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環龍初晤 · 命魂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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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
    這四個字一落,識海轟然爆發無盡漣漪。秦宇心頭驟然湧起數不盡的畫麵:當年天衍寶界中,雲漪以龍軀護住他與泯光,任由萬界雷海擊裂龍骨、湮滅血肉;她的呼吸一點點微弱,卻仍不肯閉眼。
    如今,再次睜眼。
    “我……終於,回來了。”雲漪輕聲,她的聲音像橫跨億萬劫後的歸來之歌,帶著無法形容的溫柔。
    秦宇眼眶一熱,幾乎無法克製心魂的顫抖。他喃喃道:“你一直在守護我……現在,換我來守護你。”
    青環在識海深處輕輕一顫,卻沒有打斷,隻是低聲歎息:“小秦子,你這一刻,終於完整了一半。”
    下一瞬——
    雲漪龐大的身軀化作一道幽藍光流,緩緩縮入秦宇胸口,凝聚為一枚幽龍魂印,浮現在他心髒上方,與他魂魄共鳴。秦宇感受到——他的每一次心跳,都與雲漪的龍吟重疊。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雲漪輕聲,低吟如夢。
    識海深處,隨著那一聲驚世龍吟,龐大的幽龍之軀徹底展開。
    雲漪的龍軀長達萬丈,蜿蜒在識海星海之間,宛若一條由幽淵織就的天河。全身龍鱗泛著幽藍與銀白交織的光輝,每一片鱗片之下似乎都承載著一個寂滅宇宙,閃爍著無盡的幻滅與重生之光。
    她的雙瞳深邃如寂淵星海,瞳孔中燃燒著兩道幽藍火焰,既帶著湮滅的壓迫,也有至極的溫柔。隻要凝視,便仿佛會被吸入其中,看見億萬星辰生死,時間因果的崩塌與重組。
    背後展開的龍翼寬闊無比,每一次舒展,識海的天穹便被撕裂又愈合,億萬星輝與湮滅黑焰交織成瀑布般的光流傾瀉而下。龍翼的邊緣鐫刻著古老的湮源紋理,像是亙古法則的餘痕。
    她的龍角修長,彎曲間流轉著銀藍色的閃電,每一絲雷光都帶著湮滅法則的餘息。龍角根部鑲嵌著一抹古老的魂印,似乎記錄著她曾經在天衍寶界為秦宇浴血而戰的殘痕。
    而在她胸口的龍鱗下方,有一道曾經的巨大裂痕,如今已在寂源魂蝶之淚的滋養下愈合。那是她護住秦宇時留下的創傷,現已化作一枚幽藍色的龍魂印痕,熠熠生輝。
    最驚心動魄的,是她蘇醒瞬間,整條龍軀被幽藍星河纏繞,花海幻境之中億萬花瓣隨之飄散,在她鱗片上融化成光,仿佛大地與星空都在向這頭“寂源幽龍”頂禮膜拜。
    雲漪低下龐大的龍首,幽藍瞳孔輕輕注視秦宇,聲音低沉而溫柔:“我主……你終於讓我醒來了。”
    這一刻,秦宇看著眼前這條足以震懾寰宇的幽龍,卻隻覺心底湧起無盡溫暖與安寧。
    紅袖香在旁,眼眸中閃爍著極為複雜的光。她第一次真正見證秦宇與雲漪的羈絆,心中有震撼,有敬畏,也有一絲難以言說的酸澀。但隨即,她抬起眼眸,神色堅定:不論秦宇身邊有多少守護,她都要陪著他一起走下去。
    隨著龍吟聲漸漸收斂,那龐大的幽龍之身在識海光海中緩緩縮影,龍翼如寰宇星河般的流光折疊、凝聚。刹那間,億萬幽藍星輝與花海飄落的蝶羽匯聚成一道光瀑,在秦宇與紅袖香眼前緩緩幻化。
    光霧之中,一道修長倩影緩緩步出。
    她纖腰輕束,姿態宛若九天上的月影仙子,長發如黛瀑傾瀉而下,發間簪著數朵靈花,每一瓣花瓣仿佛由蝶翼輕舞而生,輕盈地落在她發絲間,卻始終不忍離去。
    她身披半透輕紗,外覆湛藍薄衣,如水雲般在身側環繞,每一次步伐,紗衣便隨風輕拂,流光如同星河漫卷,從她身上垂落至地,化作淡淡光痕。
    肌膚晶瑩如曦光初升,帶著不染塵埃的聖潔。她的雙瞳靜若湖淵,卻在深處倒映著紀海星河的光影,仿佛能將天地萬物收納其中。眉間浮動的湮淵星紋,如同命題初始的符咒在緩緩跳動,帶著一股超脫時空的威壓與神秘。
    她緩緩抬眸,目光落在秦宇身上,幽藍瞳光中掠過一絲溫柔與驚喜,那一瞬間,萬千光輝似乎都因她的凝視而失色。
    而當她邁步而出時,風吹起衣角,透明薄紗輕揚,她那修長而精巧的腿線若隱若現。足上套著淡藍繡襪,銀邊環繞,其上隱隱浮現蝶翼狀的魂印,隨她的魂息律動,宛若在吟唱一曲隻屬於她與秦宇的共鳴。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定義的美——既非神、非龍、非人,卻又將三者的極致調和於一體。她不是任何種族的造化,而是超越一切種族概念的唯一幻姿。
    秦宇心頭一震,他無數次幻想過雲漪的蘇醒,卻從未想過她會以如此絕美而震撼的姿態,重新站在自己麵前。
    雲漪輕啟朱唇,聲音帶著一絲顫意,卻如空靈龍吟與人間細語交織:
    “秦宇……我回來了。”
    這一刻,秦宇眼眶微顫,心底那份沉睡已久的重量,終於化作滾燙的熱流衝擊上來。
    秦宇的呼吸在此刻幾乎凝固,他看著眼前緩緩走來的女子,心底那道塵封已久的名字仿佛在血脈中回蕩。那是他曾經在最孤絕的時刻與他並肩的本命魂獸,是他曾經無數次冒死去守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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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意識地伸出了手,動作並不快,甚至帶著一絲顫抖——仿佛害怕這一幕隻是幻影,一觸即散。
    而雲漪卻在那一瞬間微微一笑,幽藍瞳光中閃過一抹溫潤的光輝。她主動伸出纖纖素手,指尖輕輕與秦宇的掌心交握。
    轟——
    兩人指尖相觸的刹那,整片原初回響之境的天地驟然震動!
