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眼中閃爍著真摯的光。
    斯內普：“......”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斯內普張著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這是沉浸不沉浸的問題嗎？
    而且，再繼續沉浸下去，還了得嗎？！
    “......看來，文森特先生對於黑魔法的態度，比尋常大眾更加開放。”
    斯內普陰陽怪氣地嘲諷道，一把收起了素描畫。
    魔杖一揮，壁爐呼地燃起了火焰。
    絲絲縷縷的暖意，終於重新充斥在房間中。
    “你今晚的任務，別浪費時間，開始吧。”
    斯內普指了指地板上的兩大桶紅紅綠綠的黏液，惡意而期待地揚起了嘴角。
    上一個被他這麽懲罰的學生，最後直接哭著吐了出來。
    那麽伊桑會怎樣呢？
    就讓他看看，這個自大自傲的小鬼，被折磨到崩潰的樣子吧。
    ——然而。
    很快。
    斯內普就發現他高興的太早了。
    伊桑非但沒有感到惡心，甚至於，露出了愉悅的表情。
    一邊噗呲噗呲地處理著血糊糊的老鼠肝髒，即使黏液沾到身上、臉上也毫不在意。
    一邊微笑著，眼中閃爍著異樣而瘋狂的光，仿佛殺人魔在肢解獵物一樣，湧現著源源不斷的趣味。
    壞了。
    給這小子幹出靈感來了。
    斯內普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惡寒。
    和伊桑待在同一個空間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場折磨。
    “我可不可以問一句，你現在在想什麽？”斯內普繃不住了，開口打斷道。
    伊桑脫口而出：“蟾蜍人。”
    斯內普：？
    伊桑仰起頭，用沾著綠色黏液的臉，衝斯內普笑道：
    “您想象一下，如果將蟾蜍和人結合起來，那將會是一場多麽美妙的藝術盛宴。”
    “人類與軟乎乎的動物，就像將人心中的軟弱外顯、或是回歸到了他們原本的狀態——”
    “夠了！”
    斯內普怒喝一聲，騰地站起身。
    光是聽伊桑的描述，他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邪門、太邪門了！
    這小鬼是受過什麽刺激嗎？怎麽年紀輕輕的思想就這麽危險？！
    斯內普一把將汙物變沒，陰冷地盯著伊桑，從牙縫中擠出聲音：
    “你覺得你很厲害嗎？有著別人都沒有的藝術天賦，讓別人覺得你很可怕，這讓你感到很自豪嗎？”
    伊桑眨眨眼：“我沒有——”
    “教授說話時不要插嘴。拉文克勞扣兩分。”
    斯內普得意地勾起嘴角。
    “你在開學前，對馬爾福先生造成了嚴重的損害。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做的，但你就是這麽對待同學的嗎？也許，我應該向校長提議，將你那些詭異而惡心的畫作沒收。”
    “......”
    伊桑頓了頓，低下了頭。
    見狀，斯內普頓覺長出了一口氣。
    他執教以來，沒有學生膽敢反抗他。
    數秒的沉默後。
    忽然，一道歎息般的聲音響起：
    “他有一雙綠色的眼睛，斯內普教授。”
    “什麽？”
    斯內普一愣，沒反應過來。
    “我說，”伊桑抬起頭，直視向斯內普，“哈利·波特有一雙像莉莉小姐一樣漂亮的綠眼睛，也許您已經注意到了。”
    斯內普的笑容僵住了。
    接著，臉頰因憤怒而迅速漲紅。
    “如果你想繼續激怒我——”
    “馬爾福說，”伊桑再次打斷斯內普的話，“哈利·波特如果不小心著點，就會像他的母親一樣，不得好死。”
    雖然，馬爾福的原話是“哈利的父母”。
    但伊桑覺得把“父親”暫時去掉，效果會更好。
    果不其然。
    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斯內普完完全全地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所以......”
    伊桑用溫和的聲音，給出了最後的暴擊：
    “我看到有著那樣雙眼的孩子，受到如此侮辱，就忍不住給了馬爾福一點小小的教訓。”
    “斯內普教授，我做錯了嗎？”
    死寂。
    完完全全的死寂！
    斯內普仿佛傻掉了一樣，僵在原地。
    房間中，隻有壁爐燃燒的劈啪聲。
    如果此時，伊桑有畫筆，能現場給斯內普畫一雙綠眼睛的話，效果肯定更好。
    隻可惜，他還沒學會如何將魔杖變成畫筆。
    但盡管如此，Buff也已經疊滿了。
    數秒之後。
    斯內普的怒意重新爬回臉上。
    而這次，顯然不是衝他來的。
    “去、去給我把馬爾福叫來......”
    斯內普教授氣得聲音都在抖。
    伊桑：“教授，我扣的分——”
    斯內普：“......因為你對同伴的勇氣，拉文克勞加十分。”
    伊桑：“教授，我的委托——”
    斯內普：“......”
    他煩躁地從口袋裏摸出一把硬幣，看也不看，直接塞進了伊桑手裏。
    伊桑也不耽擱，落下句“我現在就去找馬爾福”，轉身就跑了。
    直到跑出去一段距離，伊桑才氣喘籲籲地低頭，借著燭火的光，看向手裏的錢幣。
    那是足足五枚金燦燦的加隆、以及一些銀西可與納特。
    足夠他用更好的材料，重繪一幅更耐用、更高級的【一眼大開門】。
    一下子就奔小康了。
    “......”
    慢慢的、慢慢的。
    伊桑的嘴角揚起。
    是自開學以來，最真誠的笑容。
    佇立在陰暗潮濕的走廊中，在燭火搖晃的照耀下，顯得無比可怖。
    ……
    伊桑是在斯萊特林休息室外，找到馬爾福的。
    彼時，他正和他那幫擁躉們吹牛。
    見到伊桑，都露出了緊張而得意的神情。
    “斯內普教授找你。”伊桑說。
    “找我？”
    馬爾福有些疑惑，但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一定是斯內普教授想當著他的麵，懲罰伊桑吧。
    他就說，明明自己都受了那麽大的傷害了，斯內普教授怎麽可能隻讓伊桑幹個活就過去了。
    馬爾福眼珠子一轉，想出了更羞辱的方法。
    他朝那些擁躉跟班們努努嘴，說：“你不介意我的朋友們一起去吧，伊桑？還是說……你不好意思被他們聽見？”
    擁躉們發出吃吃的笑聲。
    伊桑眨眨眼，好心勸道：“我覺得，還是隻有你一個去比較好哦。”
    畢竟，前方可是地獄啊。
    然而馬爾福顯然會錯了意。
    見伊桑這麽說，還以為是伊桑怕了，臉上的得意更甚。
    “別廢話了！走，我們一塊去！”
    那些斯萊特林們不懷好意地笑笑，一塊跟上馬爾福。
    伊桑聳聳肩。
    他可是勸過了奧。
    對方不聽，他又有什麽辦法呢？
    來到魔藥辦公室。
    門是半開的，能看到昏暗的房間裏，斯內普教授背對他們的身影。
    馬爾福勾起嘴角，瞥了眼淡然的伊桑，抬手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斯內普教授——”
    “由於你侮辱同學，斯萊特林扣掉十分，馬爾福先生。”
    斯內普緩緩轉身，陰沉冰冷的聲音，如蛇般爬過眾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