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榴彈鑽進一個隱蔽火力點的射擊孔，爆炸的悶響從地底傳來，那個火力點再沒聲音了。
    “四組……”
    接下來的場麵，讓在場所有老兵都看傻了。
    那不是戰鬥，是一場屠殺。
    十二具鐵拳1，在王虎冷靜的指揮下，開始對絞肉機高地上的火力點進行精準清除。
    每一個火力點，隻用一發榴彈。
    有的直接命中，有的在空中爆炸，有的鑽進窗戶。
    那些曾經讓戰士們沒辦法，隻能用人命去填的烏龜殼，此刻被一個一個地點名清除。
    不到二十分鍾。
    當最後一枚榴彈，將山頂上越軍的指揮所炸成一團火球時，整片高地，徹底安靜下來。
    王虎冰冷的聲音，在指揮部的電台裏響起。
    “報告團長，絞肉機高地，所有暴露火力點已全部清除。利劍突擊隊，請求歸隊。”
    團長猛地驚醒，他一把搶過通訊員的送話器，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
    “吹號！”
    “給老子吹號！”
    “全員——總攻！”
    嘹亮的衝鋒號響徹山穀，壓抑了兩天的戰士們，怒吼著衝向那片曾經讓他們望而卻步的高地。
    這一次，沒有了密集的交叉火力，沒有了刁鑽的暗堡射擊。
    戰士們沒遇到像樣的抵抗，就衝上了高地主峰，將一麵紅旗，插在了還在冒著黑煙的焦土之上。
    指揮部裏，團長放下了望遠鏡，他看著那麵飄揚的紅旗，又看了看剛統計上來的最新戰報。
    攻占絞肉機高地，用時二十七分鍾。
    傷亡人數：零！
    他緩緩轉過身，看著指揮部裏那群同樣處於震驚中，久久說不出話的部下們，沙啞著嗓子，說出了一句所有人的心聲。
    “他娘的……這仗，就該這麽打！”
    “絞肉機”高地二十分鍾就被攻克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東線指揮係統。
    一份加急電報，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師指揮部，又從師指揮部送到了軍區前線總指揮部。
    東線總指揮，那位頭發花白的老將軍，看到戰報上“用時二十七分鍾，零傷亡”這幾個字時，拿著放大鏡的手都抖了一下。
    “胡鬧！”
    老將軍的第一反應，是前線的那個團長瘋了，敢為了邀功謊報軍情。
    可當他看到後麵附帶的戰鬥詳報時，沉默了很久。那份報告是王虎親自寫的，詳細記錄了每一個火力點的坐標和每一發彈藥的參數。
    指揮部裏，所有看到這份戰報的參謀和將領，表情都差不多。
    先是震驚，然後是懷疑，最後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狙擊榴……”老將軍放下戰報，嘴裏念叨著這個從一線傳來的新外號，眼中放光。
    “給總參回電！我不管他們用什麽辦法，三天之內，再給我送五百具狙擊榴過來！五百具！一具都不能少！”
    命令迅速傳達了下去。
    狙擊榴這個名字，也很快傳遍了整個東線戰場。
    所有還在為越軍工事頭疼的部隊，都急著要這種新武器，申請調配的電報堆滿了各級指揮部。
    “二營請求配發二十具狙擊榴！我們保證三天內拿下三號高地！”
    “獨立偵察連請求優先配發！我們能用它敲掉越軍的後方觀察哨！”
    一時間，這種之前還被不少老兵懷疑的武器，成了能決定勝負的寶貝，人人都想要。
    但是，戰爭的走向，並不會這麽簡單。
    越軍被打怕了，也很快認清一個事實：在開闊地和狙擊榴對射，就是找死。
    他們迅速改變了戰術。
    越軍放棄了那些容易當靶子的地麵工事，利用他們在叢林地下經營多年、如同蛛網般複雜的地道係統，跟我軍打起了遊擊。
    一時間，整個戰場的畫風都變了。
    我軍的穿插部隊，經常走在一片看著很平靜的山林裏，前後左右卻會突然響起槍聲。等你臥倒反擊，敵人又不見了。
    戰士們的水壺、幹糧，甚至夜裏睡覺時放在一旁的武器，都會被神出鬼沒的越軍特工偷走。
    道路被埋上地雷，水源被投下毒藥。
    那些越南兵利用地道來回騷擾，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鑽地道，炮火根本傷不到他們。
    這種打法，讓我軍的重火力優勢沒了用武之地，部隊被拖入了一場讓人頭疼的治安戰，傷亡數字也開始重新上升。
    在東線中段的123號高地戰區，我軍一個主力師的部隊，就被一個隱藏很深的地道網，死死拖住了整整一個星期。
    師指揮部裏，氣氛比當初在“絞肉機”高地前還要壓抑。
    師長李援朝，一位參加過抗美援朝的老將，盯著地圖上那個被紅藍箭頭反複拉鋸的區域，眼珠子都紅了。
    “今天傷亡多少？”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生了鏽。
    “陣亡九人，傷二十一人……都是被藏在地道口的冷槍和陷阱傷到的。”參謀長的聲音很低。
    “火焰噴射器呢？”
    “沒用。”參謀長搖了搖頭，也沒辦法，“他們的地道結構太複雜，拐彎和積水層太多，火焰蔓延不進去。而且洞口太多，你從這個洞口噴火，他們就從另一個洞口鑽出來打你冷槍。”
    “灌水呢？手榴彈呢？”
    “師長，都試過了。這片山區的地下水係很複雜，灌多少水都能排走。手榴彈扔進去，最多炸塌一小段，他們很快就能再挖通。”
    李援朝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的搪瓷茶杯被震得跳了起來。
    “他娘的！難道我們一個主力師，就要被這群的老鼠給拖死在這裏？！”
    指揮部裏，所有人都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派大部隊進去清剿，更是找死。地道裏又窄又黑，到處是陷阱，一個排進去，可能就全折在裏麵了。
    就在大家都沒辦法的時候，一陣巨大的直升機轟鳴聲由遠及近。
    一架墨綠色的運輸直升機，降落在指揮部後方的臨時停機坪上。
    艙門打開，幾個後勤兵抬下來幾口合金箱。
    箱子上，印著一個代號——鐵拳2。
    “報告師長！總指揮部緊急空運過來的第二批新式武器！”一個通訊兵興奮地跑了進來。
    李援朝和指揮部的一眾軍官快步走了出去。
    跟著武器一起來的，還有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技術員，看著像個大學生。
    “師長好，我叫劉明，是紅星廠派來的技術指導員。”年輕人敬了個軍禮，不卑不亢。
    李援朝打量著他，又看了看那些箱子，皺著眉問：“這就是鐵拳2？這東西……能對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