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斷識山淵·魂塔初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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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穹幽寒,黑月垂光,幽穹冥宗外界千山寂影之上,冥淵親引秦宇、千蕊珊、周雨、姚婉清四人踏入宗門界域。
    腳下玄岩如墨,陣紋森然;頭頂為幽淵幻空大陣所籠,星光湮滅,魂光長存。
    放眼望去,幽穹冥宗比千界宗宏大百倍有餘,僅一座魂塔就高達九萬丈,其頂端不斷吞吐死氣魂潮;而懸於山巔的“封魂碑陣”更是布有九十九座魂壓感應節點,連真魂境強者站立其下都需耗神維持。
    “這就是……冥宗?”姚婉清輕聲喃喃。
    冥夜回首看向她,淡然一笑:“這隻是外域一角,冥塔尚未露全貌。”
    冥淵看向幾人,語氣沉沉:“冥宗第一試,是入宗‘魂壓塔’考核,爾等四人,隨我來。”
    他們隨冥淵踏入“魂影天梯”,一道旋轉如鎖鏈的灰色天路從主峰垂落,接引新入宗者直通“魂塔第一道魂階”。此塔名為“鎮魂初境”,共三重,每重鎮壓不同級別的魂道異象,唯有靈魂具備極高抗壓者方可邁步。
    魂塔前,新晉弟子齊聚,有幽穹冥宗嫡係、也有分支天才。共六十餘人,包括三位真魂境四階以上的天驕。
    冥淵立於高台之上,宣告:“魂塔測壓,十人一組。凡能入第三層者,列入宗主親評核心種子。”
    輪至秦宇、千蕊珊、周雨、姚婉清同組,其他弟子目光立時集中,紛紛竊語。
    “聽說他們來自千界宗?那個宗門不是剛打退過商家與獵魂軍圍攻?”
    “秦宇……難道就是那個魂碑第二?”
    話音未落,第一輪入塔者已被魂塔鎮壓氣流震得吐血而出。
    輪至秦宇等人。
    魂塔初層,魂壓如萬淵沉鍾轟然炸響。姚婉清咬牙堅持,周雨雷光閃耀,已催動《九淵寂雷典》抵抗魂淵之壓。
    千蕊珊則身外浮現雙魂交匯的魂流漣漪,尚未覺醒的第二魂若隱若現,使魂塔為之一震。
    而秦宇在踏入塔中的瞬間,體內青環雖有一絲波動,卻立刻沉寂。他並未主動引動任何術法,僅憑自身魂壓之力,步入第三層,站立如磐石!
    冥淵於塔外望見,目露異芒:“不動戰技,僅憑魂海穩固……此子到底……”
    測試完畢,秦宇、千蕊珊、周雨、姚婉清四人皆列入“宗主親評名單”,魂塔之上其名刻於“魂榜序台”,引發全場震動。
    而塔底深處,一道幽魂波動悄然激蕩,似有某種“古魂共鳴”被無意中觸發,連宗主冥虛大尊閉關所在的“古冥殿”都出現一道裂紋光痕。
    這時,冥夜的兄長——冥臻,於冥宗腹地最深處的“幽魂九鎖古窟”之中猛然睜開雙眸,望向魂塔方向,低語:
    “那女子……竟能引動寂魂鏈共鳴……但那少年,我感應不到……如同不存在……”
    冥臻修為為寂源境初入,堪稱冥宗數千年來最年輕突破者,他雖能感知千蕊珊異魂之力,卻對秦宇體內青環絲毫無感,仿佛此人未曾存在於天地之中。
    他眼中戰意一閃而過,繼而沉寂,重新閉目。
    而高空之上,秦宇站立魂塔頂端,仰望黑雲壓頂之淵,心中悄然道:
    “幽穹冥宗……隻是起點。”
    幽穹冥宗,北淵外域,斷識山淵。
    此地終年死氣森森,山勢裂斷如千鬼怒嘯,萬魂悲鳴,冥宗代代傳承之中,唯有真傳之人,方可獲準進入試煉。
    秦宇一行,立於斷識山淵之外。
    這裏,是幽穹冥宗最古老的一處魂識試煉之地。
    無風,卻有魂吟。
    不遠處的裂魂山壁上,一道道宛如斧鑿的凹痕縱橫交錯,仿佛有無數死者的靈魂試圖從岩石中爬出,撕裂自身意誌的束縛。
    山淵深處,一座幽黑如墨的魂石古殿沉靜無聲,卻釋放出古老而壓迫的氣息。那是“斷識古殿”,也是斷識山淵試煉的核心之所。
    這一刻,秦宇與千蕊珊、周雨、姚婉清、冥夜並肩而立,身後冥淵長老目光沉穩:“從這裏開始,你們所麵對的,不是對手,而是你自己。”
    “每一位進入斷識山淵者,都會墜入【魂執幻境】,其中之敵,是你過往殺過之人、背負之孽、甚至你未來將麵對的毀滅意誌。”
    “若魂識不堅,將永墮幻淵,生不如死。”
    眾人神色一凝。
    冥夜輕聲道:“我曾在此敗過一次,直到五年後才敢再次踏入。”
    姚婉清握緊魂劍,神情凜然,周雨閉目吐息,雷魂微轉,隻有千蕊珊看向秦宇的目光,略帶擔憂:“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秦宇神色平靜,卻眸光微動。
    他並未回答,隻是踏前一步,直麵斷識山淵。
    下一瞬,魂淵開啟。
    轟——!
