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又罵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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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恪行結束工作提前回了北京。
    跟Sagy的合作還算順利,吉隆坡派過來的代表是他留學時期的校友,也是他畢業設計團隊的夥伴。
    所以合作推進的很順利。
    暫時結束工作後他又回了趟江家老宅那邊。
    曾柔身體一直不太好,江連城這幾年有意想退下來,想多花點時間陪曾柔。
    江老爺子對此倒是沒說什麽,但江恪行前幾年都在海外發展,婚後工作也主要集中在北京那塊,對江氏的事情反而沒那麽上心。
    跟江老爺子吃了頓飯,飯桌上老爺子也有意無意提到了接手公司,還有他跟方以珀的事情。
    言語裏的意思大概是讓他帶著方以珀回香港定居,生孩子的事情也得提上日程。
    江恪行了解江老爺子的個性,當下並沒有說什麽。
    從老宅離開,他沒有回酒店,直接讓宋成訂了回北京的機票。
    落地首都機場,趙叔來接他。
    江恪行坐在車座後排,隨手解開西裝扣著,語氣尋常地問,
    “以珀這幾天怎麽樣?”
    趙叔這幾天按照江恪行先前說的,一直都在跟著方以珀,情況都如實匯報了,
    “太太這幾天都在公司,昨天下班後去了趟醫院就回家了,沒自己開車。”
    江恪行聞言沒有說什麽,顧婉生病的事情他從曾柔那邊知道了,也打過電話表示慰問。
    不過方以珀並沒有跟他說過這些,實際上出差這幾天,除了他那通沒被接聽的電話,兩個人也沒任何聯係。
    他打開車窗,讓風吹進來,對趙叔說了句辛苦了之後沒有再問。
    車一路開到家,進門的時候客廳的燈沒開。
    凱蒂也不在它經常待著的位置那邊。
    江恪行放下行李箱,將手上的西裝外套丟在沙發上,往島台那邊走。
    白色的大理石島台上放著隻果籃,沒拆開。
    他看了幾秒,視線往樓梯那邊看過去。
    凱蒂不知道什麽時候蹲在樓梯邊,看見他,開口喵了聲。
    江恪行皺了下眉,往樓上那邊走。
    凱蒂看他上來,也立刻甩著蓬鬆的尾巴往臥室那邊跑,開始扒著爪子撓門。
    它指甲有一段時間沒有剪,撓門聲音有些刺耳。
    江恪行走上前,凱蒂扭頭看他一眼,又喵了一聲,繼續撓門。
    江恪行把門擰開,房間裏一片漆黑,隻有床上一團卷著被子。
    門一開,凱蒂立刻跳上床。
    江恪行倚著門往床上看了幾秒,沒開燈,緩步走上前。
    方以珀睡覺的時候總是很不老實,喜歡蒙著頭,把臉埋在被子裏。
    他提醒過幾次,但作用不大。
    被子卷的有點亂,呼吸聲有點大。
    江恪行伸出手,把被子掀開。
    光線有點暗,他沒太看清她的臉,隻有頭發淩亂的纏繞著,但好像哪裏有點不對。
    他伸手,摸了下她額頭。
    很燙。
    呼出來的氣息也是熱的,撲在他手掌心。
    “方以珀。”
    他不動聲色地叫了她一聲,伸手去摸她滾燙的臉。
    皮膚溫度灼燙,有涼涼的汗水。
    江恪行起身,把燈打開,下樓到客廳倒了水和退燒藥上樓,又給私立醫院那邊打了個電話,讓醫生上門過來。
    回到樓上,凱蒂一臉嚴肅的蹲在床頭。
    江恪行下頷繃緊了幾分,快步下樓翻出來藥箱裏的退燒藥,燒了熱水。
    打開臥室的燈,凱蒂難得乖巧地蹲在邊上不鬧騰。
    他去浴室擰了濕毛巾,將床上的人抱起來,用濕毛巾幫她擦了擦,蓋在她額頭。
    燈下的臉燒的通紅,發絲濡濕的貼在額頭上,眉頭擰得很緊,似乎是有什麽很重的心事。
    江恪行看了她幾秒,仔細地幫她擦掉汗,拿起退燒藥,掰開她的牙齒喂給她。
    懷裏的人有些抗拒,皺著眉想要吐出來。
    江恪行扣著她的下頷,強行把水喂服下去,勉強將藥喂給她。
    生病的人仍舊不老實,也不願意吃虧,吞藥的時候指甲撓著他的手臂,低低的罵他。
    “混蛋……江恪行……”
    “討厭你……王八蛋,變態,……”
    她斷斷續續的,湊近才能聽得清楚。
    江恪行一隻手臂還抱著她,把水放到床頭,注視了她很久,把黏在她臉上打濕的頭發撥開,將人放回床上,蓋好被子。
    醫生來的很快,查了下體溫,燒到三十九度多。
    江恪行站在臥室邊上,看醫生給她打了退燒針,又掛了吊水。
    送走醫生已經折騰到淩晨。
    他在床邊盯著吊水瓶,等吊水打完,確認人退燒了,才抱著凱蒂帶上臥室門出去。
    —
    方以珀一覺睡醒,感覺燒好像退了不少。
    手動了動,有點疼。
    她低頭看了眼,手背上有點淤青,好像是針孔。
    愣了有幾秒。
    昨晚的記憶隱約往腦海裏灌進來點。
    江恪行好像回來了。
    她掀開被子下床,才發現身上的睡衣也換過了。
    腳踩到地毯上還有點虛,她拉開門出去,走下樓梯。
    客廳裏很安靜,凱蒂在一樓的島台上趴著睡覺,廚房裏有點動靜聲。
    她走過去。
    江恪行剛好從廚房出來,手上端著剛剛熬好的粥。
    他神情沒變,隻平靜地看了她一眼,
    “藥在島台。”
    方以珀看著他,愣了幾秒,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江恪行沒說話,走到她邊上,試了下玻璃杯的水溫,重新給她倒了杯水,把藥掰開放在她掌心,
    “昨晚。”
    他語氣沒什麽情緒,低頭注視著她的眼睛,問,
    “發燒為什麽不去醫院?”
