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翠像隻受驚的兔子，一路小跑溜回老張家那死氣沉沉的院子，心髒還在砰砰直跳。
    她剛才鬼使神差地摸到後山，躲在灌木叢後，看著唐蓧蓧那間亮著燈的茅草屋，聽著裏麵隱約傳出的翻書聲，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
    憑什麽？憑什麽那個被她和她娘磋磨了三年的女人，現在能住著雖然破舊卻屬於自己的屋子，能讀書認字，能跟縣裏領導說話，能被全村人高看一眼？
    而自己，卻要守著這個搖搖欲墜、人人唾棄的家，年紀一天天大，連個上門說親的都沒有！
    王金桂見女兒失魂落魄地回來，沒好氣地罵道：“死哪兒去了？大晚上不消停！”
    張玉翠猛地抬起頭，眼神裏帶著一種扭曲的瘋狂：“娘！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你看她現在多風光！咱家卻成了這樣！都是她害的！”
    王金桂被女兒的眼神嚇了一跳，隨即一股更大的怨氣湧上心頭，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不算了能咋樣？你還想去招惹她？你沒看見你哥的下場？你沒看見孫德財都栽了？”
    “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張玉翠湊近王金桂，聲音壓得極低，帶著狠毒，“她不是靠那些破雞和草藥嗎？要是她的雞都病死了，她的草藥都爛根了，我看她還怎麽風光！”
    王金桂先是一驚，隨即眼神閃爍起來。是啊，明著對抗不了，暗中使絆子，這念頭像毒蛇一樣鑽進心裏。
    “你、你想怎麽做？”
    張玉翠眼裏閃著惡毒的光：“我觀察了，她每天晚上睡得晚，早上起得早去鎮上送貨。後山就她一個人，總有疏忽的時候……”
    母女倆在昏暗的油燈下，頭碰著頭，開始密謀起來。
    唐蓧蓧對即將到來的惡意一無所知。
    交流會的效應開始顯現。
    先是縣廣播站播出了她那篇報道，雖然隻是幾分鍾的簡訊，但“張家屯唐蓧蓧”這個名字，算是在全縣範圍內小小地露了一次臉。
    接著，陸續有附近公社的人慕名找來，有的是想請教山雞養殖技術，有的是打聽藥材種植的門道，甚至還有一個鎮上的飯館老板，想跟她建立長期的山雞供貨關係。
    對於真心請教的，唐蓧蓧結合自己的經驗和係統知識，耐心解答；對於尋求合作的，她仔細評估，給出公道的價格。
    “宿主，聲望持續提升，因果能量穩定增長。當前能量：192/200。”小因的提示帶著欣慰。
    能量即將再次滿溢，唐蓧蓧感覺自己的精神和身體狀態都處於一個巔峰。她甚至能隱約感覺到，周圍草木的生機，動物的情緒，一種玄而又玄的感知力在緩慢增強。
    這天，她正在給新擴建的雞舍添加棲架，趙鐵柱領著一個人來了。
    來人四十多歲，皮膚黝黑，手掌粗糙，一看就是常幹農活的把式。
    “蓧蓧，這是鄰村小河屯的王老五，是個種地的好手，聽說你這邊要擴種藥材，想來問問能不能跟著你幹。”趙鐵柱介紹道。
    王老五有些拘謹地搓著手：“唐、唐老板，俺聽說您種藥材有一套，俺有力氣，肯幹活，工錢您看著給就成！”
    唐蓧蓧打量著他，目光清澈：“王大哥，叫我蓧蓧就行。我這邊確實需要人手，但工錢按天結算，活幹得好，自然不會虧待。不過，種藥材是細致活，得聽話，肯學。”
    “俺懂！俺一定好好學，好好幹！”王老五連忙保證。
    唐蓧蓧點點頭，留下了他。
    她確實需要可靠的人手，光靠趙鐵柱他們偶爾幫忙不是長久之計。
    她計劃將藥材種植麵積擴大到兩畝，還要嚐試種植幾種係統推薦的、經濟價值更高的菌類，比如木耳，這都需要專人打理。
    過了2天，雞舍裏幾隻最健壯的山雞，莫名其妙地開始拉稀，精神萎靡。唐蓧蓧檢查了飼料和水源，都沒問題。
    “小因，深度掃描這兩隻山雞。”
    【掃描中……目標體內檢測到微量巴豆粉殘留。非傳染病，屬人為投毒。劑量輕微，及時隔離、灌服綠豆甘草水可解。當前能量：189/200。】
    巴豆粉？人為投毒？！
    唐蓧蓧眼神瞬間銳利如刀！果然有人按捺不住了！
    她不動聲色，按照係統提示救治了那幾隻山雞，然後加強了夜間的巡邏。她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搞鬼！
    幾天後的深夜，月黑風高。
    一個黑影果然又悄無聲息地摸到了後山，鬼鬼祟祟地靠近雞舍，手裏似乎還攥著什麽東西。
    就在她準備將手裏的東西撒向雞舍水槽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張玉翠，你果然賊心不死。”
    那黑影嚇得魂飛魄散，手裏的紙包“啪”地掉在地上，正是磨細的巴豆粉！她猛地回頭，隻見唐蓧蓧不知何時，如同鬼魅般站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月光勾勒出她冰冷的麵容。
    “你、你……”張玉翠嚇得腿都軟了，語無倫次。
    唐蓧蓧一步步走近，彎腰撿起那個紙包，放在鼻尖聞了聞，眼神更冷：“巴豆粉？上次是碎玻璃，這次是巴豆。張玉翠，你們母女的手段，還真是上不得台麵。”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張玉翠強自鎮定，轉身就想跑。
    “站住！”
    唐蓧蓧走到她麵前：“回去告訴王金桂，這是最後一次警告。若我再發現你們有任何小動作……”
    她頓了頓，聲音如同寒冰：“我不介意讓張大牛在勞改隊裏，再多待幾年。或者，讓張玉翠你，也去嚐嚐牢飯的滋味。我說到做到！”
    張玉翠渾身劇顫，臉色慘白如紙。
    “滾。”唐蓧蓧吐出一個字。
    張玉翠如蒙大赦，連滾帶爬，頭也不回地衝下了山，連那隻掉落的鞋都顧不上撿。
    驚魂未定的張玉翠跑回家，語無倫次地把經過告訴了王金桂。王金桂聽完，一屁股癱坐在地，臉上再無一絲血色。
    “她、她真的這麽說？”
    “娘！她真的會弄死我們的！我們別再惹她了！求你了！”張玉翠哭喊著，徹底被嚇破了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