    魂殿之後,驟然升起萬道殘魂裂影,無形魂力從山淵深處激蕩而出,宛如古老禁魂的呼嘯。
    五人身形同時一震,被強製拉入【魂執幻境】。
    昏暗之中,秦宇立於一片破碎魂界之上。
    四周,是他曾斬殺過的敵人——界識境強者、商愧的魂影、魂裂者的殘魄、甚至是曾在魂道殘域中隕落的少年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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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咆哮著、怒吼著,質問著:
    “你為何不救我——”
    “你不是說要守護所有人嗎?那為何,我們死了?”
    “你也會墮魔,你根本不是什麽救世之魂!”
    一瞬之間,無數靈魂幻象化作萬箭穿心,試圖洞穿秦宇識海。他神色未變,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魂壓,幻覺,記憶,情感,全數交織……
    直到——
    “秦宇。”
    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那是……千蕊珊的幻影?不,她不在這裏。
    是他心中,她的魂印,自動凝現幻影,為他破局而出。
    她緩緩向他走來,輕聲道:“你背負的太多……但並不孤單。”
    秦宇微一顫,青環於體內微鳴,但未顯形。他抬起頭,魂識綻放,身形不動如山,淡淡吐出:
    “你們不是我該懼的敵——我秦宇之魂,斷生死執念,破虛幻迷界!”
    轟!!
    一拳斬魂識,破幻影。
    整個幻境頃刻崩塌,秦宇腳下大地重組,魂海之中升起一道湛藍魂輝,魂識再升一階,直入魂識·五重前鋒!
    幽沉昏暗的幻界中,千蕊珊靜靜站立。
    四周,皆是無邊的冰藍色魂霧,宛如凍結萬世的鏡界之海,將她一絲一縷地包裹、吞沒,耳邊卻是自己心跳般的回響。
    “咚……咚……咚……”
    那不是她的心跳。
    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某種呼喚。
    ——
    霧中,一個少女緩緩走來。
    她的臉,與千蕊珊一模一樣。
    隻是那眼眸漆黑無光,似一潭無底幽淵,死寂而冷漠。
    “你為何執著?”
    “你不該愛秦宇,你不該接近他,你隻會拖累他。”
    “你……不過是我的前身,是我未覺醒的影魂。”
    “你本可成神,卻甘願為情所困……”
    少女的聲音冰冷如刀,猶如從鏡中而來的讖語,將千蕊珊每一寸魂識、每一縷念頭,都斬斷!
    下一瞬,幻影少女抬手,掌心一輪幽魂月輪浮現,鋒利如刃,直斬千蕊珊眉心!
    轟——!
    魂識裂。
    千蕊珊仿佛被撕開了一道無形的“魂界裂縫”,強烈的痛楚令她跪地咳血,眼前盡是模糊!
    但——
    就在那輪月輪即將刺入她靈魂深處的刹那間。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心底響起:
    “你不是弱者。”
    “你不是她的前身,而是……你自己的魂。”
    是秦宇的聲音!
    那一刻,她靈魂深處的另一魂環,竟開始微微震動!
    第二魂·未覺醒魂核,首次自發激鳴!
    “我是千蕊珊。”
    “我不會輸,也不會跪。”
    “我,不是她的影子。”
    千蕊珊猛地睜開雙眼,魂發飄揚,魂息如雪綻放!
