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農副產品展銷會設在老城隍廟前的廣場上，人頭攢動，鑼鼓喧天。
    各公社的攤位鱗次櫛比，擺滿了糧食、山貨、禽蛋、手工藝品，空氣裏混雜著各種氣味，喧囂而充滿活力。
    唐蓧蓧的攤位位置不算好，在角落。
    但她帶來的東西卻格外引人注目——幾隻精神抖擻、毛色油亮的山雞被單獨關在精致的竹籠裏，旁邊擺放著炮製得當、根須完整的柴胡、黃芩，還有一小碟用山雞蛋和草藥蒸的金黃色藥膳糕。
    與其他攤位大多由男同誌負責吆喝不同，唐蓧蓧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裏，身姿挺拔，神情淡然。她穿著一身幹淨的舊衣，卻自有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度。偶爾有人詢問，她便清晰簡潔地介紹，聲音不高，卻句句在點子上。
    “這山雞怎麽賣？”一個穿著幹部服的中年男人駐足問道。
    “同誌，山雞暫不零賣。主要是展示，尋求長期合作。”唐蓧蓧不卑不亢，“我們采用山林放養，肉質緊實，燉湯尤其鮮美。如果您是代表單位采購，可以留下聯係方式。”
    那幹部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回答，又看了看籠子裏確實精神的山雞，點了點頭，還真留下了工作單位和姓名——縣招待所的采購科長。
    陸續又有幾個人被吸引過來。
    一個老中醫模樣的老者，拿起柴胡仔細聞了聞，又對著光看斷麵，頻頻點頭：“好東西！香氣濃鬱，斷麵黃白，是地道貨！小姑娘，你這炮製手藝跟誰學的？”
    “自己琢磨的，按照老法子。”唐蓧蓧謙遜道。
    “不錯，不錯！”老者捋著胡須，“這黃芩也好。我們藥鋪正需要這樣品質穩定的貨源。”
    旁邊攤位一個賣土雞蛋的胖大嫂，見唐蓧蓧這邊人氣漸旺，酸溜溜地高聲對旁人說：“喲，擺幾隻雞，放幾把草，就當成寶貝了？誰知道那雞有沒有病啊？聽說他們屯子剛鬧過雞瘟呢！”
    這話聲音不小，頓時吸引了不少目光。一些原本想詢價的人，也露出了猶豫之色。
    唐蓧蓧眼神一冷，看向那胖大嫂。她記得這人是河西公社的，跟之前交流會上那個高個子青年一個地方。
    她還沒開口，一個洪亮的聲音就在人群外響起：
    “放你娘的狗屁！”
    隻見趙鐵柱和周大山擠開人群走了進來，兩人手裏還抬著一塊用紅紙寫的大牌子，上麵墨跡未幹：“張家屯特色山雞、藥材——縣廣播站報道產品！”
    趙鐵柱指著那牌子，瞪著胖大嫂，嗓門震天：“看見沒？縣廣播站都報道了！我們蓧蓧養的雞，吃的草藥，喝的泉水，比某些人用飼料催出來的東西強一百倍！你說雞瘟？那是小人陷害！我們蓧蓧用祖傳秘方，兩天就治好了！縣畜牧站的專家馬上就來鑒定，你敢不敢當著專家的麵再說一遍？！”
    他聲若洪鍾，氣勢十足，加上那塊醒目的“縣廣播站報道”牌子，瞬間就把胖大嫂的氣焰壓了下去。周圍人一聽，連縣廣播站都報道了，還有專家鑒定，那肯定沒問題啊！
    “原來是上過廣播的！”
    “還有祖傳秘方？難怪這姑娘氣度不凡！”
    “河西公社的人就會紅眼病！”
    輿論瞬間一邊倒。
    胖大嫂麵紅耳赤，嘟囔著不敢再說話。
    就在這時，人群再次分開，幾個人走了過來。為首的正是之前去過張家屯的農業局副局長，他身邊還跟著幾個幹部模樣的人，以及一個穿著白大褂、提著箱子的技術人員——看樣子就是縣畜牧站的專家。
