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她是我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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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以珀愣了下,移開目光,去看自己手上那杯ShOt,
    “你第一次調酒?”
    江恪行點頭,
    “嗯。”
    他還以為她是感動,但她卻神情立刻嚴肅幾分,把那杯ShOt拿遠了點,
    “我不會酒精中毒吧?”
    “……”
    江恪行麵上沒有什麽表情,
    “有可能。”
    他語氣淡漠,又給她倒了一大杯水,
    “多喝點水,溶解一下。”
    方以珀瞪著他,似乎是想要罵他,但又忍了下去,仰頭給自己猛猛灌水。
    酒吧的人真的很少,室內的除了靠窗的兩桌客人幾乎沒有什麽人。
    進來的時候屋外露天場地那邊人還算多的。
    調酒吧台這一塊隻有他們兩個人。
    裏麵也沒駐唱,隻有吧台這邊的唱片機在放一首純音樂鋼琴曲。
    短促的鋼琴曲調,從緩慢溫和,到越來越急促,焦躁。
    像潮濕的霧氣從苔蘚的縫隙裏慢慢沁透出來,最後迎來一場落下的暴雨。
    “這是什麽歌?”
    方以珀忍不住問,後半段她幾乎都是秉著呼吸聽完的。
    江恪行把之前那杯ShOt拿走了,在重新給她調酒,
    “《訣別詩》。”
    方以珀趴在調酒台邊上,覺得有點無聊,看看他又看看酒吧的裝潢和窗口卡座那邊的客人,
    “你們酒吧為什麽人這麽少?”
    她忍不住挑刺道,
    “沒見過這麽冷清的。”
    江恪行把新調好的低度數的簡單雞尾酒推到她跟前,
    “酒吧開了以後沒怎麽對外營業,偶爾有朋友才會過來。”
    原來是開著玩的私人酒吧。
    方以珀看著他推過來的酒,顏色倒是比剛才那杯ShOt好看,但她還是有點懷疑,不敢喝,
    “難怪沒有駐唱,也沒什麽客人。”
    江恪行抽了毛巾正在擦手,根根分明的指骨,手背有微微的筋骨凸出,腕骨上的那塊表帶被他推高了幾分,機械表盤上有折射的光。
    方以珀收回視線,看著跟前的橙色雞尾酒,嫌棄地抿了一口,又低聲嘟囔,
    “而且連專業的調酒師都沒有。”
    江恪行擦完手,將濕巾丟掉,視線隨意地掃了眼酒吧四周,似乎是對她的評價挺認可的,一本正經點頭,
    “嗯,你的意見我采納了。”
    “……”
    方以珀偷偷翻了個白眼,想說他老板當上癮了。
    江恪行忽略她的白眼,挑了下眉,走到調酒台對麵,看她小口小口的跟凱蒂喝水似的喝那杯新調的雞尾酒,似乎是挺喜歡的,
    “這杯怎麽樣?”
    他站在她的高腳凳前,倚靠著吧台邊緣。
    襯衫領口的扣子那幾粒散開露出一截冷白的鎖骨,微仰的下頜線條流暢利落,喉結凸出。
    原本就過分英俊的五官在調酒台這邊的光影下更顯得輪廓分明,有種刀鑿斧劈般優越。
    如果他每天都來這家酒吧,肯定生意不會像現在這麽冷清。
    方以珀把目光從他臉上挪開,抿抿唇,很不給麵子的說,
    “一般。”
    其實挺好喝的,他調酒可能有點天份。
    酸酸的,還有甜,酒精味道很少。
    像捏爆的橘子。
    江恪行揚了揚眉,沒說什麽,抽走她手上那杯酒。
    “幹嘛?”
    方以珀瞪他。
    江恪行收起酒,
    “一般就不喝了。”
    她伸手去搶。
    江恪行握著她的手腕。
    借著身側的調酒台,方以珀踩在凳子上,不講道理地整個人壓在他身上扣著他的手腕非要去喝那杯酒。
    江恪行垂眼看著她抱著自己的手臂喝那杯酒,喝到了又有點得意的仰起臉。
    酒杯空了。
    方以珀才從凳子上跳下來,人還有點晃。
    江恪行扶著她的腰,將人半抱著提起放到椅子上,一隻腳踩住她的凳子,讓人穩住,
    “心情好點沒?”
    他問。
    方以珀坐在高腳凳上,頓了下,
    “我什麽時候心情不好了?”
    江恪行神情淡淡,
    “嗯,那還喝嗎?”
