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蘇明已如鬼魅，再次欺至沈青麵前。
    沈青側身，堪堪避過那抹漆黑的刀鋒。
    但蘇明變招極快，那記蓄滿力道的膝撞，直奔麵門！
    避不開！
    “嗯？”
    電光火石間，蘇明眼神一凝。
    有點不對勁！
    一股詭異的紅黑雙色氣息，從沈青體內湧出。
    不像霧氣那樣飄散。
    反而像是一群饑渴的寄生蟲，瞬間張開大口，死死咬住了蘇明的膝蓋。
    砰——！
    膝蓋確實撞上了沈青的臉。
    可是……
    沒有拳拳到肉的實感。
    也沒有骨骼碎裂的脆響。
    那足以轟塌一麵承重牆的恐怖動能……
    就像是泥牛入海！
    或者說，像是撞進了一團棉花裏。
    勁兒全被卸沒了！
    “什麽鬼東西？！”
    蘇明瞳孔微微一縮。
    借著這個空檔，沈青腳尖點地，再次飄然間拉開距離。
    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在燈光下微微反光，甚至連位置都沒歪。
    這一次，他毫發無傷！
    砰——！！！
    突然，整個大廳猛地一顫。
    蘇明身後數米外，那麵堅硬的牆壁，瞬間凹陷下去一個觸目驚心的深坑，煙塵四起。
    “這特麽……”
    蘇明回頭掃了一眼，又轉頭看向一臉淡笑的沈青。
    紅黑氣息流轉……
    實錘了！
    這是【適格】能力的具象化！
    “又一個【適格者】啊……”
    蘇明挽了個刀花，眼神玩味，但心底卻警惕起來。
    直覺告訴他，這貨有點難纏！
    雖然【真理之眼】可以透過現象看本質，去解析這股紅黑氣息背後的規則。
    但……沒那功夫！
    高手過招，生死隻在毫厘之間！
    哪怕沈青給他的壓力沒到那種地步。
    但解析【適格序列】……
    需要凝神靜氣，需要剝離表象，更要消耗極大的精神力！
    現在這局麵，顯然不合適！
    “既然沒空看說明書……”
    蘇明眼神一狠，身形再次暴起。
    “那就直接拆機器！”
    啪——！
    迎著沈青的骨鞭，蘇明空中強行擰腰，側身躲過。
    手中【魂匕】反握，在空中拉出一道漆黑如墨的死線！
    變招！
    能免疫肘擊這樣的物理傷害是吧？
    能轉移衝擊力是吧？
    那老子這把專斬靈魂、【萬法不侵】的刀，你再免疫一個試試？！
    “給爺死！！！”
    這一刀，快若驚雷，狠辣至極！
    直奔沈青咽喉大動脈！
    然而。
    麵對這必殺一擊，沈青臉上的笑容甚至都沒有絲毫收斂。
    他隻是慢條斯理地抬起手，優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蘇明也笑了。
    不躲？！
    真看不起【魂匕】啊！
    那就下輩子注意點！
    嗤啦——！
    刀鋒毫無阻礙，切過了沈青的脖子。
    但是……
    下一秒，蘇明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
    手感不對！
    太惡心了！
    就像是用刀切開了一團腐爛的淤泥，又像砍進了一片虛無的黑洞。
    滑膩、不受力、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虛脫感……
    沈青的脖子上，別說血痕……
    連道白印都沒留下！
    反倒是——
    噗嗤！
    距離兩人數米開外，那個本就飽受折磨、蜷縮在地上的【賭徒】。
    身上毫無征兆，又崩開了一道恐怖的豁口。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地板！
    “這他媽……”
    蘇明後撤收手，盯著那噴血的倒黴鬼，眉頭緊鎖。
    到底怎麽回事？！
    他好像有一點兒看明白了，但似乎又不太對，甚至可以說是離譜！
    “我用膝蓋抽他臉，牆陷進去一個坑……”
    “用【萬法不侵】的【魂匕】砍他，出事的反而是【賭徒】……”
    “有點像我那【禍水東引】的能力……但比那還變態多了！”
