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太太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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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方以珀是直接被幹/醒的。
嗓子像著了火一樣,臉上皮膚也很緊繃。
她還好,一旁的周淼直接流鼻血衝到洗手間。
方以珀喝了一大瓶水,從箱子裏翻出來濕紙去給周淼。
上午十點所有人在酒店大廳集合,許藝他們幾個人明顯也不太適應這邊的氣候,每個人手上都拎了個很大的水壺。
提前約好的導遊過來接他們。
因為也不是旅遊項目, 所以第一天就直奔主題去了莫高窟。
這個季節遊客並不多,但一路開過去風沙很大,從車窗往外看,幾乎都是綿延不絕的沙漠。
在此之前他們都沒來過敦煌,顯然是被這邊的場景震撼到。
導遊在前麵解說,
“敦煌線分東線西線和本線,東線的西晉壁畫墓你們有時間也可以去參觀一下,莫高窟在本線,月牙泉也在這一帶。”
黃沙漫過車前的公路,導遊在前麵一塊地方停了停,指著不遠處的位置說,
“那邊就是月牙泉。”
周淼探出頭往外去看。
她早上出門的時候流鼻血,這會兒直接用口罩打濕捂在鼻子上。
許藝在前麵道,
“等這兩天忙完,中間休息的時候你們可以出來玩。”
導遊繼續一路往前開,終於抵達莫高窟。
許藝提前訂好了票,幾個人檢票之後跟著進場。
沒有馬上安排進去,先看了兩場電影,一場數字電影一場是球幕電影。
一路顛簸,周淼在第一場數字的電影差點睡著了。
方以珀也覺得困,但還是強忍著認真看完了電影。
第二場電影結束,一行人一起坐大巴前往莫高窟,講解員給大家發放耳機。
一天行程下來,所有人都很明顯累的不輕。
晚上沒去外麵的餐廳吃飯,直接回了酒店休息吃自助。
方以珀回到房間,周淼受不了他們這間房的幹燥,要求換了一間房。
方以珀也買了加濕器放在房間,晚上洗完澡後原本的困倦居然又消失殆盡,開始精神起來。
她翻了翻網上關於莫高窟的相關資料打算睡覺,臨睡前江恪行給她發過來消息,問她在這邊怎樣。
方以珀人清醒了點,又有點想他,索性直接給他撥過去視頻電話。
江恪行那邊倒是接的很快,但看背景好像是在車裏。
“怎麽還沒睡?”
他在那邊先開口問。
方以珀看見他身側的車窗,
“你怎麽還在車上?”
她趴在床上,皺眉問。
江恪行嗯了聲,把手機往一側挪開了點,伸手解開襯衫領結,
“剛剛結束一個酒會。”
方以珀哦了聲,忽然又不知道要說什麽,想了想隻問出來一句,
“累不累?”
“今天累嗎?”
兩個人同時開口問出一樣的問題。
“我先問的。”
方以珀霸道地說。
江恪行點頭,拿她沒辦法,說,
“習慣了,不累。”
方以珀皺了下眉,沒聽人說過習慣累,
“我有點累。”
她如實說。
江恪行沒說話,黑眸低垂著從鏡頭那邊看她,
“有沒有多喝水?”
方以珀用力點頭,
“今天喝了好多水,感覺都快成水牛了。”
江恪行似乎被她的形容逗笑,
“水牛是什麽?”
方以珀看著他,想了想,
“就是一種很能喝水的動物。”
江恪行這下是真的沒忍住笑了。
他偏過頭,棱角分明的側臉在車廂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點模糊,但臉上那種笑卻是很少見的。
有點暢快,有點寵溺,有點,溫柔。
方以珀愣了愣,看著他,忽然臉有點紅,
“你笑什麽?”
江恪行終於笑完了,又恢複平常的樣子,冷峻的麵孔眉骨立體,在車廂裏仍舊難掩英俊,說,
“沒什麽,就是覺得,”
他頓了頓,黑眸從鏡頭那邊注視她片刻,認真地說,
“我太太真可愛。”
“……”
他神情專注,盯著鏡頭的眼神也很認真。
反而弄得方以珀不知道要說什麽。
她低頭,下意識去拽睡衣上的流蘇下擺,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說,
“哦,對了,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嗯,什麽事?”
江恪行問。
其實如果仔細看,能夠發現他的神色有點難掩的疲憊,這兩天宋家那邊跟江仁仲一起把方從年拉了進來,讓他原本準備好的計劃臨時又轉頭隻能喊停。
方以珀趴在床上,抱著手機翻了身說,
“上次去香港,都沒有去那家糖水鋪吃楊枝金撈。”
江恪行頓了下,問,
“現在想吃嗎?”
方以珀抱著手機,仰麵躺在酒店的床上,烏黑的長發鋪滿身後的白色床單,她搖頭,看著對麵視頻裏的人說,
“你去幫我吃。”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現在是十點半,你幫我吃完,然後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再告訴我好不好吃。”
隔著手機視頻鏡頭,江恪行看著對麵的人,停頓了片刻,點頭說,
“好。”
掛斷視頻電話。
江恪行關了手機,將膝蓋上的文件和筆記本放到一側,對前麵開車的宋成說,
“前麵街角的糖水鋪停一停。”
宋成早已經聽見剛才的對話,沒多問,隻點頭,
“好。”
夜晚的香港,霓虹燈光閃爍著像玻璃裏的藍水。
黑色車身停靠在路邊。
糖水鋪仍舊在營業,不過這個點客人不怎麽多,隻有門口幾張小桌子上坐著剛剛下班來宵夜的。
江恪行從車上下來,隨手拎著西服外套,叫上宋成,
“一起。”
宋成愣了下,把車上了鎖,跟著一起過去。
糖水鋪隻有老板和他太太,夫妻店,開了快二十年,前陣子在網上火過一陣,來了不少客人,但這陣子又回落下來,來的都是一些老主顧。
江恪行點了一份方以珀愛吃的楊枝甘露,讓宋成自己點。
等糖水的間隙,一側的港口有海風吹過來,將桌上的糖水單掀起一角。
他抬手壓了下去。
宋成去店裏把點的兩份糖水端出來。
江恪行卷起襯衫袖口,拿起桌上的勺子,給宋成遞過去。
“謝謝江總。”
宋成多少還是有些拘謹。
雖然跟著江恪行工作也有好幾年,但是像這樣一張飯桌上吃飯的時刻還是很少有得。
江恪行私底下的時候跟工作場合區別不大。
冷淡,嚴肅,認真。
他似乎很少會將私人情緒帶入工作之中,這幾年公司從創業初期到上市,也經曆過大大小小不少事情,江恪行從未有過任何的工作以外的情緒,仿佛一切都在他的可控計劃範圍內。
公司的創業夥伴私底下都說他簡直跟一台嚴密運轉的機器沒什麽區別。
但宋成作為助理卻很清楚,在回國後江恪行結婚這兩年多的時間裏,在夫妻和家庭關係上,卻是很少見的——
宋成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
比如眼下這碗明顯過分甜膩的楊枝金撈,江恪行作為一個飲食上要求嚴苛控糖的人,平常絕對不會攝入這類糖水。
但他卻會因為電話那邊的太太一句話,真的在深夜驅車來這家糖水鋪吃一碗他並不喜歡的楊枝金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