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虛無終命極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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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這邊,十四重開啟的瞬間,天地仿佛被一隻無形之手從根本上抽走了“存在”的權利。
秦宇、泯光、淩涼嫣三人穿越第十三重的殘餘裂痕,當他們的腳步踏出,眼前的世界——徹底失去了世界該有的模樣。
不是黑暗。不是白晝。不是虛空。不是混亂。
不是時間凍結,也不是空間崩解。
而是一種比“無”更深層、比“虛無”更陌生的——不可敘述缺失態。
空氣不存在,卻能讓心髒停頓兩息。
地麵不存在,卻能承載他們的腳步。
光明不存在,但視野卻被一種“自我感知的透明感”籠罩。
黑暗不存在,然而四周卻仿佛永夜無邊。
這一刻,沒有風聲,沒有回聲,沒有呼吸聲。
連秦宇的心跳,都變成了靜默的概念。
好像宇宙在這裏也不敢發出任何一點“存在的噪音”。
整個世界,像一張被無限次覆蓋“空白底色”的古卷,一切顏色、符號、陰影都被刷去。
遠方的天空,是“不可描述之灰”,沒有紋理,沒有方向,沒有上下左右,
像是一塊無限延展的底稿,卻拒絕承載任何故事。
而在那蒼穹最深處,有某種“律動”。
它不是光,不是能量,不是符文,是一種“你明明沒有看到,卻被迫理解到它在震動”的感知。
那震動一瞬間抵達三人識海,讓他們三人腦中轟然一白。
淩涼嫣心神最先顫栗,忍不住捂住眉心,聲音微微顫抖:
“這裏……真的是……第十四重…最後一重??…
我……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站在地上,還是站在不存在的空間裏了……”
秦宇卻穩穩扶住她的手臂,溫聲道:“別怕,淩長老。這裏確實可怖,但別忘了——我們三人,以你為先,已經走到這一層了。”
泯光靜靜站在秦宇右側,她那對“湮滅星海”般的雙瞳在此刻亦泛起無法捕捉的微光,仿佛連她也首次在力量之外感受到一種——
連終界神獸都無法完全看穿的絕對禁忌。
泯光輕聲道:“這不是虛無……
這是‘虛無的前置文件’。
連虛無要成立……都要先經過這裏。”
她的話一出口,空間深處似乎傳出一陣輕不可聞的“撕裂”聲。
這種撕裂,不像空間被撕開,也不像維度崩裂,而像是——
“敘事自身的布料,被某種無形的手指撥開了一條縫。”
淩涼嫣心頭一顫:“秦公子……
那是……什麽東西在靠近……
它……沒有腳步聲……
可我卻感覺我的‘存在資格’,正被一點點從我體內抽走……”
秦宇目光深沉,眉心神識悄然展開,可就在神識觸及第十四重的結構瞬間——
整個世界突然響起一聲“無聲轟鳴”。
不是聲音震耳。
而是——秦宇的“觀察動作”,被世界強製報錯。
泯光立即伸手扶住秦宇肩膀,聲音極低、極穩:
“這裏連觀察都被視為一種‘錯誤的企圖’……
小秦子,暫時不要主動看它,它會把你的觀察權限刪除。”
就在三人謹慎調整狀態時——
天空,無預兆地出現了一條“非形之裂”。
沒有光。沒有影。沒有能量。沒有色彩。
卻讓所有人的脊背像被萬古禁咒砍中。
那裂縫緩緩擴大,像是一枚看不見的指尖,在宇宙最深的白板上輕輕劃過。
下一瞬。——震。
不是大地震,是“敘事震”。
秦宇周圍的所有“我在哪裏”“這裏是什麽”“我是誰”“此刻是否成立”的概念全部震蕩成碎片。
裂縫下墜。
墜落成一塊……碑。
灰白色……卻連“灰”和“白”的定義都被硬生生拔走。
