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灰靈山寂影尊者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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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獄煌尊者冷笑一聲,眼中黑日翻湧得更沉了些,指尖帶出一圈圈像是要把世界筋脈扭曲的細裂光痕,他的聲音在暮色裏低沉得像從千萬座墳塚裏擠出來:“厲寒狩必須使用境界自衍技能了,這小子和那女子詭異的很,不然你我今日必死無疑。”厲寒狩轉頭,暗紅霧潮圍繞他的矛身化作無數微小的未來碎影,目光像能把人剝成過去與未來兩半,他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矛尖在天光下反射出刀割般的冷光:“好,直接終結他們,讓他們知道境界差距的真正厲害。”話音未落,天地像被兩隻看不見的巨手同時攥緊,風聲驟止,灰靈山的空氣在瞬間凝為可握的寒冰。
    厲寒狩腳踏虛衍之流,每一步都將腳下的山石抽離為虛像,他的周身出現千百條半透明的“流道”,那些流道像河流一般向外延展,將周圍一切可能的反擊與回避抽成時間的碎片,直接送進他掌心——那是虛衍境自衍的宿命之網,他把“敵方下一息可行之法”先行捕獲,反向鐫刻為自己的利刃,矛尖陣陣吐出虛衍符文,符文在空中開出無數小口,像是要把現實啃成透明的薄紙;與此同時,他體內的虛衍之核開始以異樣的節律跳動,血紅與幽藍的光點交織,那個節律像一台機器把時間的縫隙撕得更寬,讓他的每一擊都預先割斷對手的應答線。
    獄煌尊者在一旁靜靜舉掌,寂玄之力翻湧如深海的黑潮,他並不急於出手,而是在無聲處織就一個宏大的“因果空架”——那是寂玄境自衍的極致:以絕對的靜寂取代所有噪音,用時間的空洞吞噬對方的反擊節拍。他背後的黑日猛地裂開無數道細縫,縫隙中流淌出像墨汁又似星塵的灰色光流,這些光流落在地上便變成了無數靜止的鍾表,鍾表的指針不是走,而是在被抽離記憶的瞬間碎裂,那些碎裂化作沉默的箭矢,帶著“不可逆”的靜止,將任何試圖在同一時刻發動的招式一一釘死在時間的牆上。
    兩股境界之力在空中同時展開,虛衍如網、寂玄如壁,彼此互為鏡像又互相吞噬:虛衍將“未來的各種可能”編織成利矢投向對手,而寂玄則在每一枚利矢降臨前,先在其路徑上刮去一段時間,使利矢失去“命中”的前提;虛衍把戰場化為流動的陷阱,寂玄把陷阱的錨點逐個熄滅,兩個至高的技巧像兩隻巨獸在同一口井裏扭打,發出的振動直擊山穀深處。
    秦宇胸中舊傷被撕動出新的痛,他知道以絕觀境至臻的當前極限,麵對虛衍與寂玄的合力,隻能用計與犧牲去換取生機。他咬牙,手中的寂源無垢劍發出沉重的劍鳴,劍尖帶著被血與書頁浸潤過的冷意,想要以“改寫此刻”的方式割開兩股力量的重疊點;泯光站在他前側,黑輝如海,眼中不帶一絲波瀾,她的湮輝五印緩緩旋轉,像五道小小的絕命輪盤準備甩出宿命的裁決,周遭的空氣隨著她的呼吸被層層抽空、壓縮,時間在她周身像被揉皺的紙,越靠近越難以辨認。南瑤被護在兩人身後,斷裂的氣息在傷藥與秦宇的氣場中顫抖,卻也被眼前那滾滾而來的境界自衍波動壓得更深。
    四方的光影在這一刻被裁成了數不清的片段:虛衍的流道在空中織成巨網,網眼裏閃著“未來”的幻影,網外的世界仿佛被抽成簾幕,簾幕後是無數被預定的結局;寂玄的鍾表像無數匕首從天而降,每一枚匕首落地便帶走一段回憶、一段反擊可能,落處即成空洞。灰靈山的石峰在兩股力道的撕扯下像被刀切開,塵埃與碎石翻滾成一條灰色的巨龍,直奔他們而來。
