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中年男人趕忙擺了擺手。
    “老板，我……我不餓……”
    “先吃，吃飽了再說。”
    蘇明笑笑，不為所動。
    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來，久違的肉香直往鼻子裏鑽。
    中年男人再也忍不住，端起碗狼吞虎咽起來。
    可吃著吃著，眼淚就控製不住，滴進碗裏。
    等他風卷殘雲般吃完，情緒穩定了一些，蘇明才開口。
    “老哥，你叫什麽？”
    “我……我叫趙剛。”
    “趙叔，你那杯子，我要了。”
    趙剛一聽，整個人一顫，眼中瞬間浮上希冀。
    “那什麽，我沒帶那麽多現金在身上。”
    聽到這話，趙剛的臉一下子又白了。
    “一會兒你跟我走一趟，我帶你去取。”
    “這……好！我去！”
    趙剛猶豫了片刻，還是咬牙答應。
    就算對方真有可能是嘎腰子的，他也要跟著走一回！
    他是真的很需要錢！
    也等不起！
    “喏……再吃點，陪我吃完！”
    吃飯間隙，兩人聊了起來。
    蘇明有意無意地引導著話題。
    從聊天中得知——
    這趙剛，以前竟然是一家知名投資公司的資深分析師。
    真正的玩金融的精英！
    但就在兩年前，女兒查出絕症。
    心神不寧，根本無法冷靜操盤。
    這在行業裏是大忌。
    毅然辭去了高薪工作，照顧女兒。
    變賣了家產，花光了所有積蓄。
    而這個茶杯，是他妻子今早用一份女兒的《病理報告》換來的希望！
    他們如今已經窮到……
    沒其他東西可以獻祭了！
    “走吧，趙叔，去取錢。”
    蘇明結了賬，拍了拍趙剛的肩膀。
    趙剛局促地站起身，緊緊抱著那個灰撲撲的青花瓷杯。
    這東西，是女兒的續命錢！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喧囂的夜色中。
    “小兄弟……你……你真信我？”
    趙剛忍不住開口，聲音沙啞。
    蘇明腳步一頓，但並未回頭。
    “趙叔，我信的不是這杯子，而是一個父親為女兒能豁出一切的模樣。”
    “這世上最金貴的，從來不是什麽古董瓷器，而是你眼底還沒滅的光。”
    趙剛聞言，身軀一顫，眼眶又是一熱。
    這一路走來，他受了太多的白眼和嘲諷。
    可這年輕人……
    輕描淡寫的兩句話，重若千鈞！
    “小兄弟，我趙剛對天發誓，這錢絕對是救命用的！”
    “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如果還有機會，我一定報答您！”
    “行了，別煽情了。”
    蘇明擺擺手。
    很快，兩人來到ATM機前。
    蘇明操作了幾下，將錢取出。
    好不容易掙了點，連最後的本兒一同搭進去了。
    此時的趙剛，雖然依舊憔悴。
    但眼中，已經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當那沉甸甸的三萬塊錢交到他手上時，他徹底繃不住了。
    雙手顫抖，作勢要給蘇明跪下。
    “真沒必要！”
    蘇明扶住趙剛，接過【靜謐之杯】，眼睛微微眯起。
    他想到了自己的【猩紅王座】。
    那是一個無底洞。
    需要海量的“垃圾”道具來投喂，才能轉化成源源不斷的【源血】，讓他無限變強！
    所以，他之前就有一個宏大的構想——
    建立一個【垃圾回收網絡】！
    專門收購那些被人嫌棄、看不懂用途的低品質道具。
    在別人眼裏，那些是廢品。
    但在他這，都是變強的資源！
    可這個計劃，有兩個致命的阻礙——
    第一，他沒那麽多啟動資金。
    第二，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一個一個地收購。
    他需要人手。
    需要一些精明、可靠、且在短時間內不會背叛他的人。
    可這樣的人，普天之下哪裏去找？！
    眼前這位……
    一個走投無路的金融分析師，一個為了女兒可以傾盡所有的父親。
    這種人，一旦你拉他一把……
    “趙叔。”
    蘇明的聲音打斷了趙剛的千恩萬謝。
    “留個聯係方式吧。”
    “以後，有東西還能賣我！“
    趙剛愣了一下，連忙點頭。
    “好好！這是我的電話。”
    “小兄弟以後有任何吩咐，我趙剛萬死不辭！”
    ......
    目送著趙剛小心翼翼、卻又腳步匆匆地消失在人群中。
    蘇明站在原地，眼神閃爍。
    “或許……人手這東西，慢慢也能有！”
    蘇明抬頭，看了看步行街上那座巨大的電子鍾。
    晚上7點40分。
    距離灰雨降臨，隻剩下最後4個多小時。
    “接下來，也該找祭壇了……”
    蘇明低聲喃喃，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轉身匯入了茫茫人海。
    ......
    晚上8點。
    蘇明在人群中穿梭，【真理之眼】掃過街頭巷尾。
    這一路走來，也看到了三四個祭壇。
    但要麽編號靠後得離譜，要麽需求極其怪異。
    唯一的好處是。
    這個點，步行街上雖然人多。
    但真正圍在祭壇前操作的卻很少。
    絕大多數人在白天，就用完了三次機會。
    晚上人多眼雜。
    懷璧其罪的道理，懂得都懂。
    “嗯？”
    蘇明正準備拐進一條小巷。
    可前方的廣場上，卻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快看天上！”
    “天上咋了？又要天降祭壇了啊？”
    “嗯？！這……月亮怎麽了？！”
    “嘶——！”
    驚呼聲此起彼伏，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恐。
    蘇明腳步一頓，下意識地抬頭望去。
    天空中，那輪原本皎潔的明月。
    不知何時，被一層淡淡的血色所籠罩。
    起初，隻是邊緣泛紅。
    但就在短短幾十秒內，那抹紅色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以驚人的速度蔓延、加深！
    “這！”
    “這是……血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