碑身沒有重量、沒有高度、沒有質地,
但它佇立的那一刹那——
整個第十四重仿佛被它“重新定義”。碑麵呼吸。
不是風動,而是“大道崩落後的灰燼粒子”在墓碑表麵自動起伏。
每一次微微的律動,都讓遠方大片不可描述的世界像“刪除鍵”被摁下般化為空白。
就在碑麵吐息的第三次律動時——
秦宇耳邊響起一個來自虛空縫隙的聲音:【……無……】
不是語言。不是意識。不是神魂傳達。
而是一種:“世界的命脈主源,在窺視你是否具備繼續存在的權限。”
碑體緩緩抬起——
不是移動,而是 連“移動”這個詞被強行塞給觀者的腦海。
碑麵中央,一個“極道符文非痕”開始震動。
不亮、不閃、不顯、不隱。
但在它震動的瞬間——
淩涼嫣猛地噴出一口血,跪倒在地,聲音顫到無法言語:
“它……
它……在……刪除我的‘道德存在結構’……
連……連我活著的‘理由’都……被它吞掉了……”
泯光表情第一次出現凝重,她站在秦宇身前半步,黑輝長發如終光風暴般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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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子……
它出現了。”
秦宇沉聲道:“它就是——
虛無終命極道印的執掌者……”
泯光點頭,緩緩吐出一個名字:
“——絕蹤主。”下一瞬。
碑麵猛地震落。整個十四重世界……
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連虛無都無法承受的——終極震蕩。
光被刪除。影被刪除。聲音被刪除。空間被刪除。時間被刪除。
連“他們三人存在於此”的前提都被一並抽離。
卻唯有——秦宇的腳步紋絲未動。
因為這才是最關鍵的瞬間……
秦宇眉心輕輕一動。泯光立在他側。淩涼嫣強撐起身體。
第十四重·虛無終命極道印之境,連虛無本身都在被否定的死寂深淵之中,青環的聲音忽然在秦宇識海炸亮一束青芒,像是在絕對靜默的世界裏投下一道唯一能被“允許存在”的響動。
青環的聲音清脆,卻帶著極罕見的嚴肅:“小秦子,這一重特別危險!
這不是前十三重——這裏不是打不打得贏的問題。
是——‘能不能繼續存在’的問題!”
她抬頭看向那塊“虛無終命極道印·絕蹤主”所化的巨碑,那種眼神不帶恐懼,卻帶著一種 ‘即使我也得謹慎三分’ 的深色冷光。
青環的眉心青輝一閃,青色斷界紋浮現,氣息前所未有的沉重:
“快讓淩姑娘進入寂滅魔瞳·終焉靈核裏暫避鋒芒,不然隻要被它掃到一眼,她整個人——連‘曾經存在’都會被徹底刪除,連我們都救不回來。”
話音落下的瞬間,第十四重的空氣忽然向四周炸裂成大片“無聲空白碎片”,像是無形剪刀割開了敘事層,虛無碑麵下一次呼吸就要落下。
秦宇目光一凝,看向淩涼嫣。
淩涼嫣此刻麵色慘白,她的湮曦境神魂在這片絕對終命之境內 亮度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低,像火焰被極寒直接壓滅。
秦宇“淩長老,這最後一關就交給我們了,您進入我的寂滅魔瞳·終焉靈核”暫且規避下”
她抬眸看著秦宇,聲音帶著克製、也帶著深深的敬畏:
“秦公子……到此一層,我不僅不能幫上你們……反倒成了負擔。
你說的對……我現在隻能拖你們後腿。”
她深吸一口氣,決然點頭:“我明白了,這最後一關……就交給你們。”
秦宇右手抬起,指尖在虛無中劃過一條極淡的黑色曲線。
那個瞬間,天地像被引動什麽最古老的力量。
秦宇眉心緩緩綻開一輪漆黑深淵般的紋路——“寂滅魔瞳……終焉靈核。”
轟——!
