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冷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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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來這一趟並沒有帶多少衣服。
    方以珀身上的衣服被淋濕了一半,出來後在行李箱裏翻了翻。
    江恪行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到水吧那邊倒水。
    他神情看上去很鬆散,比剛剛那會兒要好不少。
    一般來說做完這種事情以後不是會更累嗎?
    而且他淩晨趕飛機來敦煌這邊,也就在開車回來的路上睡了一會兒吧?
    方以珀蹲在行李箱前找等會兒出去吃飯的衣服,沒忍住皺眉看他。
    “怎麽了?”
    他語氣淡淡,順便給她也倒了一杯水。
    方以珀抿唇,搖了下頭,低頭繼續翻找衣服。
    江恪行從水吧那邊走過來,把杯子放在她邊上,撿起剛剛隨手丟在地毯上的書,
    “有沒有在這邊逛逛?”
    他開口問。
    方以珀拿著一件大衣和衝鋒衣之間糾結穿哪一件,
    “前兩天逛過夜市,哦,我自己還開車去過月牙泉。”
    江恪行翻著書,身上隻套了件酒店的浴袍,垂眸看她,
    “月牙泉?”
    方以珀點頭,拿著手上的衣服問他,
    “穿哪件?”
    江恪行視線在她手上的兩件衣服上看了看,抬了抬下巴,指著右手的衝鋒衣說,
    “這件,晚上冷。”
    方以珀哦了聲,起身去浴室裏換衣服。
    江恪行的行李箱還在樓上的房間沒有拿下來,敲了敲浴室的門跟她說了聲,也上樓去換衣服。
    “你等等,”
    方以珀從浴室裏探出來個腦袋,還用手捂著衣服,有點緊張地說,
    “你小心點,別讓人看見。”
    江恪行神色平靜,看她兩秒,略微抬了抬眉,
    “我們是在偷晴嗎?”
    “……”方以珀抿唇,不搭理他,把浴室的門關上繼續換衣服。
    —
    江恪行換好衣服下樓,兩個人約了之間在酒店外見。
    宋成的航班晚點才到,一輛黑色大g開到了酒店門口。
    “江總。”
    宋成站在車門邊開口。
    江恪行換了一身衣服,黑色挺括的衝鋒衣,冷峻眉眼極深,白皙英俊的麵孔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隻點了下頭,
    “辛苦了。”
    前兩天集團的清算才剛剛結束,江恪行就立刻訂了機票說要來敦煌這邊。
    淩晨的飛機航班,到藍城轉機,再飛到敦煌。
    方以珀從樓上下來,一走到門口就看見了停在外麵的車,很明顯地有點意外,
    “宋助理也過來了?”
    “嗯。”江恪行站在車門邊,手上拿著車鑰匙,目光淡淡看向她,
    “你開還是我開?”
    方以珀抿了下唇,想了想拿過車鑰匙說,
    “我開吧。”
    江恪行點頭,幫她拉開駕駛座的車門,讓她先上車。
    “……”
    方以珀往四周看了眼,好在這會兒項目組的人應該都不在酒店,周淼估計在樓上房間休息也不會下來。
    她拿著車鑰匙彎腰先上車。
    “你想去哪兒?”
    車子往前開,下午有點刮風,兩側的風沙已經開始飛舞了起來,前麵的路段看得不太清晰。
    江恪行坐在駕駛座上,將車窗落下來幾分,往外看了眼說,
    “月牙泉?”
    方以珀想了下,
    “好。”
    她調轉車頭往月牙泉那邊開過去。
    月牙泉這邊的遊客多,車子還沒開過去就看見前麵一片黑壓壓的。
    方以珀停好車,江恪行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
    兩個人身上的都穿著衝鋒衣,同款的,黑白情侶色係。
    方以珀沒怎麽留意,視線往前麵擺攤那邊的位置看了眼。
    她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那個小女孩就是在那邊擺攤賣的杏皮茶。
    “看什麽?”
    江恪行察覺到她的目光,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沒什麽。”
    方以珀搖了下頭,
    “不是要看月牙泉嗎?”
    江恪行嗯了聲,沒再說什麽,跟著她一起往前走。
    月牙泉邊有一些當地的人在解說,還有不少遊客在拍照。
    “人少的時候應該更好看,到處都是拍照的。”
    方以珀看著前麵碧綠色的湖泊,開口說。
    江恪行手上拿著水,擰開遞給她,用鞋子碾了碾地上的沙子,看著前麵的湖,漫不經心道,
    “前兩年來敦煌自駕的時候來過這邊。”
    方以珀好奇地看他,
    “跟誰?”
    江恪行沒立刻回答,轉頭看她,
    “你第一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偏移?”
    “……”
    方以珀假裝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
    “兩年前自駕?”
    江恪行嗯了聲,
    “那時候我們還沒結婚。”
    “哦。”
    方以珀往前走了兩步,腳下的沙子綿軟,一深一淺的。
    江恪行跟在她身後,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防止人摔倒。
    “你有聽過月牙泉的傳說嗎?”
    她忽然問。
    江恪行低眸看著腳下的沙子,臉上表情很淡,
    “沒聽過。”
    方以珀轉過身看他,
    “我知道!”
    江恪行看著她,一本正經地配合她,
    “方工給我講講?”
    方以珀笑了下,清了清嗓子,
    “這個故事是關於牧羊女和將軍的故事。”
    “傳說古時的敦煌有一位美麗的牧羊女和一位戍邊將軍相愛。有一天將軍奉命出征,臨別時贈給了牧羊女一麵銅鏡,約定等他歸來的時候會跟牧羊女成婚。”
    風沙輕輕的揚起,月牙泉在喧鬧的環境下仍舊寂靜碧洗。
    “然而將軍卻戰死沙場,牧羊女日日守望都沒等回將軍,她的眼淚一直流啊流,變成了泉水,最終牧羊女也心力交瘁而逝。”
    方以珀聲音停了停,看向他們身後的月牙泉,
    “於是牧羊女的淚水就變成了月牙泉,銅鏡也墜地變成了鳴沙山。從此以後每當狂風掠過沙山,沙礫鳴響,就像是將軍的呼呼,而月牙泉就是牧羊女永恒的等待。”
    說到最後,方以珀的聲音低了低,仿佛是有點傷心。
    江恪行聽著她講完這個故事,沒說什麽,臉上表情也沒出現點變化。
    “你聽完都不感動嗎?”
    她歪過頭去看他的臉。
    江恪行神情很平靜,看著前麵的湖麵,點頭淡淡地說,
    “嗯,感動。”
    方以珀假裝有點生氣,甩開他的手往前走,
    “你敷衍都不敷衍。”
    江恪行跟上去,走在她身後,撿起她掉在地上的水。
    “故事很感人。”
    他長腿邁進,跟她肩並肩的走在一起,
    “隻是我不喜歡。”
    方以珀哼了聲,往前麵的鳴沙夜市走,
    “冷酷,無情。”
    江恪行神情淡淡,不置可否,並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