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身後，西方各大軍工巨頭，也都派來了自己頂級的技術專家和觀察員。漢斯·穆勒也在，他站在人群最後麵，臉色很難看。
    哈立德親王則被安排在觀察台最中心的位置，他的身邊，甚至還坐著幾名聞訊趕來的法國軍方將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靶場中央那個小小的射擊陣地上。
    趙總和幾個工作人員緊張地調試著設備，手心全是汗。
    隻有陸揚，還是一身幹淨的幹部服，平靜地站在一台高倍率望遠鏡前，好像這就是一次普通的工廠測試。
    “陸總顧問，都準備好了。”趙總走過來，聲音有些幹。
    陸揚點了點頭，拿起對講機，用不帶波瀾的語氣，下達了指令。
    “第一項，超視距精確打擊，開始。”
    靶場上，一名身材精悍的龍國射手，迅速進入射擊位置。他肩膀上扛著的，正是那具被漢斯·穆勒嘲笑為“玩具槍”的龍牙1。
    觀察台的大屏幕上，畫麵分成了兩半。
    左邊，是射手的第一視角。
    右邊，則是一架無人機從高空傳回的實時畫麵。
    在無人機的鏡頭下，人們可以清晰地看到，在距離射擊陣地大約一千八百米外，有一座低矮的山丘。而在山丘的背麵，一個用鋼筋混凝土澆築的永久性碉堡，正隱藏在那裏。
    這，就是今天的目標。
    一個完全超出射手視線範圍的，堅固的反斜麵工事。
    “上帝，他們要隔著山打靶？”一名巴西的采購代表吃驚地喊道。
    “不可能！沒有參照物，這就是盲射！除非……除非他們的彈藥能自己找路！”一名德國的技術專家盯著屏幕，自言自語。
    漢斯·穆勒的嘴角，又重新掛上了冷笑。他已經準備好看龍國人出醜了。
    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名射手並沒有進行複雜的計算和瞄準。他隻是用一個手持的火控終端看了看目標方向，就把一組數據輸進了發射器側麵的端口裏。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
    “咻——”
    一聲不大的破空聲響起。
    那枚四十毫米口徑的榴彈拖著一道淡淡的煙跡，以一個很高的角度飛上天空，很快就越過那座低矮的山丘，消失不見。
    觀察台上一下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右邊那塊無人機傳回的畫麵。
    一秒。
    兩秒。
    三秒。
    ……
    什麽都沒有發生。
    山丘背後，依舊一片平靜。
    “哈，我就知道…”漢斯·穆勒的嘲笑聲剛說了一半，就卡在了喉嚨裏。
    “轟！”
    一聲悶響從遠方傳來。
    幾乎在同一時間，大屏幕上，山丘後麵那個堅固的碉堡正中心，猛地炸開了一團橘紅色的火球！
    無人機的鏡頭迅速拉近。
    人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座能扛住122毫米榴彈炮正麵轟擊的混凝土工事，頂部被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滾滾的濃煙，正從那個窟窿裏不斷冒出。
    一發命中！
    位置精準得好像用尺子量過一樣！
    整個觀察台，先是安靜了幾秒。
    緊接著，現場徹底炸開了鍋，到處都是驚呼聲！
    “哦！天呐！它…它真的打中了！”
    “這是怎麽做到的？！隔著山打！這是魔法嗎？！”
    “火控！是他們的火控係統！他們把炮兵級的彈道計算機，塞進了單兵武器裏！”
    那些之前還有些懷疑的第三世界國家代表們，此刻看著大屏幕上被炸開的碉堡，眼睛裏全是毫不掩飾的渴望！
    而那些西方軍工企業的技術專家們，一個個臉色都變了，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
    漢斯·穆勒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他死死盯著屏幕，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在一片吵鬧聲中，哈立德親王慢慢放下了手裏的鍍金望遠鏡。
    他那張一直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眼神變得非常銳利。他轉過頭，看向身邊的隨從，用阿拉伯語低聲而有力地說道：
    “去告訴他們，這種武器，我要一千套！”
    ……
    當天晚上，巴黎香格裏拉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
    哈立德親王親自安排了晚宴，邀請龍國代表團進行閉門會談。
    長長的談判桌上擺滿了菜和酒，但沒人動一下。
    這裏的氣氛和白天的靶場完全不同。
    哈立德親王坐在主位，臉上沒有了白天的試探，顯得很果斷。
    “陸先生，趙先生。”哈立德親王直接開口，眼神灼灼地看著陸揚和旁邊有些拘束的趙總，“我們不談虛的。今天在靶場上，你們的武器，讓我看到了未來陸地戰爭的另一種可能。”
    “我需要龍牙，大量的龍牙，足夠裝備我們每一個步兵班。我還需要天火，更多的天火，我需要它能像子彈一樣，成為我們士兵的常規武器。”
    趙總的心髒狂跳起來，他強忍著激動，在心裏快速算著。
    一個步兵班一套，就是幾千套龍牙。天火像子彈一樣，那彈藥的消耗量……這筆訂單，怕是要用億來計算了。
    然而，哈立德親王接下來的話，讓他的大腦直接停轉了。
    “不過，我不隻想買你們的武器。”親王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我需要引進它們的全套生產線，就在我們的國土上。我需要你們提供從生產、維護到戰術應用的全方位技術支持和人員培訓。”
    哈立德的眼神變得很銳利。
    “我要的，是能讓我們自己，源源不斷生產出這種武器的能力！”
    引進全套生產線？
    趙總徹底懵了，這已經超出了他這次出門被授予的權力。他下意識看向陸揚，手心裏全是汗。
    陸揚的神色依舊平靜，他隻是輕輕端起麵前的茶杯，吹了吹熱氣。
    “親王殿下，您的遠見，令人欽佩。”他放下茶杯，淡淡地開口，“您說的這些，我們原則上都可以提供。包括技術轉讓和生產線的建設，以及配套的戰術教官團隊。”
    趙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哈立德親王身體微微前傾，他知道，正題來了。
    “那麽，價格呢？”
    陸揚伸出了一根手指。
    趙總心裏一咯噔，一億美元？這個價格，對全套技術轉讓來說，好像……太低了？
    親王的隨從裏，一個負責財務評估的顧問低聲說道：“十億美元？價格很高，但如果技術是獨一無二的，可以談。”
    陸揚搖了搖頭，然後，迎著所有人探尋的目光，平靜地吐出了兩個字。
    “八十億。”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兩個字。