    轟!!
    一道純白魂印從其體內升起,淩空斬破幻界中的影魂之體,將那詭異少女瞬間湮滅。
    那一刻,霧散天清,幻界崩塌。
    她從幻淵中走出,眼眸更冷,氣息更純淨,體內“第二魂”尚未覺醒,卻已於此幻境之中——出現第一道自我魂鳴!
    ……
    【幻境外·斷識山淵邊緣】
    “蕊珊!”
    姚婉清驀然驚呼,眼見千蕊珊渾身冷汗、衣袍皆濕,從魂殿中邁步而出。
    她卻目光冰冷地看了一眼高空魂陣,低語:“那個身影……她,會再次回來。”
    冥淵於一旁眼神微動,內心震動:“她……已觸及‘雙魂融合’之初臨臨界?這豈非是傳說中的——魂靈共鳴之胎?”
    而就在遠處,尚未出關的秦宇,心神一震。
    他感應到了什麽——
    但隻是默然一笑。
    “她,也踏上自己的道了。”
    斷識山淵,魂雷瀑底。
    周雨靜靜地站立於一座被億萬雷紋包圍的“魂識浮台”之上,麵色凝重,身周不斷遊走著一道道紫雷紋線。
    他閉上雙眼,仿佛聆聽著天地之間最原始的雷息脈動。
    “呼——”
    每一次呼吸,便有一道魂雷轟然自天而降,斬入他的魂海!
    不是肉體的痛,而是魂識的直接撕裂!
    這便是斷識山淵的第二重魂試之一——魂雷震脈。
    唯有在魂海不斷承受雷擊下,依舊保持意誌不動、念海不崩之人,才有資格——觸碰那“雷魂古井”。
    “九淵寂雷典……第三重,玄雷化身,我還未完全掌握。”周雨喃喃自語。
    突然,虛空傳來一聲似哭似嘯的古老雷吟。
    “轟——”
    浮台之外,一道幽深的裂縫悄然裂開。
    而在那裂縫之下,一座通體由雷魂鑄成的古雷井緩緩升起,其上銘刻三十三道古雷圖騰。
    這一刻,周雨魂脈震顫不已,眼瞳中竟映出那雷井之影。
    “雷獄玄門……雷魂井?”
    “是它在……呼喚我?”
    下一瞬——
    轟!!
    雷井裂開,一道灰白色的古魂雷影騰空而出,化作一名身披雷甲的老者,手持雷骨權杖,雙目之中雷光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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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喚我?”
    老者盯著周雨,聲音沉若九幽:“我乃雷祖·霄戾,昔年鎮雷獄三千年,爾等後輩,竟敢求問雷魂古道?”
    周雨咬牙抬首:“我是周雨,雷魂共鳴覺者,我求得雷魂之路——非為權力,隻為守護之義。”
    老者冷哼一聲,手中權杖一震:
    “守護?可你連自身都未守住過。”
    轟!!
    第三重試煉開啟!
    雷影執裁試魂·雷獄九問!
    虛空中顯現九座雷魂古殿,每一殿內皆有一位“周雨的影魂”站立。
    每一問,都是他內心中最深的恐懼——
    他殺過的人,背叛過的兄弟,失落的道途,未能守護的師父……
    “你曾後悔嗎?”
    “你曾懦弱嗎?”
    “你……真的值得雷魂傳承嗎?”
    九問齊鳴,雷獄魂燈齊燃,識海即將崩塌!
    周雨嘴角溢血,魂息混亂,但眼中始終沒有半分退意。
    “我是周雨,我不會後悔。”
    “我隻向前。”
    “哪怕……背負萬雷誅我魂。”
    轟隆!
    第三問之後,第六重魂燈爆燃,他竟硬生生以意誌斬斷魂淵枷鎖,令雷井古影輕輕一震。
    雷祖霄戾再次凝視他許久,低語:
    “你……可繼承第三魂井。”
    “我將賜你雷魂之鑰,開啟雷獄玄門真正傳承。”
    下一刻,周雨身後雷魂震動,一尊九雷魂印緩緩浮現,直接壓入他魂源核心!
    轟——!!
    周雨體內的《九淵寂雷典》劇烈共鳴,第三重·淵雷震魂瞬間圓滿,隱隱已有第三重魂雷圖紋浮現!