    就在這壓迫到幾乎窒息的瞬間,天地仿佛都在屏住呼吸,所有看客的眼瞳被拉長成針孔,連遠處尚未參與爭鬥的飛禽走獸也被這兩重力量震得跪伏——獄煌尊者與厲寒狩同時跨前一步,他們的氣場在空中匯成一座足以覆滅昔日宗門的高牆,整個灰靈山似乎被那道牆按下了暫停鍵,時間在牆外繼續流動,而牆內的一切,則要被他們的自衍力量重新書寫、重新湮滅。
    ——就在兩重境界的最後一息堆疊、即將把秦宇、泯光與南瑤連同這片山穀一並壓成命運碑刻之時,天空像被巨掌撕開了最後一線裂縫,寂靜在那一刻被推向盡頭。
    南瑤的瞳孔在那片撕裂的天空下驟然緊縮,淚光在混亂的湮流與塌陷的空間反射出刺目的銀芒,她的聲音帶著撕心的顫抖:“秦公子——不要……!”那一刻,天地的轟鳴像是被泯光與獄煌尊者的力量共同壓入了真空,空氣被徹底抽幹,灰靈山的山體正在像細沙一般崩解。
    泯光周身的湮輝在這一刻暴漲,她的長發徹底化作無光的湮芒,雙瞳中黑洞旋轉如銀河崩坍。她抬手,額心五枚湮輝符文齊亮,聲音如從宇宙最深層的虛寂中傳來:“玄寂歸元·無光終輪!”
    轟——天穹炸開。那一刻,天地的“色彩”概念徹底崩塌。隻見一輪巨大無垠的寂光之輪從泯光身後升起,白與黑兩色的輝流在其中交織,輪廓如同吞噬萬界的黑日,卻又在輪心迸發出毀滅的白輝。那輪光緩緩旋轉,每一度的轉動,便將時間撕出一條潰散的裂縫,將空間碾作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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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獄煌尊者怒喝:“愚蠢!寂玄之力,可吞萬界!”他抬手間,背後的黑日爆裂,寂玄之潮匯聚成無數“修羅因果鏈”,每一根鏈條都係著億萬亡靈的咆哮,化作地獄星河朝秦宇三人壓來。
    厲寒狩此刻長矛震顫,虛衍流化作千百重時間裂影,他的身影在每一層中同時出現,每一個未來都持矛斬下,齊聲怒喝:“虛衍獵獄·萬魂裂爆!”
    湮滅、時間、虛空、修羅地獄三重法則同時轟然爆發,整片灰靈山在瞬息間化為廢墟,萬物在毀滅與反演間顫抖。泯光的寂光輪與兩股境界之力正麵相撞——一瞬間,所有光芒都消失。天與地、色與聲、冷熱、明暗、過去與未來全部消融為純粹的“寂”。
    就在那光與滅的臨界之刻,秦宇的喉嚨血湧而出,識海的青輝驟然閃爍。他仰頭怒吼,聲音貫穿整個破碎空間:
    “——青環!!!——”
    天地震蕩,識海沸騰。那一聲呼喚如同引動了紀無之源的最深律動。下一瞬,秦宇眉心的“命魂晶核·青衍核”轟然裂開,一道無盡湮青之環從虛無爆出,環麵旋轉間,億萬層魂光綻開,蒼穹逆轉,因果倒灌。
    青環現身。
    她從寂光與血色的交界中緩步浮現,周身環繞十重靈魂輪印,雙眸閃爍著“寂與生”交織的極光。青發飛揚,聲音清脆卻帶著無法形容的威嚴——
    “嗬——敢在小秦子麵前玩境界?那就看看誰的界才是真正的寂滅!”
    瞬息間,青環十輪齊開。
    ——“湮魂引曦!”
    整個天地變得透明無聲。青環抬手,一枚青黑環印浮現,化作一道寂滅之門。門中燃燒著億萬魂影的火光,卻無熱度。那是“真魂裂界”。下一瞬,一道湮魂之光橫掃而出,直中獄煌尊者與厲寒狩的眉心。
    他們同時一震,雙瞳中閃過痛苦的扭曲——因為他們的“魂”在那一刻被強行牽入“青環裂界”。無聲的世界中,兩位至高的魂識在裂界內不斷崩解重生,又被剝離定義,每一次重生都被刻下死亡的鏡像,最終——反照為自身的“死相”。
    青環低語,聲音若來自萬劫後的記憶:“湮魂,已引。”
    ——“界無量劫!”
