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湮光審命星裁層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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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瀑如傾,聖門的光輝照亮了整個南域天幕,所有修者仰望的目光交織成一片火熱的浪潮。那座由無數光紋編織而成的淩耀天橋在金輝中延展,五座天橋各通向五大神殿弟子所鎮守的入口,而每一座天橋前,都匯聚著來自湮虛域無數宗派的強者。
    此刻,天穹依舊震蕩,聖紋餘輝未散。洛霜月立於靈岩前,抬眸望向秦宇,眼神微微一顫。她幾乎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你……要挑戰殞曦神殿的溫弘懿?”
    秦宇神情平靜,目光深邃,仿佛已將前方的天橋與那站立在金輝盡頭的身影完全看穿。溫弘懿身披黑金法袍,眉心燃著一枚湮曜印,身後漂浮著三道環形光陣,光陣之內,時間與空間的律動皆在緩慢消融,宛若萬物都被他的呼吸所控製。
    “嗯。”秦宇語氣沉穩而篤定,“若要進入仙宮,必須取一席之位。我不願再避。”
    泯光靜靜站在他身旁,銀發輕垂,眼神平淡如鏡。她沒有勸阻,唯有那微不可察的湮輝在她瞳底輕輕閃動。那是她對秦宇決意的默許。
    洛霜月心神緊繃,她清楚殞曦神殿的底蘊之恐怖——那是五大神殿中以“湮光裁秩”為名的至高殿堂,其弟子皆修“命象湮識”之法,擅長以靈魂重構法則、以命理解構世界。溫弘懿更是其中翹楚,一念之間可令敵識流反噬、命軌自毀。
    她咬唇,聲音帶著急意:“秦公子,你現在的修為隻是絕觀境初階,而他是五殿之一的核心!而且你若出手——九聯幫必然有人認出你的湮淵氣息,到時你……!”
    秦宇轉首,微笑著伸出手,輕輕放在她肩上。那一瞬的溫度讓她心頭一震。
    “霜月姑娘。”秦宇聲音溫柔卻帶著不可撼動的意誌,“我從不以退步換安寧。若我不立於此,蓮花仙殿也遲早會被卷入這場風暴。”
    他緩緩轉身,金瀑光芒照亮他的側顏,偽裝後的麵容此刻透出一抹深沉與決絕。泯光的氣息如夜海流動,悄然散開,遮蔽了秦宇所有真正的靈息。
    “我不殺他,我隻要——一戰。”
    洛霜月的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麽。那種目光,她曾在凋魂林見過——那是隻有在麵對“命運本身”時,秦宇才會顯露出的神情。
    風聲漸止,天地寂靜。秦宇抬腳,步入光橋。
    每踏出一步,天橋便隨之震動,一圈圈湮輝紋路自腳下擴散,如同命軌自身在回應他的意誌。
    泯光靜立原地,銀眸注視著他的背影,輕聲低語:“這場光裁……將是南域的起點。”
    洛霜月目送秦宇的身影融入那金光的盡頭,雙拳緊握,喃喃低語:“你真的什麽都不怕……”
    遠處的天橋之巔,溫弘懿緩緩抬眸,他的雙眼中閃過一抹冷光,似已察覺到那道正朝他走來的身影。
    風、光、界域的律動同時停滯,萬修皆屏息。
    秦宇,邁入挑戰之橋。
    光瀑如幕,金輝萬丈。整個南域天穹在這一刻靜止,風聲、靈息、喧囂都化為一種近乎壓抑的凝固。那是所有目光匯聚的一刻——在那座由淩耀聖紋構築的第五天橋之上,一個看似平凡的身影,正從人群中緩緩踏出。
    他步履不急,衣袍微動,長發掠過天光,腳下的每一步都在光橋上留下微弱卻穩定的漣漪。
    “那是誰?”
    “陌生麵孔,看氣息……絕觀境?”
    “絕觀境?開什麽玩笑!他居然要挑戰殞曦神殿的溫弘懿?那可是湮曦鏡至臻!”
    “怕不是腦子出了問題,連命都不要了吧。”
    “嘁……修行瘋子,這種人最不知天高地厚,待會兒被湮光反噬死得連灰都不剩!”