並非爆炸聲,而是敘事層被強製往後退的震感。
虛空中,一團無形黑虛徐徐展開,像是一片 吞噬存在、吞噬虛無、吞噬概念、吞噬敘事 的絕對深淵。
它沒有光。沒有影。沒有邊界。沒有形體。
但它中央那一隻 寂滅魔瞳 緩緩睜開時——
仿佛 整個第十四重被迫記住了“它正在凝視的動作”。
寂滅魔瞳凝視之處,連虛無也不敢靠近。
青環抬手一點:“淩姑娘,進去吧。小秦子這東西,可比那碑可靠多了。”
淩涼嫣抬眼望著那隻魔瞳,隻一瞬——
她整個人的魂識、神魂、意識、氣機、呼吸全被無限溫柔地“抽離”現實。
不是吞噬。不是囚禁。而是——被轉移到一個連虛無也無法觸及的絕對安全層。
她的身體化作一道淡白光影,被魔瞳輕輕吸入黑虛深淵之中。
黑虛輕輕一合,世界重新歸於死寂。而就在那一刻——
虛無終命極道印·絕蹤主的巨碑,第一次朝秦宇、泯光、青環三人……
做出了“它的存在動作”。四周所有“被允許存在的概念”一瞬粉碎成白灰。
泯光黑發炸開成光滅風暴。青環青輝如斷界長河環身環繞。秦宇腳下出現一層層深淵紋路。
淩涼嫣化作一縷清光,被秦宇眉心那顆“寂滅魔瞳·終焉靈核”悄然吞入,隻在消失前看了秦宇一眼,那一眼裏,有信任,也有她自己都未察覺的輕鬆。靈核深處,無數黯銀紋路展開成一方獨立的小界,將她溫柔隔絕在這片極道虛無之外。
青環懸在秦宇肩側,小小的身影在這一重的背景前,反而顯得刺目得驚人。她雙手負在身後,青色長發在無風中緩緩浮動,眼底卻是極少見的凝重:“小秦子,這一重連‘無’都要被刪掉了,你若還敢省著用力,我先把你打暈扔出去。”
秦宇輕輕吸了一口氣,卻發覺這裏連“空氣”這個概念都被剝空,他隻能用神魂勾勒一個“呼吸”的過程,替代早已被抹除的生理本能。他朝青環點頭,又看向身旁的泯光。
泯光的黑輝長發在身後鋪展,如萬道終光被倒灌回夜色,她抬頭望著那片“連漆黑都談不上的一團無”,聲音低沉而冷靜:“來了。”
天地,無聲碎開了一道“觀感”。
那不是裂縫,而是——視線突然失去焦點的空段。就像有人用利刃,把整片宇宙的這一截存在從膠片上剪掉,隻剩一幀徹底的“不可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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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息,那一幀“不可描述”緩緩起伏,逐漸在意識層麵勾勒出輪廓——一方看似碑、卻連“石頭”“材質”都無法被腦海確認的巨構,佇立在無盡虛無之巔。碑身不高不低,不大不小,一切嚐試去“形容它”的意圖,都會被當場掐滅,隻能留下一個模糊到極致的印象:它在那裏,它統禦著一切“可被談論”的資格。
碑心深處,一枚仿佛也不存在的極道符印緩慢脈動。那一瞬,秦宇清晰地感到——不,是“曾經感到過但被擦掉”的一種錯覺——自己的姓名、修為、經曆、所有被世界記住的片段,全部在一個無形卷宗中被快速翻閱,緊接著,一頁頁從根部被整段抽出,焚為無痕。
虛無極道印·絕蹤主,現形。
沒有雷霆,沒有咆哮,連出場音效都被刪掉了。隻有一圈又一圈看不見的“刪痕漣漪”,宛如透明的波紋,從碑身擴散開來,每擴散一圈,周圍那些本就蒼白的“概念殘屑”便再度淡去一層。
秦宇腳下原本以自身意誌勾勒出的立足之地,赫然出現一道道細微到極致的裂紋,那裂紋不是在地上,而是在“他能站在這裏”這個前提上。
青環眯起眼,輕輕嘖了一聲:“好家夥,這是準備把整本書連封皮帶釘書針一起扔進火裏啊。”
泯光抬手,指尖一縷終光緩緩亮起,剛要擴散,就被那無形漣漪擦過邊緣。刹那間,那縷終光竟像被橡皮擦抹掉的筆畫一樣,從輝煌到徹底空白,隻留下神魂中一個“這裏本來有光”的空殼記憶,也在下一秒被抹平。