    第二環展開。整個灰靈山的天空驟然崩裂成無數“因果碎片”,無數被未償還的命線同時被點燃。天與地的業火倒灌成河,億萬條命運之線化作劫火雨幕傾瀉而下,照亮整個灰靈山。
    獄煌尊者怒吼,身上浮現無數修羅印想要抵禦,卻發現每一印記都在自己釋放的瞬間自爆,因果鏈反噬自身——這是界無量劫的恐怖,它以敵方未償的每一段命軌為燃料,使所有劫業反噬歸身。
    厲寒狩嘶吼,虛衍之流被湮輝火焰點燃,未來的可能性一條條自毀,他的每一擊都在下一秒提前崩潰為灰燼。
    秦宇大喝一聲:“——青環,終式!”
    青環雙手合十,十環在她身後匯聚成無邊的湮光漩渦,她的聲音從亙古傳至此刻,帶著斷命的冷意:
    “無生寂印——落!”
    那一刻,天地的存在記錄徹底斷裂。寂印墜地,時間線在此刻終止。獄煌尊者與厲寒狩的身影在一瞬間模糊,下一刻被抹除——不是被殺,而是被“刪除了被提及的資格”。他們的肉身、靈魂、記憶、曆史、因果乃至被別人“知曉過”的痕跡,都在湮滅的光中瓦解。
    天地陷入死寂。風不再動,光不再亮,連“灰靈山”三個字都被逐漸從世界的語言裏磨滅。
    青環微微抬頭,環印收束,眉心流光匯聚,她的聲音化作一陣清鈴:
    “湮魂已滅,界劫已終。——寂輪終淵,封。”
    最後一式爆發。
    青環身後展開一座無邊“寂輪碑界”,碑上刻滿億萬世界的終滅刻印,所有曾經被她湮滅的存在在碑影中重演最後一息,然後徹底沉入寂淵深處。獄煌尊者與厲寒狩的虛影也在碑光中浮現,隨後碎裂為光塵,被寂輪碑印吸收、刪除,天地從此再無他們的存在。
    光盡,寂輪碑沉沒,天幕重新合攏。
    秦宇半跪在地,嘴角的血沿著劍身滴落,泯光的湮輝也在逐漸收束。青環轉身輕輕落地,拍了拍秦宇的肩,語氣依舊輕快:“呼——搞定,小秦子,這下他們倆連魂都沒剩一根毛。”
    秦宇微微一笑,喘息間抬起頭:“好……這次,多虧你。”
    泯光站在一側,黑輝仍在衣袂間繚繞,她的眼神在青環與秦宇之間掠過,微微點頭。
    天空徹底恢複安靜,隻剩下坍塌的灰靈山在無聲燃燒,湮光與寂焰交織成一幅無法言說的末世之景。
    寂滅後的天地靜得仿佛死去。灰靈山的山骨仍在無聲崩裂,地心的流岩化作一條條青黑色的光脈,散發出奇異的餘暉。空氣早已不再是空氣,而是一層被“湮輝餘波”重塑的碎時空薄膜,漂浮在每一次呼吸之間,連風的概念都被剝奪。
    南瑤怔怔立在崩碎的山脊之上,她的衣袂被湮輝光流染得微微泛青,唇瓣顫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那一刻,她的腦海中空白得可怕——她無法想象,那名看似清靈嬌小的青衣女子,竟能以一己之力,將兩位寂玄與虛衍巔峰的存在徹底抹除。那並非力量的對抗,而像是存在層級的宣判——從見、到識、到記憶,連“他們曾經活過”這件事都被從世界底層代碼裏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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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到底是什麽……”南瑤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整個人在湮輝的餘波中微微發抖。
    青環依舊站在原地,她的神情恬淡,眸底流轉的湮光逐漸熄滅。可那份寧靜中,卻有一種能令天地不敢靠近的絕對威壓。在她腳下,最後一縷“寂輪終淵”的碑紋仍在消散,刻印出的那些湮滅軌跡宛如星河流逝,每一條線都代表著被徹底歸零的命軌。