    無數湛藍蝶影自花海深處衝天而起,億萬靈花隨風倒卷,宛若長河逆流。秦宇體內的青衍核與滅源神劍齊齊共鳴,魂海之中更是迸發出萬丈光輝。而雲漪的龍魂之影與人形之姿在這一刻疊合,龐大的幽龍虛影自她身後騰起,龍吟與蝶舞交織成無與倫比的盛景。
    青環的身影亦在秦宇識海浮現,聲音輕輕顫動:“小秦子……她不再隻是你的魂獸了。從這一刻起,她的命魂已與你徹底共契……她就是你的半身。”
    秦宇胸腔湧動,熱血翻騰,他感受得到——雲漪的魂息與自己再無半點隔閡,兩者的靈魂律動完全重合,猶如同一個心髒在跳動。
    “秦宇……”雲漪輕聲呼喚,指尖微微收緊,帶著一絲顫意的笑容浮現,“縱然經曆湮滅,我仍願與你同生同寂。”
    那一刻,秦宇眼底終於有了久違的濕意,他深吸一口氣,低沉開口:“我發誓,無論前方是何等黑暗……我都要護你永恒無恙。”
    隨著誓言落下,天地的共鳴徹底爆發,億萬蝶影匯聚成一輪湛藍巨環,環繞在二人頭頂。那是命魂與本源的最終共鳴——
    此生不離,命魂一體!
    秦宇與雲漪的掌心相觸,億萬蝶影衝天而起,天地皆為之震動。幽藍的龍魂虛影在雲漪身後咆哮翻騰,雙翼遮天蔽日,而她的人形身姿卻纖柔靜美,衣袂如水雲飄搖,仿佛在混亂的天地之間獨自開出一朵絕世之花。
    紅袖香整個人僵在原地。她見過無數女子,也曾自認曦雲初殿的弟子中姿容氣韻不輸旁人,可當眼前的雲漪踏著蝶光而立,她竟呼吸一滯。
    那一襲湛藍薄衣仿佛流光星河編織,輕紗半透間襯得肌膚瑩白若曦光,發間靈花與蝶羽環繞,仿佛天地本源為她點綴;尤其那雙幽藍龍瞳,如深淵又如星海,靜靜映照著秦宇的影子,讓人不敢直視。
    紅袖香心中猛然一顫,連臉頰都不自覺地泛起紅暈。她從未見過這樣超越種族與美學的姿容——既非龍,亦非神,也非凡人,而是三者的極致調和。那一瞬,她竟生出一種羞慚般的震撼與錯愕,仿佛自己站在這天地之間,反倒像個無關緊要的旁觀者。
    而更令她心神震動的,是秦宇與雲漪在這一刻所展現出的契合。她清楚地看到,兩人的魂息在天地間融匯,青環的氣息也在識海中震動回應,形成前所未有的共鳴。那是任何人都無法插足的羈絆——一種從本源到命魂都早已注定的同生同寂。
    紅袖香的唇瓣微微抿緊,指尖甚至忍不住蜷縮。她的心底翻湧著複雜的情感:震驚、豔羨、失落,卻又夾雜著一絲釋然。因為她終於明白,秦宇口中那些“無法言說的至親”究竟是誰。
    在蝶影環繞的巨環轟然凝成的瞬間,紅袖香心底猛然響起一個念頭:
    原來,她才是與秦宇命魂一體之人。
    但在複雜的情緒中,她依舊緩緩抬起頭,強迫自己露出一抹微笑。因為她清楚地知道,眼前的這份力量、這份羈絆,正是秦宇抵禦黑暗、前行無畏的源泉。
    蝶影散盡,花海與天地一瞬靜止。雲漪緩緩轉身,她的湛藍龍瞳宛若凝著萬古深淵的星光,輕輕地落在紅袖香身上。
    紅袖香心髒驟然一緊,被她那雙眼睛盯住的感覺,就仿佛所有偽裝與隱忍都在瞬間被看穿。她本能地想要退半步,卻又在這一刻站定,指尖輕握,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秦宇看出了兩人之間的氣機交匯,他先開口打破沉默,聲音溫和:“袖香,她是我命魂共契之獸,亦是我最重要的夥伴——雲漪。今日終於蘇醒。”
    雲漪聽到這句話,緩緩開口,聲音空靈卻溫柔,帶著一絲初醒的沙啞,卻依舊清澈如淵:“你就是……一直陪伴在小秦子身邊的人?”
