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獵人還是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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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式組對於張安載的表現是很驚奇的,畢竟他現在實際上的操作,是本體和正式組的諸位開著語音通話,然後通過本體直接獲取信息。
    可他對正式組的各位明麵上的說法,是他開了一張直接交流卡,將正式組眾人的話語過濾,然後轉述過去。
    雖然會少聽很多無用的信息,但是總歸有一個延遲。
    可是在這個削弱項的影響下,正式組的各位看到的,玩家的表現,簡直不要太好。
    “是叫司命嗎?難怪那個十惡的家夥那麽慘……”
    “用新人的標準來看的話,反應好快呀,而且戰鬥力不低。”
    “明明傳承是製造類的,看起來沒用上的樣子……唉,不對,你們看這個副本記錄,他上次通關了山貨郎副本的那個玩家啊!”
    正式組那裏頓時就是一片喧囂,一片難以至極的驚疑聲之中,夾雜了無數的翻資料聲。
    情況緊急,他們先前基本隻看了兩邊的玩家麵板信息,現如今才發現,原來這個叫司命的玩家,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了。
    “難怪……”不知道多少個正式組的成員鬆了一口氣,這至少說明他們的水平還是在線的,這個玩家不是憑空冒出來,之前他們就有所關注。
    如此想來,他們連線之後隻能給一些戰鬥指導,而沒法給出其他幫助,似乎也情有可原了,這麽強的玩家,本來就比較自立,就算還是新人,能有這種表現也不奇怪。
    問題在於場中接下來的變化。
    李先生控訴過自己對於天才的厭惡之後,看著張安載不驚反笑的樣子,臉上的憤怒表情居然緩緩地轉向了平靜:
    “天才,我現在這歇斯底裏的樣子,很好笑吧。”
    他意義不明的留下了這麽一句,隨後,緩緩的退了一步。
    張安載喘著粗氣,疑惑的看著他的動作。
    “這是要幹嘛……”
    李先生和他中間隔著一張被他撞歪的解剖床,雖然鐵床沒有直接靠在牆上,但是僅剩的一條縫,他們這樣的成年男人體型很難通過。
    要過去,得從另外一邊繞。
    問題在於,李先生那個腳步狀態,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要從另一邊繞過來攻擊張安載。
    他一手捏著尖刀的同時,揪著那張老者麵具的頭發,另外一隻手抓著剁肉刀,左搖右晃。
    身子看起來飄忽不定的向後退去,那方向,分明是工作室的門口。
    臨走之前,他給張安載留下了一個極為怨毒,又有些嘲諷意味的眼神。
    雖然因為那張燒傷者麵具的影響,他的雙眼布滿血絲,但是至少情緒不難判斷。
    “哢!”出門的同時,他順手用菜刀一樣的剁肉刀狠狠地拍了一下門框。
    張安載赫然看見,那陳舊的木質門框,居然就這麽冒起了灰煙,並且隨後:“轟!”得一下燒了起來。
    這能力本身並不令人奇怪,雖然有些離譜,但是他製作出來的特殊麵具就是有這樣的效果。
    燒傷者麵具能把燒傷部位的內部溫度,保持在燒傷的狀態下。也就有能力把這溫度,傳導到別的地方去。
    問題在於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張安載的本體那邊,語音通話對麵傳來的,正式組眾人的討論聲分明嘈雜了不少:
    “這是要把這工作室燒了?但他沒關門啊,門口附近也沒有其他的可燃物,不像啊。”
    “問題是他為什麽要跑。他之前情緒那麽不穩定,現在不應該在這裏殊死一搏嗎?”
    眾人的討論聲混成一片,張安載自己也在思考著李先生這麽做的用意。
    不過,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複雜。
    “這還不簡單,不止工作室,整個庫房都是他很熟悉的場景,甚至外麵的狀態更加複雜,更適合他埋伏。”
    張安載在聽到這個提示的時候,轉頭看向了邊上的監控器。
    有這個東西,還有滿牆的工具,按理來說,眼前這環境狹小的工作室才是最適合自己的戰鬥場景。
    但是正式組的人想到的同時,他也意識到了自己不得不出去的理由:
    “主要是急著通關的不是他,是[司命]。
    [比幹]製作的麵具不能戴太久,不然會像他一樣被同化成別的性格,到時候救出來了,也是個真狼人了。”
    張安載的腦子嗡了一下。
    監控器中,比幹根本沒有跑遠,而是把已經快黏到他皮肉上了燒傷者麵具脫了下來,換上了那張老者麵具。
    隨後,他披頭散發的就站在走廊和庫房的路口,在一片漆黑之中等待著自己出來。
    等著等著,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轉過頭對著監控器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
    事實正是如此,雖然之前一直是張安載在被追殺,可是實際上,更需要早點幹掉對方的,也是張安載。
    比幹也許確實算不上天才,但他也絕對不蠢,在性格被扭曲成了那樣的狀態下,他居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就後退的這幾步,他直接把自己從獵物,轉化為了獵人。
    “果然,十惡的人從來就不簡單。”
    正式組的有些人,因為眼前的畫麵心中七上八下的:“這玩家瘋起來要命啊……我是不是得對手下那幫人好點。”
    張安載麵對這個情況,倒是還算平靜。
    “至少試出來了,這家夥應該沒有什麽特殊的二階段爆發形態,隻是能夠自愈,不容易弄死。”
    張安載確認監控器當中的比幹並未走開之後,低頭檢查了一下武器狀態。
    那把青銅道具劍被他用來砍了那麽多回皮肉骨骼,就算是金屬,多少也受了一些損傷。
    另外:“要去外麵那種狹小的環境裏追殺他的話,拿著兩把這麽長的武器,多少有點累贅了……”
    於是他把青銅劍隨手一丟,隻抓著鋸肉刀,一個閃身,翻過了麵前的解剖鐵床。
    “呼!”落地之後,張安載一個閃身,果斷的衝出了已經完全燃起來了的門框。
    因為速度夠快,所以就算他現在整個頭都毛茸茸的,也沒有因此而燒起來。
    狼頭麵具賦予他的強大夜視能力,讓他輕而易舉的就看到了走廊上的情況。
    李先生換了麵具之後,整個人沒有那麽咄咄逼人了,看著更加貼近正常人,甚至似乎十分沉穩。
    隻不過雖然體型都變得像是一個佝僂的老人,那眼神卻依然沒有變化。
    彎腰駝背,穿著皮圍裙,手抓剪刀和砍刀看著張安載,仿佛在看一頭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