    然而,這一式的餘波——遠不止眼前。
    隨著湮輝寂輪徹底塌陷因果層,整個灰靈山周邊的時空開始發出震裂的轟鳴。
    天空深處,一條藍黑色的裂痕從極遠的雲端延伸到看不見的盡頭,像是世界的天骨被硬生生剖開。裂痕中,因果線以億萬條光絲崩斷、纏繞、重組,每一次交錯都觸發空間的塌陷與重啟。那是“因果層斷裂”的顯象——過去、現在、未來三維時間被強行疊合,整片區域的時流在湮輝中反轉、回旋、塌縮成混沌。
    而此時,灰靈山中,青環的氣息仍在緩緩沉降。她伸出手,掌心中一縷溫柔的青光浮現,那光不再是湮滅的烈輝,而如細雨般柔軟。
    “行啦行啦,小秦子,別咬牙那麽狠,青環光雨灑一灑,疼痛什麽的馬上就好了。”
    她指尖輕彈,萬千青環之光宛若春雨般灑落。光絲細若發絲,卻帶著奇異的重生韻律,所經之處,破碎的岩壁重新凝固,燒焦的空氣恢複流動。落在秦宇肩頭時,光流如液體般滲入皮膚,將那被虛衍矛勁撕裂的血肉重塑成新的紋理;泯光周身被湮輝反噬的氣息被那柔光平衡,黑發重新流動如霧。
    當青環的光雨灑落到南瑤身上時,那原本瀕死的氣息竟瞬間回暖,體內被湮玄衝擊得破碎的靈脈重新貫通,神識之海重歸平靜,連胸口的重傷都在肉眼可見地愈合。她怔怔低頭,看著手臂上的青光絲絲纏繞,竟生出一股淚意。
    “這……是……生命在被重寫……”她喃喃出聲。
    秦宇長吐一口氣,眼中光芒重新聚焦。他緩緩握緊手中劍,眉心青衍核的光已重新平息。
    “多謝。”他輕聲說道。
    青環擺手一笑:“謝什麽,誰讓你老往前衝。”她的眼底湮輝散盡,重新化為清澈的青色,“好了,這片空間的因果還不穩,我們得馬上離開。那些修羅老怪估計已經聞到味了。”
    秦宇點頭,伸手在虛空一劃。隨著他意念催動,寂源無垢劍的鋒芒在空中撕開一道深邃的裂痕。裂痕中閃爍著混沌的虹彩光流,那是跨界的傳送裂域。
    他轉頭看向南瑤,聲音沉穩而溫和:“南姑娘,我仙送你回混沌一宮,這裏……已經不再安全。”
    南瑤仍沉浸在震撼中,微微點頭,輕聲應道:“好的……秦公子,。”
    泯光最後看了一眼那片被湮光徹底寂滅的山地,長發輕揚,語氣冷淡卻透著一絲意味深長的警覺:“修羅神殿和九聯幫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秦宇深吸一口氣,眼神淩厲:“那就讓他們來。”
    話音落下,他一手護住南瑤,一手伸出,掌心覆在泯光與青環之間。三人的氣息在瞬間匯聚成一體,青環輕哼一聲,指尖一點,那道空間裂痕驟然擴大,化作一扇通往虛無的門戶。
    青光、湮輝、寂芒同時閃耀——
    下一瞬,三人已消失在灰靈山的崩壞光流中,隻留下那片曾經被神話般戰鬥撕碎的山域,仍在緩緩塌陷。而在極遠的天穹之上,紀無之源中層之巔,灰色的風暴仍在遠空回蕩,湮輝殘波撕裂因果的回響跨越萬裏,直達修羅神殿。
    此時,修羅神殿的大殿內,血色修羅焰如潮般翻湧。幾名從外域歸來的修羅弟子跪在殿心,氣息狼藉,臉上帶著難以形容的驚恐。為首者低頭顫聲稟告:“稟諸位長老……寂玄境至臻的獄煌尊者長老,率領我等追擊攜帶‘聖輝無極’的混沌一宮叛徒……至灰靈山後,天崩地裂,光盡氣絕。弟子僥幸逃生,所見之處,天地寂滅——連尊者的命魂印……都不複存在……”
    殿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高懸的修羅碑震顫出低沉嗡鳴,仿佛連這片建築本身都在震怒。十幾道古老的修羅氣息自陰影深處緩緩蘇醒,湮色的光一層層照亮了殿頂。每一位長老睜開眼時,整個殿堂的溫度便驟降一分。
    “命魂印不在?”