秦宇眼神一凜,心中判斷極快——在這裏,任何“直接以規則顯化”的力量,都要先經過虛無極道印的“存在許可審查”。不給資格,技法連“出現過”的權利都沒有。
“泯光。”秦宇低聲道。
“我知道。”泯光閉上眼,再次抬手,這一次,她沒有直接構築終光,而是先在自己身後鋪開了一條漫長到看不到盡頭的“湮滅星河”。
無數早已熄滅的星辰在她發尾燃起,化作暗淡卻頑強的終輝,她以“紀元終輝”的廢墟做底稿,而不是新寫一個“光”的定義。
“終輝空律·命象毀寫。”
她輕啟朱唇,聲音仿佛從無盡歲月深處傳來,那一刻,泯光不是在釋放技能,而是在翻開一卷早已存在於“虛無之外”的樂譜,將那上麵關於“虛無極道印”的幾行記錄粗暴地反寫。
虛空之上,萬界殘書翻卷成海,大片大片無字書頁從天而降,每一頁翻落,空白處便被血色輝光逆向滲透,寫上一個個扭曲的筆畫,那是對“虛無”的反定義,是對“絕對否在”的反敘述。
無道碑身周圍那一圈圈透明的刪痕漣漪在這一刻突然頓了一瞬,就像某個本該自動執行的刪檔程序,被強行插入了一個語法錯誤。
同一時間,秦宇已然出手。
他的身形在虛無中步出半步,那半步落下,仿佛有一輪不可見的“命運蹺蹺板”被他踩在腳下。眉心寂初·環主魂圖悄然綻開一圈灰白光輪,環上無數命題銘紋閃過,又被他一念壓製,隻留下一道主紋。
“天因裁序·六絕印——”
他沒有喊出具體的印名,在這一重,任何多餘的描述都可能被碑文捕捉,用來追蹤並刪除那條技法鏈。他隻是抬起右手,虛空一按。
哢。
那是一種抽象到極點的斷裂聲——不是石破天驚,而像是一本看不見的“宇宙底稿”有一部分被強行折起,形成一道褶皺。
褶皺中心,一枚六棱印記緩緩浮現,印記不是光,不是影,是一種“被世界承認的裁決動作”的投影。印記壓下,徑直按在虛無極道印釋放出來的刪痕漣漪上。
六絕印,不是去對抗那股漣漪的威力,而是直接改寫其“行動命題”——
刪變量?不。刪你自己。
一瞬之間,刪痕漣漪的前沿仿佛迷茫了一下,那些用於抹除他人存在的“虛無算子”,開始向自身回卷,像一條試圖吞尾的蛇,在極短時間內形成一道環形的自刪閉環。
可就在閉環即將合攏的一刹那,碑身那枚“無道符文”突然微微一顫。
那顫動沒有聲,沒有光,卻在秦宇識海中砸出一道難以形容的“空缺震蕩”。六絕印上無數命題瞬間被抽走一半,剩下的半數還沒來得及施展,便在虛空中自行崩散。
“這一重會反編譯你的‘裁決命題’……”秦宇眼眸微沉,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棘手。
他正欲補招,一股難以用語言描述的冷意忽然從背後席卷而來。
不是寒氣,而是一種“你下一秒就會從所有記憶中消失”的預告。
秦宇身體本能地錯開半步,整個人在虛無中側轉,寂源無垢劍已出現在掌心,劍身無光無影,隻用一圈幽淡的寂芒標記了它的存在。
幾乎同一刻,一道看不見的“空白裂痕”從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劃過。
那裂痕所過之處,沒有爆炸、沒有撕裂,甚至連“被劃過”的痕跡都看不到——隻是那一小塊區域,從此連“曾經存在過一小塊虛無”的印象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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泯光終輝書海,在那條裂痕掠過的瞬間,硬生生被抹去了一整個扇麵,猶如有人從樂譜上撕掉了幾頁,然後連撕掉的動作都不複存在。
“虛無極道印·絕蹤主,第一擊……”泯光眼底驟然一冷,抬手一揮,殘缺的書海重新翻卷,將裂痕邊緣死死壓住,“湮光裁主·界因斷立!”