    方以珀酒量很一般,剛剛一小杯ShOt加上那杯雞尾酒已經有點暈了,搖頭,
    “不喝了。”
    她從椅子上下來,
    “我要回家。”
    腳下還是有點晃,差點又摔了。
    江恪行伸手扶住她,看了眼她腳上的鞋子,走到另一側,將手臂遞給她。
    方以珀看了眼,沒有去扶,自己往酒吧外麵走。
    走出酒吧,山頂的夜晚風有點冷,迎麵吹拂過來,夾雜著點桂花清冷的香氣。
    旁邊的草地那一塊白色投影幕布上電影還沒結束。
    方以珀偏頭看過去,像是有一點好奇的樣子。
    江恪行站在她身側,順著她的目光掃了眼,
    “要過去看嗎?”
    “不去。”
    方以珀搖頭,腳步很重很穩地踩在草地上往停車場那邊走,拉開副駕駛車門上去。
    江恪行從另一側準備上車。
    “啊。”
    方以珀忽然在車裏叫了聲。
    “怎麽了?”
    江恪行站在車門邊,剛剛才打開駕駛座的車門要上來。
    方以珀摸著左邊的耳朵,身子在車座裏扭了扭,像是找什麽東西,
    “我耳環掉了。”
    她抬頭,臉皺了皺,
    “怎麽辦?”
    江恪行看了眼她右側隻剩下一隻的珍珠耳釘,
    “估計掉在調酒台那邊了。”
    他將車門關上,折回去幫她找。
    方以珀也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要跟過去。
    江恪行轉頭看了眼她腳上的鞋子,
    “在外麵等我。”
    方以珀下午開了好久的車,腳掌確實有點疼,猶豫了下點了點頭,在外麵的草地等他。
    露天的山頂酒吧,風景其實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戶外的草坪那塊,圍欄往下能看見蜿蜒的山道和密林。
    方以珀往那邊看了會兒,還看見有人在吃東西。
    她晚上都沒吃晚飯,現在才後知後覺感覺到有點餓了。
    江恪行從裏麵出來,在調酒台那邊找到了那隻珍珠耳釘。
    “走吧。”
    他將那隻耳釘給她。
    方以珀卻仰頭看他,咽了咽喉嚨說,
    “我有點餓,能不能跟他們一起吃東西?”
    她指著那邊的幾個人。
    江恪行頓了下,視線看過去。
    這邊酒吧是他跟宋霆和周馳硯一起開的,平常就屬他來的最少,客人大多數他也不認識,是宋霆和周馳硯他們的朋友。
    酒吧裏的食物也大部分是他們自己開車帶上來的燒烤。
    “不能嗎?”方以珀看著他,有點失望,“那我們回去再吃也行。”
    開車下山到最近的市區也要一個小時。
    江恪行看了她一眼,把耳環給她戴上,
    “在這裏等我一下。”
    他捏了下她另一隻耳朵,往那邊燒烤的幾個人那邊走過去。
    方以珀遠遠的看著他跟那幾個人打了招呼,臉上難得不是大部分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樣子。
    但很明顯江恪行跟那幾個人也並不認識。
    不知道他說了什麽,他轉過身,朝著她點了下頭,示意她可以過來了。
    方以珀走過去,有人給他們倆拿了兩把椅子。
    “謝謝。”
    江恪行讓她先坐下,剝蝦給她,
    “先吃點墊墊肚子。”
    幾個客人都挺自來熟,跟他們搭話,
    “你們也是開車到這邊來玩的?”
    江恪行一邊給她剝蝦,一邊回答,
    “嗯,正好路過這塊,就來散散心。”
    有個挺年輕的女孩有點好奇的問,
    “你們是男女朋友嗎?”
    方以珀剛剛咽下一隻蝦,聞言看了眼對方。
    那女生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邊上的一個很帥很年輕的男生說,
    “他讓我問的,想要你微信。”
    那個年輕男生被朋友出賣,索性也不遮掩了,直接很大方的拿出手機調過二維碼給方以珀,開口說,
    “能認識一下嗎?”
    方以珀愣了愣,下意識側頭去看一旁的江恪行。
    江恪行神情平靜,看不出什麽情緒,隻是往她碗裏又放了一隻蝦,
    “我們不是男女朋友。”
    他擦了擦手,把男生的手機推回去,看了眼方以珀,輕描淡寫道,
    “她是我太太。”
    那個男生臉一下紅了,尷尬的說了句抱歉。
    江恪行沒有很大度的說沒關係,而是低頭問方以珀,
    “吃飽了嗎?”
    方以珀點頭。
    他起身,拿起她的手機和包,
    “那走吧。”
    跟這桌的幾個人說了再見,江恪行用酒吧老板的身份給他們免了單。
    往車上走之前,方以珀聽見身後幾個年輕人發出哇哦的聲音,不知道是在取笑那個男生還是什麽。
    山頂的夜風吹過來,還有燒烤的煙熏氣息。
    方以珀側頭看了眼一旁的江恪行,想到那句“她是我太太”覺得臉好像又有點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