    紅袖香愣了愣,沒想到雲漪第一句話居然是問自己。她的眼眸輕顫,隨即點頭,聲音有些發緊:“嗯……我叫紅袖香,是曦雲初殿弟子。一路上,多虧秦宇……也算我半個同伴。”
    雲漪靜靜地凝視了她一息,忽然露出一抹極淡的笑容,那笑容宛若花海綻放,又帶著深海般的寧靜:“你能陪他走到今日……我應當感謝你。”
    紅袖香一怔,心頭有些酸澀,她沒想到這位美得仿佛不屬於人世的女子,會用這樣平和又真摯的語氣對自己開口。她忙擺手,語氣急促:“不……不必謝,我隻是盡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秦宇看著這一幕,心中一暖,伸手輕拍了一下兩人之間的空氣,笑道:“你們能這樣對話,我便放心了。”
    然而就在這一刻,紅袖香和雲漪都微微愣住。一個是龍魂所化的本命魂契,一個是並肩血戰的紅顏知己,她們第一次四目相對,空氣中無聲地湧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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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漪開口,輕聲卻堅定:“袖香,你放心。我會護住小秦子,不讓他獨自麵對黑暗。”
    紅袖香輕咬下唇,盯著雲漪的眼睛,片刻後緩緩點頭:“我也不會離開他。”
    二人第一次的對話,就像在花海與龍魂的交織下,達成了一種無言的承諾。
    花海的風漸漸靜止,秦宇心頭的緊繃才微微鬆開。就在這片短暫的寧靜中,識海深處忽然蕩起一圈青芒漩渦,仿佛整個天地都被某種環狀的光流割裂開來。隨後,一道纖細的身影緩緩自虛空中走出。
    青環現身——那青色的長發宛若源海之流,衣袂輕展,身周環繞著一層淡淡的青光,猶如環麵折疊的世界片段在隨她起伏。她一出現,整片花海的蝶影便為之一顫,天地氣息仿佛都向她側首。
    雲漪猛地一愣,湛藍龍瞳中閃過震撼與驚疑,她下意識地收斂了體內的魂息,死死盯著青環,甚至開口的聲音都帶上了一絲古老龍魂的震動:“你……你竟然有實體?不,你不是凡體……你是…??…”
    青環微微一笑,俏皮地揚起下巴,仿佛早已預料到這樣的反應:“小幽龍,你才剛醒過來,就嚇成這樣?我可不是什麽妖異,你看,你家小秦子不是好端端的嗎?”
    這一聲“小幽龍”,直接讓雲漪怔住了,湛藍龍瞳微微一縮,少女姿態站立,盯著青環上下打量。她的眉梢輕挑,半是好奇半是防備,竟然忍不住俏皮地回懟了一句:“小秦子……?哼,原來你也會這樣叫他。那你又是誰,竟能隨意走出他的識海?”
    青環輕輕眨了眨眼,青光環影隨她的動作蕩漾開去,像是俏皮地展示自己身份:“我是誰?我可是小秦子的‘青環’呀。他的命魂構件,也是他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怎麽,你不服氣?”
    雲漪一瞬間愣住,接著竟然露出一抹帶著少女意味的微笑,湛藍龍瞳中閃過一絲倔強:“哼……那正好。我本是他的命魂之獸,而你是他的命魂環印……看樣子,我們以後要看看,到底誰更能護住他。”
    青環“咯咯”一笑,眼神閃爍著頑皮的光:“比一比?好啊,不過你別哭鼻子哦。小秦子可是我的人。”
    “你的?”雲漪的聲音微微一凝,龍魂氣息悄然逸散,雖未帶敵意,卻帶著屬於龍魂的天生威壓。
    秦宇此時額頭輕輕一跳,忍不住伸手扶額,苦笑著在兩人之間出聲:“行了行了,你們兩個——一個剛醒,一個顯化,就想著比個高下?非要讓我夾在中間才安心?”
    紅袖香在旁看得瞠目結舌,眼眸中浮現出哭笑不得的複雜神色。她沒想到這兩位居然第一次見麵就鬥起了嘴,氣氛居然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反倒帶著奇異的俏皮意味。
    而花海四周,億萬蝶影隨風而舞,就像在為這一幕奏樂,把原本的壓抑與神秘,渲染成了一種微妙又暖意暗生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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