    最近兩次出差回來,她不是過敏就是把自己弄發燒。
    方以珀有些心虛地眨了下眼,低頭捧著水杯,把手上的藥仰頭吞掉。
    江恪行看她不說話,伸手抬起她的臉。
    她皺著眉,漂亮的臉明顯有點憔悴,有點可憐的樣子。
    昨晚燒了大半夜,嘴唇起了點皮,頭發也毛毛躁躁的,不像凱蒂了,像路邊把自己滾進草屑裏的小狗。
    江恪行表情嚴肅地繃著臉,伸手用手背在她額頭上碰了碰,確定她退燒了。
    方以珀自知理虧,難得沒跟他嗆,老老實實的讓他摸額頭,隻露出一雙眼睛看著他。
    她眼睛是有點圓圓的,瞳孔很黑,很亮。
    其實是有點像狗狗眼。
    江恪行看了她一會兒,把她有點翹起來的頭發往耳朵後別了別,神色稍微緩和幾分,問,
    “還難受嗎?”
    方以珀搖搖頭,又點頭,忍不住往他跟前湊了湊,環抱住他的腰,
    “藥好苦。”
    江恪行低頭看她,不重不輕地掌著她的後背,
    “廚房有洗好的水果。”
    方以珀感覺幹幹的,正好想吃水果,和一些冰冰涼涼的東西,把下巴擱在他胸口,仰頭看他,
    “什麽水果?”
    江恪行垂眼注視著她,沒什麽表情地說,
    “你前兩天買的果籃。”
    “啊。”
    方以珀才想起來還有這事,給顧婉的水果她舍不得丟自己帶了回來。
    “現在吃還是喝完粥再吃?”他漫不經心地問。
    方以珀鬆開他,踩著拖鞋往廚房那邊跑,
    “現在吃。”
    她走進廚房,中廚台上放著切好擺盤的水果,邊上還有一份楊枝甘露。
    方以珀愛吃芒果,最喜歡的甜品就是楊枝甘露。
    每次去香港的時候她都會去尖沙咀那邊的一家糖水店買那家的楊枝甘露。
    包裝盒子有點熟悉。
    她走過去,打開盒子,反應了有幾秒,往門口看了眼。
    江恪行倚靠著廚房的門框看她,
    “別在廚房吃東西。”
    方以珀咬了咬嘴唇上幹燥的起皮,拿起邊上的勺子,低頭吃那份楊枝甘露。
    江恪行從外麵進來,低頭蹭掉她唇邊的漬,問她,
    “好吃嗎?”
    方以珀沒回答,隻仰頭看他,
    “這該不會是你昨天晚上從香港帶回來的吧?”
    江恪行神情平靜,掃了眼她桌上的那份楊枝甘露,搖頭說,
    “不是。”
    這份糖水是今早淩晨她退燒以後,他打電話讓香港那邊的秘書去排隊安排冷鏈空運過來的。
    方以珀抿唇,語氣有點不自然地問,
    “那怎麽來的?開到北京來了?”
    江恪行眉梢挑了挑,沒回答這話,隻說,
    “到餐桌吃。”
    他伸手拿起切好的水果和那份楊枝甘露,往外麵的餐桌走。
    方以珀拿著勺子,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出去。
    餐桌上是他煮的艇仔粥,還有點蔬菜。
    都是一些清淡的食物。
    方以珀胃裏正空著,發燒後一天一夜都沒怎麽吃東西。
    凱蒂從邊上跳過來,對她那份楊枝甘露很感興趣,湊過去聞了聞。
    江恪行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單手將凱蒂從餐桌上拎下來。
    凱蒂不滿的叫了一聲,被丟到椅子上後又抱著他的手臂咬了他一口。
    然後迅速跑掉。
    江恪行低頭掃了眼被咬的手腕,麵不改色地對著正在吃東西的方以珀叮囑道,
    “吃完上樓休息。”
    “這幾天讓趙叔開車送你去公司。”
    方以珀低頭吃東西,很低地嗯了聲,過了幾秒又一邊咬著芒果塊一邊甕聲甕氣地說,
    “謝謝。”
    江恪行轉身的動作頓了下,回頭看她,
    “又罵我什麽?”
    “……”
    方以珀噎了下,
    “誰罵你了,我說的是……謝謝。”
    後麵兩個字她又說的很快,有點別扭。
    江恪行目光掃過她的臉,看了她幾秒,沒什麽情緒地抬了下眉,點頭說,
    “不客氣。”
    “以後少罵我幾句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