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看你是樂於當冤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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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話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傻柱的臉上。
    傻柱嘴巴張了幾下,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因為,他大哥說的,全中!
    “我告訴你何雨柱,這事兒,沒得商量!”
    何雨生一字一頓,語氣裏是碾碎一切的強硬。
    “家裏的錢糧,從今天起,我說了算!誰有意見,就給我滾出這個家!”
    傻柱徹底蔫了,腦袋耷拉著,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他知道,自己這個大哥是動真格的了。
    “我……我知道了。”
    何雨生沒再理會他,轉頭看向何雨水,語氣緩和了些。
    “這個月的糧食領了沒?”
    傻柱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
    “明兒二十五號,最後一天。我……我尋思著明兒去領。”
    何雨生從口袋裏摸出那個嶄新的紅皮糧本,遞給雨水。
    “這是我的。明天我有點事要出門,你跟你二哥一塊兒去,把這個月的糧食都領回來。”
    隨後,他的目光轉向傻柱,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的呢?拿出來。”
    傻柱磨磨蹭蹭地站起身,走到自己的床鋪底下,翻了半天,才掏出一個邊角都磨得發毛的舊糧本,老大不情願地遞給了雨水。
    “給,以後……以後你收著吧。”
    何雨水小心翼翼地接過兩個糧本,像接過了什麽千斤重擔。
    她下意識地翻開大哥那個嶄新的本子,稚嫩的小臉上忽然布滿了震驚。
    “呀!哥,你這上麵寫著……四十斤?”
    在1963年,一個成年男性的普遍定量是二十七八斤,四十斤,這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傻柱也猛地抬起頭,滿臉的不可思議。
    何雨生端起搪瓷缸喝了口水,神色淡然。
    “我是第一煉鋼廠運輸隊的司機,跑長途,重體力勞動,定量高是應該的。”
    “司機?!”
    傻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聲音陡然拔高。
    “哥,你有工作了?你不是還在等街道辦分配嗎?”
    “分配?”
    何雨生嗤笑一聲,“等他們分配,黃花菜都涼了。”
    他淡淡地瞥了傻柱一眼。
    “我剛從朝鮮戰場上下來,上頭給了幾天假。歇兩天,就去運輸隊報到。”
    “我哥可厲害了!”
    何雨水在一旁與有榮焉地挺起小胸脯,大聲宣布她今天聽到的最震撼的消息。
    “趙叔叔說,我哥一個月工資有八十一塊五毛錢呢!”
    “八……八十一塊五?!”
    傻柱整個人都懵了。
    八十一塊五!
    他,軋鋼廠的十級炊事員,廠裏人見人誇的傻柱,一個月累死累活,才掙三十七塊五!
    他大哥,這個十幾年沒見,一回來就把他揍得跟三孫子似的大哥,工資竟然是他的兩倍還多!
    一股混雜著羨慕、嫉妒、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挫敗感,瞬間席卷了傻柱的全身。何雨生看著傻柱那副失魂落魄的德行,眼神沒有絲毫波瀾。
    他用指關節輕輕叩了叩桌麵,發出“篤、篤”兩聲輕響,瞬間將傻柱的魂兒給拉了回來。
    “還沒完。”
    “從這個月開始,你的工資,全部上交。”
    “什麽?!”
    傻柱一瞬間就從板凳上彈了起來。
    他臉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了。
    “哥,你……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的工資憑什麽上交?我都多大了!我不要麵子的嗎?”
    他一個二十好幾的大小夥子,廠裏的大廚,院裏的傻柱,要是被人知道工資還要全額上交,那他以後還怎麽在院裏抬頭做人?不得被許大茂那孫子笑話死?
    這比打他一頓還讓他難受!
    “麵子?”
    何雨生冷笑一聲,那笑聲裏淬著冰碴子。
    “你的麵子,就是把何家的錢糧,一趟一趟地搬到賈家,去喂那幾個白眼狼?你的麵子,就是看著自己親妹妹餓得麵黃肌瘦,而去接濟別人家的俏寡婦?”
    他緩緩站起身,那道在戰場上浸染出來的煞氣,瞬間籠罩了整個屋子。
    “我問你,何雨柱,你那點工資,除了請廠裏那幫狐朋狗友下館子,剩下的是不是都填了賈家的窟窿?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傻柱的嘴唇哆嗦著,想要反駁,卻發現大哥說的每個字都像釘子,死死地釘在了他的心口上,讓他無法辯駁。
    是,他的錢,確實大部分都這麽花了……
    “我……我那是樂於助人!”傻柱梗著脖子,做著最後的掙紮。
    “樂於助人?”
    何雨生嗤笑,眼神裏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
    他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腰間的武裝帶,那條浸透了汗水和硝煙的牛皮帶子,在他手裏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我看你是樂於當冤大頭!拿我們何家的血去暖別人家的炕,你可真是個大善人!”
    他將皮帶對折,握在手裏,一步步逼近傻柱。
    “我再問你一遍,工資,交不交?”
    那條熟悉的皮帶,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不祥的油光。
    傻柱的瞳孔猛地一縮,昨天下午那頓讓他屁股開花的毒打,記憶猶新。
    他能感覺到,大哥這次是動了真格的。
    那眼神,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下達最後通牒。
    他毫不懷疑,隻要自己敢說一個不字,這頓皮帶絕對比昨天下午那頓還要狠!
    “我……我交……”
    傻柱徹底慫了,渾身的骨頭仿佛都被抽走,聲音細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他一個大男人,被逼到這個份上,眼眶一熱,差點沒掉下淚來。
    這叫什麽事兒啊!
    何雨生見他服軟,這才收起了皮帶,重新扣在腰間,發出哢噠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算你還識相。”
    他重新坐回桌邊,語氣恢複了之前的平靜,但內容卻依舊霸道。
    “你的工資是三十七塊五。從下個月開始,我每個月給你留五塊錢零花,買煙、買牙膏肥皂,夠了。剩下的三十二塊五,交給我。”
    他頓了頓,看著傻柱和雨水。
    “這錢,我不會動,給你們存著。以後傻柱你要是正兒八經娶媳婦,或者家裏有什麽大事,這筆錢就是你的。但有一條,”
    他的聲音陡然轉冷,“要是再讓我發現你拿一分錢去貼補賈家,我不光讓你把錢吐出來,還得讓你把這皮帶吃下去!”
    傻柱心裏又氣又憋屈,但更多的還是害怕。
    他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