    他的【禍水東引】，可沒有這麽遠的判定距離！
    用無視機製的【魂匕】砍那玉佩，也不可能觸發【禍水東引】！
    沈青身上的能力，比這要變態和複雜！
    對麵。
    似乎是看出了蘇明的疑惑，沈青整理了一番衣袖，語氣溫潤如玉。
    “蘇先生，想必你也看出來了……”
    “在我們金融圈，這叫……風險對衝。”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蘇明，又指了指不遠處還在抽搐的【賭徒】。
    “你，是不可控的風險。”
    “而他……”
    沈青嘴角微勾，眼中多出了一抹殘忍。
    “就是我的【壞賬準備金】。”
    “隻要我的【準備金】足夠多……”
    “那你的每一次攻擊，都是在幫我清理【不良資產】。”
    “嗬！”
    蘇明輕笑一聲，眼中不屑。
    這人，說了跟沒說一樣，他又不是看不出來。
    隻是完全搞不懂對方的具體運作機製。
    給他說這些……
    純粹是想裝逼罷了！
    說白了，不就是準備替死鬼嗎？
    “行！風險對衝是吧？”
    蘇明眼中殺意更甚，手中【魂匕】再次轉動，發出嗡鳴，渴望鮮血。
    “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壞賬夠你衝！”
    “隻要把你周圍這群替死鬼全殺光……”
    “就該輪到你了！”
    砰——！
    蘇明再次暴起，動作比之前更淩厲了幾分！
    轉移快？
    我他媽砍得比你轉得還快！
    ……
    唰唰唰！
    大廳內，黑色的刀光瞬間連成一片。
    蘇明這次，徹底放開了手腳，沒有任何武德可言！
    插眼、鎖喉、掏心、撩陰！
    招招都是奔著讓人斷子絕孫去的！
    然而……
    看似一邊倒的碾壓，場麵卻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
    沈青就像是一個處於異次元維度的全息投影。
    無論蘇明砍得多狠，角度多刁鑽。
    那股如影隨形的紅黑之息，總是能快人一步。
    如同最忠誠的護主幽靈，將所有即將臨身的傷害貪婪吞噬、轉移。
    轟隆隆——！
    哢擦——！
    他連發型都沒亂，周圍的環境卻遭了大殃！
    蘇明的每一刀落空，都會在周圍引發一場小型災難！
    頭頂最大的奢華水晶吊燈轟然墜落，炸成一地玻璃渣，四周光線瞬間變暗了不少。
    堅硬的承重牆上，裂痕遍布。
    就連遠處那【藍海核心】，似乎都快穩不住當前的局麵，發出不安的嗡鳴。
    不過短短數分鍾。
    這座代表著【黃金屋】最高權力的辦公室……
    就被蘇明硬生生拆成了一片廢墟！
    啪——！
    沈青手中的骨鞭猛地抽來，蘇明眼疾手快，側身向後躍開。
    “呼……呼……”
    大口喘息，胸膛劇烈起伏，汗水直流而下。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雖然說，他剛才那一波爆發很猛，沒有任何保留。
    但這種體能消耗速度……
    完全違背了他現在的身體素質！
    以現在的體魄，哪怕是全速奔襲一天一夜，他也不會覺得太累。
    可這才爆發了多久？
    深入骨髓的疲憊，就如潮水般湧上。
    身體裏仿佛有個看不見的漏鬥，正在瘋狂地往外泄洪！
    力量、體力、甚至精神……
    都在莫名流失！
    “蘇先生，打累了嗎？”
    煙塵緩緩散去。
    沈青邁步走出。
    除了一開始的些許淩亂，被他刀氣劃了一刀外……
    這貨身上，連個衣角都沒破！
    他站在廢墟中央，推了推眼鏡。
    鏡片後的雙眸中，原本的溫和盡數散去。
    隻剩寒光。
    “蘇先生，你剛才……”
    沈青抬起右手。
    掌心之中，一枚金幣，正在指尖靈活跳躍，發出清脆的聲響。
    蘇明定睛看去。
    金幣的正反兩麵，分別刻著一張詭異的【哭臉】與【笑臉】。
    “可【消費】了不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