    議論聲此起彼伏,夾雜著嗤笑與好奇。無數目光在那金光天橋上聚焦。
    有人搖頭歎息,也有人冷笑搖扇,甚至有宗派弟子直接賭起靈石——賭這名“無名修者”能撐幾息。
    可唯有最前方的五大神殿核心弟子們,神情略有不同。
    混沌歸一宮的南瑤抬眸,她的湮金瞳中浮現一抹深光,聲音低若歎息:“此人雖境在絕觀初階,但他的魂識……我看不透。”
    天衍無極殿的幹宏遠微微一愣,眉頭一挑:“看不透?南瑤,你的界識能窺虛衍之流,這人連你都看不透?”
    南瑤輕輕點頭,目光落在秦宇身上,神情凝重:“他的魂息太靜了——不是被掩藏,而是……本身已超出‘觀’的範疇。”
    而此刻,溫弘懿也終於開口了。
    他立於橋巔,湮曦法袍隨風鼓動,背後三環靈陣緩緩運轉,流光如日輪傾轉。他的氣息如同化作萬丈天輝,照徹整個戰場。
    他的眼神平和,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詫。
    “這位兄台,”他語聲溫潤而有禮,“你不是我的對手。此戰並非兒戲,還請退去。”
    秦宇抬頭,目光平靜如水,那雙眸子深邃得像是穿透時間的鏡麵。
    他輕輕一笑,語氣淡然:“多謝殞曦神殿溫公子的好意……我,也想試一試,突破自己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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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弘懿微微皺眉,手中湮光流轉,空間隱隱波動。他歎息一聲,聲音低沉:“你……會後悔的。”
    秦宇微微拱手,神情謙恭:“若我僥幸勝了,還請溫公子多多關照。”
    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天地炸響。
    一股無形的氣浪從兩人之間爆裂開來,金輝之橋瞬間轟鳴,千萬光紋炸裂。湮曦神力與秦宇的無極真衍氣息首次碰撞,整個天橋仿佛化為一條沸騰的湮輝之河。
    溫弘懿背後的三環靈陣旋轉加速,光影凝聚成三重湮光法印。那是殞曦神殿獨有的“湮光三式陣”——
    第一環·湮識寂河:斬滅魂識漣漪,任何神念靠近者立即湮滅。
    第二環·命息終輝:鎖定敵方命脈流動,使其氣機在瞬息間衰竭。
    第三環·光裁覆界:將對手存在投影化,再以湮光之律一筆刪除。
    他抬手的瞬間,湮光流轉,天地的色彩褪為灰白,隻有那一抹黑金的光刃橫貫天穹。
    而秦宇——未動。
    他的氣息極靜,周身沒有靈壓,沒有波動,唯有衣角在風中微微拂動。
    泯光立於橋下,銀眸凝望,唇角幾不可察地微彎。
    下一瞬,時空塌陷。
    溫弘懿的“湮識寂河”如星海傾瀉,整個空間被光流淹沒,橋麵浮起數百道魂識幻影,每一幻影皆帶著滅世威壓。
    然而秦宇隻是緩緩抬手,指尖輕掠虛空。
    一縷無形的筆意從他指間逸出——那是命律之書·絕界源筆的氣息!
    天地為墨,規則為紙,寂光流動的那一瞬,虛空中浮現出一句無形的文字:寂主·無因裁斷。
    瞬息之間,空間的“因果鏈”被直接切斷,所有湮光法則的發動邏輯被剝離。溫弘懿的湮識洪流在半空中凝固,如同被無形之力凍結。
    緊接著,一股更深層次的力量從秦宇身上擴散,那是絕觀境的本源擾動——
    無形、無息、無跡,卻在瞬間讓周圍的天地都陷入“觀測失效”。
    無數修者目瞪口呆,他們看見——那原本橫貫天穹、毀天滅地的湮光之河,竟在接觸到秦宇的周身三尺之內時,像是被刪除。
    無聲、無光、無爆炸,隻有一瞬的靜默。
    然後——
    轟!!!天橋爆裂,金瀑倒卷,萬象崩塌!
    雙方的氣浪在空中對撞,化作足以撕裂整個南域空間的爆震波,天穹被掀起數萬丈高的湮光風暴,空間碎片如流星雨墜落。
    那一刻,天地徹底寂靜。連金瀑的轟鳴都仿佛被人按下了暫停鍵,隻餘震蕩的湮光與寂輝在天幕間交錯,照亮了每一個震驚到極點的麵孔。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難以置信的驚呼——
    “他……擋下了?”
    “不可能!那可是殞曦神殿的湮光三環陣!哪怕是湮曦中階都會被瞬間湮滅啊!”
    “絕觀境初階?開什麽玩笑?他到底是什麽怪物?”