黑域無聲降臨。
以泯光為心,一片連光本身都難以定義的湮輝領域猛然展開,四麵八方原本僅剩的一點點“結構感”被徹底剝空,隻剩下湮光陣營的行動邏輯被臨時保留。
在這片領域裏,時間、空間、因果、劇情、敘述權,統統被她奪走。就連虛無極道印那無形漣漪,都不可避免地被拖慢了一個呼吸。
就是這一息。
秦宇左手抬起,湮息·魂印光輪自掌心浮現。
那是一輪由魂印、命題、寂滅刻紋拚接而成的灰白圓輪,輪周每一枚刻痕都對應著一種“魂識運行規則”。他輕聲念出:“湮息·魂印光輪——湮名曦息。”
光輪嗡然一震,無形無質的“魂識霧塵”朝四麵八方擴散開去。秦宇並不試圖抹殺虛無極道印的“存在”,那樣無異於用筆去戳一片已經不存在的紙;他隻是將自己的神魂、青環與泯光的存在命名,隱藏在一個個“自我封閉的命題泡”中。
就像把三個人的名字從世界名冊上撕下來,暫時藏進自己書寫的暗格裏,讓碑文的刪檔程序找不到目標。
青環見狀,嘴角一揚:“行啊小秦子,終於用腦子了。”
然而下一刻,虛無極道印終於徹底出手。
那枚“極道符印”的非痕脈動驟然加快,一圈圈看不見的震蕩從碑心向外炸開,每一圈都像是在宇宙的根上敲了一錘。
沒有雷鳴,隻有一種本不該被聽見的“規則碎響”,在三人的魂海邊緣連環綻放——那是“道”自我崩解的聲音,是所有法則在被重新翻譯為“抹除自己的腳本”。
泯光剛剛鋪開的湮光黑域,在這一波震蕩之下,邊緣開始迅速灰化,黑輝像被從根部抽走墨色的墨汁,逐寸褪成無色的透明,最終變得形同虛設。
青環眼神一凝,終於不再逗趣。
她抬起右手,一指點在虛空,青色指尖劃出一道纖細的光痕,那光痕乍看輕微,卻在下一息化作一整片“青色寂滅風暴”。
“青環·一式——靈鋒透界。”
無數極細的青色弧線從她指尖激射而出,每一道都像是在虛無中硬生生刻出一條“存在的切割軌跡”,強行給這片無道之域添上幾筆鋒利的“界線”。
靈鋒並不是直接斬向碑身,而是精準地切入虛無極道印與外界之間的“規則對接層”。那裏,是所有刪痕漣漪被翻譯成作用力之前,必須先經過的一道隱秘接口。
青鋒入場,虛空中頓時炸開一片肉眼可見的“規則碎片雨”。
那不是光,是被切碎的“刪檔邏輯”。它們像無數失去宿主的透明符號,在空中短暫閃爍了幾下,隨即被自發歸零的虛無所吞回。
同一時間,秦宇腳下再次踏出一步。
這一回,他沒有再以六絕印正麵裁決,而是五指微張,一朵極簡的“灰色法花”在指尖綻放。
“無極拈花寂天指——花落史空。”
灰花飛落,輕輕落在虛無極道印那看似不在、卻真實統禦一切大道翻譯的“史冊層麵”上。
花落之處,所有關於虛無極道印的“過去行為記錄”出現了短暫的斷檔——就像有人突然在其編年史中撕掉了幾頁,造成極小、卻致命的“時間空白”。
這一瞬間,碑身那枚無道符文的脈動明顯頓了一頓。
刪除命魂在自己的行為鏈中,首次出現了“未知的一秒”,後續所有動作的銜接因此產生細微錯位。
青環的靈鋒透界趁勢深入一寸,將更多“刪檔邏輯”撥離原位,硬生生鑿出一條肉眼可見的青色縫隙。
泯光則幾乎是在同一刻抬手,終輝如瀑,逆向灌注那條縫隙:“湮命輝引·星裁終始!”
