰簡直是第二條命。
    謝歲穗把所有的冰轉進空間,單獨辟出一塊場地堆放,竟然堆成一座晶瑩剔透的冰山。
    撤!
    她到底還是不想如此痛快地走,把白天從皇宮運送出城的恭桶,統統傾倒在相府。
    前院後院,雨露均沾,啊不,臭氣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