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給我往死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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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何雨生似乎能看到他那副委屈又迷茫的樣子。
但他不打算解釋。
對付傻柱這種強驢,講道理沒用,得用重錘!
必須一次性把易中海在他心裏的光輝形象徹底砸碎!
“我再問你個問題。”
“如果有一天,我讓你去揍易中海,你揍不揍?”
“啊?!”
傻柱渾身一震,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
揍一大爺?
這怎麽可能?!
大哥這是喝多了,還是在說胡話?
他想反駁,想問個為什麽,可話到嘴邊,又被何雨生那雙在黑暗中依舊銳利的眸子給逼了回去。
“怎麽?下不去手?”
何雨生根本沒給他解釋的意思,聲音裏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森然。
“我告訴你,在這個家裏,我說什麽,你和雨水就聽什麽。我們兄妹三個,必須擰成一股繩,一個心思,一個拳頭對外。誰要是跟我不是一條心……”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那股子從屍山血海裏磨礪出的殺氣,瞬間彌漫了整個屋子,壓得傻柱幾乎喘不過氣來。
傻柱心裏亂成了一鍋粥。
他想起這些年,一大爺確實沒少提點自己,教自己手藝,講做人的道理。
雖然上次借錢的事兒有點不地道,但總歸是有恩的。
可大哥……大哥是拿命從戰場上換回來的親哥!
他那暴躁的脾氣底下,藏著的是對這個家最深的維護。
大哥看人,會錯嗎?
“你不揍他,我就揍你。”
何雨生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狠狠砸在傻柱搖擺不定的天平上,“你自己看著辦。”
這話一出,傻柱心裏最後那點猶豫瞬間被砸得粉碎。
被大哥揍的滋味,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嚐第二回。
再說了,大哥是什麽人?那是上過戰場,見過生死的英雄!
他能無緣無故地針對一個院裏的老頭兒?
不可能!這裏頭,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門道!
想通了這一點,傻柱心一橫,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胸膛拍得嘭嘭響。
“哥!您放心!您讓我揍誰我就揍誰!別說一個易中海,就是天王老子,您一句話,我何雨柱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嗯,睡吧。”
得到滿意的答複,何雨生翻了個身,呼吸很快就變得平穩悠長。
可他睡得踏實,傻柱卻烙餅似的,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大哥的話,像一顆種子,在他那本就不算靈光的腦子裏生根發芽,然後長成了一棵扭曲的參天大樹。
揍易中海……為什麽?
因為易中海不是好人,算計自己。
怎麽解決?
揍他!
傻柱的腦子豁然開朗,他娘的,自己明白了!
大哥從戰場上回來的,懂得的道理肯定跟咱們這些老百姓不一樣!
在外麵,在廠裏,想要立得住,靠的是什麽?不是講道理,是拳頭!
誰讓你不痛快了,誰跟你耍心眼子,別廢話,上去就幹!
把他打服了,打怕了,他自然就老實了。
他以前就是太老實,總想著與人為善,結果呢?
被秦淮茹一家吸血,跟許大茂對著幹,連院裏的大爺都算計他。
以後,誰他娘的再敢惹他,他往死裏揍!
這念頭一起,就像燎原的野火,燒得傻柱渾身燥熱,輾轉反側間,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一夜光怪陸離的夢。
夢裏,他把易中海堵在牆角,一頓老拳,打得那偽君子鼻涕眼淚橫流,跪地求饒。
可他剛一停手,大哥何雨生就拎著一根碗口粗的木棒從背後追了上來,邊追邊罵:“你他娘的怎麽停了?給我往死裏打!打到他下輩子都不敢再算計咱們老何家!”
……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
傻柱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隻覺得神清氣爽,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
他哼著小曲,利索地生火做了早飯。
吃完飯,何雨水背著書包上學去了,剛出門,就聽院裏傳來一聲熱情的吆喝。
“柱子哥!上班去啊?一塊兒啊!”
許大茂推著自行車,滿臉堆笑地湊了過來。
何雨生倚在門框上,看著這一幕,眼神裏流露出欣慰。
傻柱這榆木疙瘩,總算知道多個朋友多條路了。
許大茂這小子雖然不是什麽好鳥,但腦子活絡,嘴皮子利索,讓傻柱跟他學學怎麽跟人打交道,總比一天到晚就知道掄拳頭強。
何雨生來到煉鋼廠運輸隊報道,隊長江大海對他這個戰鬥英雄很是客氣,直接給他分派了任務。
“雨生同誌,今天你先跟著老根跑一趟,給軋鋼廠食堂送一批豆油過去,熟悉一下流程。”
“是,隊長!”
另一邊,傻柱和許大茂一路吹著牛,到了軋鋼廠。
傻柱心裏還反複琢磨著昨晚悟出的拳頭真理,越想越覺得是那麽個道理。
到了食堂後廚,他換上工作服,拿起菜刀,腦子裏滿是“誰惹我,我就幹誰”的念頭,手下的動作也帶上了幾分狠勁,剁起白菜來,“鐺!鐺!鐺!”的聲音響徹整個後廚。
就在這時,一個腆著肚子,背著雙手的幹部模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來人是軋鋼廠分管後勤的副主任,李貴平。
他每天都喜歡到食堂來轉一圈,享受一下被人眾星捧月的感覺。
後廚眾人見他來了,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熱情地打招呼。
“李主任好!”
“主任您來啦!”
唯獨傻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外界充耳不聞,依舊鐺鐺鐺地剁著菜,仿佛那案板上的白菜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李貴平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走到傻柱跟前,看著他那心不在焉的樣子,心裏騰起一股無名火,陰陽怪氣地開了口。
“喲,何雨柱,剁什麽呢?跟案板有仇啊?看見領導也不知道吱一聲,眼裏還有沒有點組織紀律性了?”
這話一出,整個後廚瞬間安靜了下來。
傻柱手上的動作一停,緩緩抬起頭,眼神裏帶著被驚擾的不耐。
若是擱在以前,他或許就點頭哈腰地認個錯了,但今天,他悟了!
鐺的一聲巨響,他把菜刀狠狠地剁在了案板上,半截刀身都嵌了進去。
他斜睨著李貴平,嘴角一撇。
“我剁我的菜,礙著您老人家眼了?再說了,您這眼神也不太好使啊,我這不正忙著給全廠職工準備午飯呢,哪有空東張西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