    “命軌呢?”
    “推演不到……像被人從因果層徹底抹除……”
    “怎麽可能!”一名老者猛地起身,修羅焰在他背後炸裂成萬千骷髏虛影,“獄煌乃寂玄至臻!在湮虛域中能動他命魂者,屈指可數!”
    另一位長老沉聲道:“除非……是湮界級的終式——能破玄寂、滅因果的技。”
    “湮界終式?”
    殿堂中陷入短暫的死寂。所有人的呼吸都凝在胸口,那四個字像是世界禁忌。若真有人在湮虛域內施展了那種層級的技法,不僅代表使用者的修為已達無法推測的境界,更說明——這片中層的命理體係,已被某種‘未知存在’所擾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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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發。”為首的長老終於低聲開口,聲音如寒鐵割裂空氣,“鎖定獄煌的最後命氣殘痕,哪怕隻剩一縷,都要查個清楚。”
    “若有人敢在湮虛域動我修羅神殿之尊者……”
    “——必讓他連輪回的資格都被剝奪。”
    話音落下,殿中十幾道血色流光齊齊衝霄,刺破殿頂的修羅碑陣列,撕開虛空,直指灰靈山的方向。
    灰靈山遺跡。
    風不再流動,天不再亮。那片戰場已失去了“存在”的概念,隻餘下漂浮的湮輝碎屑與崩裂的時空塵光。
    十幾位修羅長老降臨時,腳下的大地化作一層半透明的玻璃質麵,他們的影子被反射成萬千斷裂的形狀。
    “這裏……不像是戰場,更像是被直接從時空裏撕走的一段世界。”
    “連無極衍真流的流向都靜止了。”
    他們散開探查,數百條因果鎖鏈在虛空中蔓延,如探針般穿透天地。片刻之後,所有鏈條齊齊崩斷,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無命軌。”“無魂識。”“連‘存在’的記錄都被消除……”
    一位老者跪下,掌心覆在地表,一層光流擴散而出,他的目光隨著氣息的流動越來越冷:“灰靈山的本源被抹掉了——連‘灰靈山’這個地名的命文都在褪色。”
    他們的聲音逐漸低沉,震動著這片死寂的空間。
    “能直接抹去寂玄至臻者,絕非湮虛域之內。那幾位混沌境的老怪都不能直接抹除寂玄至臻者。到底是誰?”
    “或許……是來自紀無之源更上層的存在。”
    “也可能,是聖寶覺醒引發的逆向湮動。”
    為首的長老閉上眼,低聲道:“無論是誰出手,都意味著——湮虛的規則已被撼動。獄煌的消失不是終點,而是警兆。”
    他抬頭望向遠空,那仍未閉合的湮輝裂縫反射著模糊的光影,像是另一重世界在窺視他們。
    “查——灰靈山的每一寸殘息,不放過一絲因果塵屑。”
    “是!”
    十幾位修羅長老同時散開,血光鋪滿灰靈山的天空,修羅碑陣隨他們的身影重塑,像一座龐大的搜魂陣在空中運轉。湮氣翻滾,山河重構,虛空的邊界泛起紅光,仿佛整片世界都在痛苦地呻吟。
    但無論他們如何推演,都得不出任何結果。
    這裏沒有獄煌的命魂。
    也沒有任何曾存在過他的證明。
    隻有空寂、湮輝,以及那一縷模糊的終寂波動,仿佛在無聲嘲笑著所有探查者的無能。
    “走吧。”為首長老最終收回手掌,聲音冰冷如鐵,“湮虛之內……出現了能吞噬命魂的存在。紀無之源,或許……要變天了。”
    話音落下,十幾道身影同時化為湮光,消失於破碎的天空中,隻留下被修羅之力震蕩成灰白的山穀,靜靜沉睡在永恒的無聲之中。
    灰靈山,終徹底陷入無聲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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