    “他的靈息……完全不對勁,像是連天地都無法記錄他的存在!”
    聲音此起彼伏,卻又在刹那間被新一輪的光爆淹沒。
    洛霜月立在瀑底,整個人幾乎僵在原地,她那一貫溫婉如水的神色第一次出現了徹底的失神。湮曦境至臻——她在仙殿中曾經聽聞過那是多麽恐怖的存在,可如今,秦宇居然以絕觀境初階的修為,硬生生撼住了對方的一擊。
    她低聲呢喃:“這已經……不是正常的修者能做到的了……”
    泯光靜靜立在她身側,銀發微舞,眼神平淡無波,似乎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但她的瞳底,隱約閃過一抹極淡的湮光漣漪——那是隻有她知道的感歎:小秦子,終於踏入了‘真正的無觀’。
    而在天橋之巔,溫弘懿收起了手,沉默地看了秦宇許久。
    他原本如春風般溫和的麵容,第一次出現了冷肅的裂痕。
    “看來,是我太小看你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寒意,也帶著壓抑的震驚。湮曦光紋在他指間一點點亮起,周身的氣息開始急速攀升,那是湮光神體的徹底展開。
    他的目光透出一抹不再掩飾的淩厲:“絕觀境,能讓我動真格的,你絕對是第一個。”
    金輝天橋瞬間崩裂,光與影在他周身形成螺旋般的湮光立場。湮光環陣重組為九道旋環,在他的背後交錯成光裁之印。
    那一刻,天地暗淡。
    “湮光裁秩·命象覆寫。”
    轟——!!!
    整個南域天幕被徹底撕開。無盡的湮光如星河倒卷,從穹頂墜落,構建出一座“命象星台”。星台之上,無數光影浮現,每一道光影都代表著秦宇存在的一個“可能”。
    溫弘懿立於星台中央,掌中一柄湮光裁筆緩緩凝形,他俯視秦宇,語氣平靜如神明宣告:
    “我不殺你,我隻是——將你的命,從存在之書上抹去。”
    話音一落,星台萬光齊動,化為億萬湮輝字符,從四麵八方向秦宇席卷。每一個字符都攜帶著命運定義的力量,一旦觸及,將強製改寫目標的存在邏輯,使其“未曾被定義”,徹底消失在所有時間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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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空間瞬間陷入湮滅的白光,時間在崩塌,天地在反轉。
    秦宇立於光暴之中,周身風息全無,眼神平靜,眉心的寂輝微微閃爍。
    他緩緩抬手,掌中,一柄劍從虛空中凝聚而出——寂源無垢劍。
    劍身無色無光,卻映出萬界的崩塌,映出天地間那一絲“絕對的寂”。
    他低語一聲,聲音若有若無,帶著無觀之靜的共鳴:
    “無因幻滅劍。”
    下一瞬,光與暗對撞。
    溫弘懿的命象星台瞬息崩塌,億萬湮輝文字失控,化為光流颶浪撲向秦宇。而秦宇的劍光並非斬擊,而是抹除——它所過之處,不是粉碎,不是焚毀,而是讓一切“概念”失去存在條件。
    當劍鋒劃過,所有湮輝字符的意義同時被剝離——那代表“命”、“存”、“息”的符號化為塵埃,光焰如夢般消散。
    天地震蕩的那一瞬,整個南域的天空被一分為二。
    一半是溫弘懿的湮光星河,萬象燦爛,萬道同輝;
    一半是秦宇的寂滅之淵,無聲無息,光被吸收,法則湮滅。
    他們之間,是世界的裂痕。
    溫弘懿的瞳孔微縮,周身的湮光防陣在不斷崩潰,劍光從他的命象星台中貫穿而過,刺向他的魂域中心。
    他怒喝,展開湮光護界:“不可能!你不過——絕觀!”
    秦宇平靜地開口,聲音卻回蕩在所有修者的心識中:“是的,所以——你低估了我。”
    轟!!!轟!!!轟!!!
    整個命象星台轟然炸裂,天穹被湮滅的光潮撕開,湮虛域南域萬裏皆可見那一條筆直的寂光裂隙,從蒼穹延至地脈。
    洛霜月幾乎無法呼吸,泯光卻微微抬眸,低語道:“這便是……‘無觀滅相’前的前奏。”
    當光散去,金輝天橋化作虛無,溫弘懿單膝跪地,身後光陣盡碎,目中仍殘留震撼。
    秦宇手中無垢劍徐徐收起,寂光散盡,氣息如初。天地重歸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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