    “小唐同誌，你的攤位在這裏啊！讓我們好找！”副局長笑著走過來，看到趙鐵柱手裏的牌子，笑道，“喲，還做了牌子？不錯嘛！”
    “領導好。”唐蓧蓧禮貌地問候。
    副局長對身邊那位白大褂介紹：“老劉，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唐蓧蓧同誌，她養殖的山雞品質很好。之前是有點小誤會，你今天正好來展銷會，就順便給做個權威鑒定，也好讓大家放心。”
    劉專家推了推眼鏡，態度嚴謹：“唐蓧蓧同誌，方便看看你的山雞嗎？”
    “當然可以，專家請。”唐蓧蓧打開雞籠。
    劉專家仔細檢查了山雞的精神狀態、羽毛、口腔、泄殖腔，又詢問了日常飼養和防疫情況。
    唐蓧蓧對答如流，甚至能說出幾種草藥防疫的原理。
    劉專家越聽越是驚訝，最後收起工具，對副局長和圍觀人群朗聲道：“經過檢查，這些山雞非常健康，沒有任何疫病症狀！唐蓧蓧同誌采用的生態養殖和草藥防疫方法，很科學，值得推廣！”
    權威專家的鑒定，一錘定音！
    現場頓時響起一片讚歎和掌聲！
    副局長滿意地點頭，對唐蓧蓧道：“小唐同誌，果然沒讓我失望！你的山雞和藥材，我們農業局食堂訂一批！另外，縣招待所的王科長剛才也跟我誇你的東西好，看來你們已經接上頭了？好事啊！”
    連領導都親自下單背書了！
    這一刻，唐蓧蓧的攤位成了整個展銷會的焦點！
    縣招待所、農業局食堂、老中醫的藥鋪……好幾家單位當場就簽訂了初步的供貨意向書。其他一些小飯館、土產公司的人也紛紛圍上來，索要聯係方式。
    那個河西公社的胖大嫂，早就灰溜溜地縮回自己攤位，不敢再露頭。
    唐蓧蓧從容地應對著各方詢問，簽下一個個名字。她知道，經此一會，她的山雞和藥材，算是在縣城打開了局麵！銷路再也不成問題！
    夕陽西下，展銷會落幕。
    唐蓧蓧帶來的樣品被搶購一空，懷裏揣著厚厚一疊意向書和訂金，雖然疲憊，卻心潮澎湃。
    趙鐵柱和周大山幫她收拾著東西，臉上笑開了花，與有榮焉。
    回去的路上，三人的腳步都格外輕快。
    “蓧蓧，這下可真是揚眉吐氣了！”趙鐵柱興奮地說，“看以後誰還敢小瞧咱們！”
    唐蓧蓧笑了笑，目光望向遠處層巒疊嶂的群山。展銷會的成功，隻是一個開始。她有了穩定的訂單，就可以擴大養殖規模，深化藥材加工……
    然而，她腦海中，係統的提示音也再次響起：
    【展銷會大獲成功，事業取得突破性進展，命運軌跡發生重大偏轉，獲得巨量因果值。能量轉化中……係統升級完畢！】
    【因果律係統（二階）激活。新功能解鎖：】
    【1.初級預警：可模糊感知與宿主相關的近期（24小時內）惡意或危險。】
    【2.能量擬態：可消耗能量，短時間內模擬植物生長促進/動物親和/基礎醫術氣場等效果。】
    【3.知識庫深度開放：可查詢更先進的農業、醫藥及初級商業管理知識。】
    【能量上限提升至500。當前能量：350/500。】
    二階係統！新功能！
    唐蓧蓧心中一震。
    預警、擬態、更深的知識，這無疑是雪中送炭！尤其是預警功能，可以讓她更好地防範暗處的冷箭。
    她感覺自己的視野似乎更加清晰，對周圍環境的感知也敏銳了一絲。
    這就是升級帶來的變化嗎？
    “宿主，恭喜。”小因的聲音帶著人性化的愉悅，“您已初步掌握自身命運。接下來的路，將會更加廣闊，但也可能遇到更大的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