    他緩緩睜開眼。玄雷化身
    引體外雷霆成“雷身幻化”,具半實體護體功能,戰鬥中可自爆雷身擊敵。
    眼中,如有雷神降臨。
    “這一戰,我不再是旁觀者。”
    就在周雨睜開雙眼、雷魂印震蕩之際,浮台下方,一道纖細曼妙的身影疾步踏上魂淵浮台。
    她身著暗藍雷紋戰衣,長發微亂,眸中含光,正是——姚婉清。
    “周雨!”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止不住的焦急與怒意,“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就自己來闖這一關?你知道這雷獄魂問若稍有差池,輕則魂識破碎,重則識滅道崩!”
    “你……你就不怕我擔心你嗎?”
    周雨一怔,旋即嘴角揚起一抹雷痕未褪的淡笑。
    “我怕……可我更怕你和他們一起衝在前麵,而我卻隻能躲在後頭。”
    姚婉清氣息微滯,看著周雨魂海還在雷鳴回蕩的模樣,鼻尖微酸,輕咬紅唇,一言不發地從儲魂袋中取出一枚“溯息雷元丹”,化作魂息絲線,輕輕推入他胸前。
    “我不想你逞強,我隻想你活著。”
    周雨伸手輕扣住她遞來的手,低聲說道:
    “好……我答應你,下次無論何時,都帶你一起走。”
    姚婉清微微紅了眼角,卻也終於露出一絲安心的笑。
    而此刻,他們二人立於雷紋浮台之上,彼此魂息相牽,雷魂井下的古雷圖陣竟出現一絲“男女雷魂共鳴”異象,連雷祖霄戾都沉默了片刻,喃喃一句:
    “……雷魂雙識?久未見矣。”
    這一異象悄然烙印魂台,引得後續幽穹冥宗高層在查看試煉痕跡時,隱隱心動,將姚婉清與周雨之間,視為“雙契雷脈”未來一線希望。
    在千蕊珊魂影幻境歸寂,秦宇與周雨二人皆完成試煉之時,姚婉清終於緩步踏上那早已浮現出魂霧湧動的幻境石台。
    她一襲青衣隨風而動,眸中卻有一種沉靜與果決。浮台之下,魂霧如潮,魂鍾不鳴,斷識山淵沉寂如死。
    但就在她落腳的刹那,整個魂台驟然劇震。
    咚——!
    一道魂鍾虛響,在眾人震驚目光中響徹天淵。而那原本隻會應試煉者心念觸發的魂鍾之聲,此刻竟自動而鳴!
    “她的魂識……竟然喚醒了山淵本魂?”幽穹冥宗一位執魂長老驚異低語。
    下一瞬間,姚婉清身形被瞬間包裹入魂影幻境。
    ……
    【幻境中·血影歸魂】
    這是她不願回憶的一段往昔:
    幻境中,少年周雨魂識破裂,躺在她懷中生死未卜,天地崩毀、師門盡滅,她被迫背負周雨遺體穿越九重魂域,受盡追殺,眾叛親離,甚至……
    “是我沒能護住你……是我……”
    “若能重來,我不怕任何魂劫。”
    幻境如刃,撕碎她心識。但姚婉清眼中卻浮現出堅定不悔的魂光。
    “你是誰?”魂影化作千萬死靈執念,鋪天蓋地而來。
    姚婉清抬頭,一道幽芒從她眉心炸開。
    “我叫姚婉清,是他一生的伴侶——我不退,不悔!”
    霎那間,幻境崩解,萬魂跪伏!
    那一縷來自她靈魂深處的“執心印魂”悄然覺醒。此魂印無聲無息,但在宗門魂榜上,卻留下一個震驚諸長老的評語:
    “魂識:執心不折,斷界亦恒。評級——天脈·共執。”
    ——這是整個幽穹冥宗魂塔上,僅次於“逆轉魂”的評級,被稱作“魂侶共道”的唯一魂印形態。
    ……
    【回歸現實】
    姚婉清從幻境中醒來,長發拂肩,眸中淚痕未幹,卻已無比清澈。
    她走下魂台,望著遠處剛剛看來的周雨,輕聲一笑:
    “我完成了……也終於明白,走到你身邊,是我選擇的路。”
    周雨嘴角動了動,未言語,隻是靜靜地,握住了她的手。
    而遠處的秦宇與千蕊珊,則默契地相視一眼,皆從姚婉清剛才幻境中魂鍾震動的威壓裏,感受到了那份無法動搖的“共識與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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