無數命軌星塵從她背後的湮光星海猛然墜落,拖曳出長長的終輝軌跡,那些軌跡不再去評判“未來”,而是徑直追溯虛無極道印第一次被寫入宇宙底稿的那一刻,試圖在那一刻貼上一個新的注腳——“可被終裁”。
“秦宇,現在。”泯光低喝。
秦宇雙目微合,眉心寂初·環主魂圖猛然展開到極致,所有命題線條在一瞬間匯聚到胸前。
寂源無垢劍被他抬至眉心,劍鋒無聲一顫。
“寂源無垢劍——無定義滅劍。”
這一劍,不斬碑身,不斬虛無,不斬規則,而是斬——“虛無極道印被賦予的定義”。
劍鋒所指之處,一道肉眼不可見、卻真實存在的“定義線”被粗暴地鎖定,那是宇宙在最初為這枚極道之印寫下的簡單句:它是終極否在的執行者。
無定義滅劍落下,那簡單句從主語到謂語,從“是”到“執行者”每一個字,都被逐筆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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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虛無極道印·絕蹤主,在這一瞬間,失去了“它是什麽”的資格。
失去定義 = 無法參與敘事。
無法參與敘事 = 無法對敘事施加影響。
一時間,整片第十四重的“刪痕風暴”猛然一滯,仿佛一台轟鳴至極的終極機關,驟然斷電。
虛無安靜了半息。
半息之後,碑身那枚極道符文,忽然劇烈震蕩。
這一次,震蕩不再是平滑的刪痕外放,而是一圈又一圈“逆向吞噬的黑環”從碑心炸開,狠狠撞在三人布下的所有防線之上。
天因裁序的殘餘印軌在瞬間被撕碎,湮光黑域邊緣再次開始灰化,青環刻出的那些“界線”也在一圈圈黑環衝刷下,一道道斷裂崩塌。
“它在否定‘被你修改過的那一秒’。”泯光臉色沉了下去,“連剛才的反定義,都在被追溯刪除。”
“也就是說——”青環嘴角一咧,“我們剛剛帥不過一秒?”
話音未落,一道黑環已經掃到三人麵前。
這一圈黑環裏,秦宇看到了一個極短、卻極清晰的畫麵——
他剛才抬劍的那個動作,被某隻看不見的手,從宇宙膠片上整幀剪掉。
“青環!”秦宇低喝。
青環沒有遲疑,右手一翻,青色魂環自她背後炸開,無數環紋如同層層疊加的寂滅波紋,迎麵撞上那圈黑環。
“青環·二式——斷界寂光!”
一瞬間,青芒如瀑,億萬縷斷界之光在虛無中綻放,每一縷都像是為這片“不可描述的空白”強行刻出一道分割線,將被黑環拖走的那一秒、那一劍、那一縷終輝,從“即將被否定”硬生生搶回半步。
黑環與青環交錯處,爆開的是一種無法看見、卻能“感覺到”的爆炸——那不是光,不是火,是“觀測者的大腦在努力理解眼前發生了什麽”時被迫燃燒的幻痛。
秦宇感到自己識海邊緣仿佛被生生刮下一層皮,泯光也難得向後退了半步,終輝長發被震得高高揚起。
但這一波,他們擋住了。
虛無極道印的第一輪“全域刪改”,第一次被逼停在“完成之前”。
碑身微顫。
哪怕沒有表情,秦宇也隱約感到了一絲“它的不悅”。
“很好。”秦宇緩緩吐出一口連“氣”都不存在的偽呼吸,眼神前所未有的冷靜,“這玩意兒,比前十三重加起來都麻煩。”
青環抬眼,看著那尊佇立在終極虛無中的無道巨碑,輕輕勾起嘴角:“小秦子,第一回合先打到這裏吧,再往上硬剛,你那點命魂要開始記賬了。”
泯光也收束了外放的湮光,終輝重新聚攏在她身後,凝成一道安靜卻鋒利的光瀑:“它現在在修正剛才被我們鑿出的‘定義缺口’,下一輪會更狠。”
秦宇眯起眼,看著碑心那枚極道符文重新趨於平穩,隱約有新的紋路正在醞釀,那些紋路並不指向他們的肉身、神魂或因果,而是——更高一層的“敘述權限”。
“它要直接對付‘我們被允許存在於這場戰鬥裏的資格’了。”秦宇沉聲道。
青環啪地打了個響指,青色光屑在虛無中炸開,像是強行往漆黑屏幕上撒了一把熒光繪粉:“那就正好。”
她歪頭看向秦宇與泯光,笑意邪氣而明亮:“第二回合,咱們換個玩法——讓它見識一下,什麽叫‘就算整本書被燒了,讀者腦子裏那一頁也刪不掉’。”
泯光眼底終輝一閃:“你要借‘外讀敘事’反咬它一口?”
秦宇輕輕點頭,寂初·環主魂圖在眉心緩緩旋轉,一圈圈命題線條悄然指向虛無之外那一層更隱秘的——觀照維度。
“虛無極道印。”他低聲呢喃,“你能刪掉一切被寫過的東西,那我們就試試看——未寫之頁,歸誰掌管。”
虛無深處,無道巨碑上的極道符文陡然亮了一瞬。
那一瞬,連這一重空間的“安靜”都被暫時按下停頓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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